第20章:都不要去害裳儿!

两人走进楼阁,楼内很是宽敞,布置也颇为风雅。楼内丝毫无尘,很是整洁。

“两位客人先在这里休息片刻,莲月稍后再来请两位。”她曲了一礼便缓缓退了出去。

偌大的楼阁茶水糕点不缺,更没有侍女留守,很是清闲自在。

唐轻容与周初围在桌边坐下。周初久久不出声,只是抿着茶,自顾的沉浸在思考中。

“你觉不觉的奇怪,这庄中秦公子好生随『性』,竟连客人的姓名都不问。”唐轻容一脸好笑的样子,对于刚才的剑舞,虽是惊鸿一瞥,却也回味无穷,“这里不属于西罗地界,这里比无忧谷和云端都要美了太多,恐怕古代只有这里才能道为仙境。”

周初摇摇头,淡淡道:“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这庄内的人对于我们的误闯竟然一点都不奇怪。”“也许是误闯之人太多。”唐轻容的神『色』有些戏谑,忍住脑中又传来的晕眩之感。

周初白了他一眼,语气轻淡:“这浅心山庄岂是如此好误闯的地方,那些线索会不会是庄主……”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看着唐轻容。

周初的眼神没有询问之意,只有肯定之『色』。他慢慢将手中的茶水放下,唐轻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眉宇间是宠辱不惊的神情。“你注意到了那路边的花草吗?”

周初点点头:“和发钗的花式很是相似,只是又有些不同。”

“这其中又有什么玄机?”唐轻容百思不得其解。

“我并不知道,也许庄中的人会知晓答案。”周初神『色』恬淡,声音平缓温和。他眉头微蹙,心底却另有一份思量。

“这秦公子是敌是友还很难说,我们当谨慎些。”唐轻容神情严肃,略有担忧的看向周初。

“无妨。”周初有再说话,二人默默的饮茶,各有思索。

天很快暗了下来,唐轻容站在栏杆边,看着晚间的浅心山庄之景。在天完全暗下去的那一刻,整个浅心山庄的灯火一齐点亮,甚是整齐壮观。

湖上的莲花上都燃着烛火,将湖面照的明亮如白昼,甚是醉人。

月光照耀在她秀雅的容颜上,如夜的青丝挥洒在霜染的衣襟下,将她的模样又添得苍白明丽。她抬头看着天,心中恍然一阵轻缓的疼痛。

离开晋王府有了一个月,她得脑海之中时常会想到那一天的情形,让她常常自睡梦之中醒来,都会觉得冰凉。

她知道顾夜阑对她的感情全部来源于寂寞与转移。可是她没想到那个裳儿来了之后,他的脸上竟然开始『露』出笑容。这样的他令她好陌生,有的时候看着他与裳儿,就觉得无比的般配。如此也好,就叫他们在一起,也算是美满吧。

从那之后,顾夜阑再也没有召过唐轻容侍寝,每当夜深人静时,唐轻容独自睡在**,竟因少了那份温暖而感到不自觉的怅惘。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开始贪恋他的怀抱了。她与府中众多小妾一样,都犯了一个很傻的错误。

他的心中早已满了,为什么还要去追寻那份奢望。

裳儿住进王府后,十夫人,十二夫人,十六夫人都陆续被搬到了王府最偏僻的院子里,只有七夫人还独自呆在她的白『露』阁。

在这府中,唐轻容愈发的觉得失去了自己,她原本想就这样安稳的呆在这里,好好等待三年,无论灰飞烟灭也好,还是回到现代也好。

她『摸』了『摸』脖子,只觉得那里的两块玉石滚烫无比。这是周初与嫁妆盒中得两块灵玉。她不知道这两块灵玉到底有什么用途,但是自从唐轻容将两块玉石放在一起时,它们竟诡异的合在了一起,还化作了一个婴儿的形状。

唐轻容愈发的觉得自己遇到的事情真的越来越奇怪,让她愈发的觉得疑虑无穷。从她将玉佩带在胸前的那一刻起,她忽然发现身体仿佛被灌了无限的力量,好似重生一般。

此刻玉石微微发烫,紧贴着皮肤,有一种灼热的痛感。

唐轻容轻轻抚上胸口,那里微微发热,有些奇怪的拿出灵玉。但见灵玉周身发红,让她甚是觉得奇怪。

轻轻叹了一口气,裳儿进府大半个月始终在王府花园最深处的翠锦园里深居简出,唐轻容也很少会出园子,她也再没有踏入那个园子,因为她知道那就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爱与拥有的女人。曲飞裳。

可是,唐轻容没有想到,顾夜阑没有封她为妃,或许,他只是在等待,等待一个可以名正言顺休了自己,再娶曲飞裳的机会。

唐轻容的唇边『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现在唐府已经覆灭,皇上已经多次让顾夜阑再纳新妃,可是顾夜阑都一一回绝。她不由得苦恼,本是如此好的机会,他为何还要放弃。他对她,也是特别的,是吗?

可是,唐轻容竟然没想到,当这个幻想之梦还没有做完之时,梦竟然就醒了。那一日,唐轻容正在房中午睡,顾夜阑忽然闯了进来,看着她薄唇轻抿,隐隐含着沉沉怒气。就在唐轻容不解其意之时,顾夜阑才冷冷的告诉她:“唐轻容,无论你怎么怨我,都不要去害裳儿!”

抛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顾夜阑出了院子就再也没有来过。

后来,她才知晓,原来是裳儿生病了,喝了『药』之后病反而更重了,冯太医来看过之后,说其竟是中毒之象。唐轻容派人去查,才知熬『药』用的陶锅和裳儿喝『药』用的粉彩八角碗不翼而飞。这厨房之事一向由许妈妈管事。顾夜阑当即将许妈妈革职,并将那天夜里当差的范妈妈杖毙。

唐轻容知晓这个消息时心中顿时冰凉,许妈妈恰恰是碧桃的亲婶婶,是不久前才被她安置进大厨房里的。而范妈妈,更是府中的老妈妈。可顾夜阑竟然为了曲飞裳,手段如此的强硬。

唐轻容也更明白,顾夜阑在怀疑她。

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灵玉,幽幽叹息一声。

奉命前来的莲月一进知忧楼便看见了站在高台旁的唐轻容。她微微一愣,上前道:“秦公子请客人们去浮云望月一同赏舞用膳。”

唐轻容转过身,衣摆被夜风吹得来回飘动。他点点头,淡若舒月的眉间透着点点清寒:“有劳了。”

浮云望月处在整座山庄的最高处,这里仰头便能看见无数繁星。踏进浮云望月,唐轻容几乎惊叫出声。这里没有楼宇,只有一片宽敞的空台。四周环绕着一圈石栏,将整个山庄的情景尽收眼底。

最令人瞩目的还是那中央的舞台。那舞台竟全是寒冰雕琢而成,透明晶莹,在月光之下浮现出悠悠雾气,竟是如仙如梦。

“好漂亮的舞台。”唐轻容禁不住赞叹出声。“还未见到起舞,便已让人心『潮』澎湃。”

“呵呵”莲月禁不住掩唇一笑,回头解释道,“这是踏雪无痕台。”

“好美的名字。”唐轻容看着舞台,竟有一种想要一展舞姿的冲动。

周初摇摇头,无奈一笑,跟随着侍女走上自己的位置。

两人分别环绕舞池坐下,在这个位置可以清晰的看见踏雪无痕台。每一冰丝寒雾都尽入眼底,不知是从何而来的花香阵阵清幽,充斥鼻尖,醉人心脾。

各『色』服饰的侍女上前斟酒,酒『液』呈红『色』,一种浓浓的酒香伴随着荷香,让人未尝先醉。

“真是好酒。”唐轻容虽然未尝,也忍不住赞叹出声,“这个浅心山庄真是不同凡响。”

周初再看一圈周围的布局,也叹而浅笑。他望着舞台一周漂浮的浮动雪花,道:“这座舞台比湮染阁还要华丽几分。”

湮染阁是西罗最大的舞阁,堪称是几国当中最风雅之地。进入湮染阁需掷千金,非一般普通人可以进入。能进入湮染阁的大多都是各国的王孙贵族,或是富商豪门。湮染阁聚集各国各族歌舞,其中歌舞最有名的便是南诏的绮舞,而湮染阁舞姬多美艳,其中洛絮舞姬最为著名。天下无人不知晓她的名字。她一人便会五国歌舞,更把绮舞跳的出神入化。

谁知,周初的声音刚落,便听“扑哧”一声,唐轻容轻笑出声。周初回头不解的看着她。唐轻容见他一脸正经的模样,忍了忍没忍住,再次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周初淡淡的倪了他一眼,脸上并不见多少表情。

唐轻容一见,忍住笑道:“我只是从你口中听见湮染阁三个字,觉得不可思议。”

周初的脸上微微一红,抬起酒杯一仰而尽,掩藏住流『露』的一丝窘『色』。喝完方才正经道:“我只是陪荀王去谈公事。”

唐轻容越听越觉得好笑,周初便是这样,做什么说什么都是一丝不苟的模样。

“我想,像这样的舞台,恐怕也只有洛絮能配之一舞。”唐轻容的声音不高,神情有些恍然。说完他仰头也学着周初的模样将手中的酒饮下,酒『液』滑入喉咙中,一股清凉之感袭遍全身,“果然是佳酿。”

周初见她如此,赶忙按住她的手,皱了皱眉,却说出另一番话。“这世间人才辈出,各国之中既能隐匿这样一个仙境,那么隐藏一个人又有何难?”他的语气温和,儒雅的面容仍然沉着自若。

唐轻容听之有礼,也点点头,“这浅心山庄本身就是一个惊艳与神秘的存在。”

她为周初倒了一杯酒,望着舞台悠悠道,“只是不知在上面跳舞的会是怎样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