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卫从马车里出来,一旁有个早盯着他们看了半天的大婶走过来,将他们上下打量了一番,热情地问道:

“看你们几位是外地人吧?是来探亲访友,还是来寻人的呀?我在这月隐城住了很多年了,熟得很,这里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你们可以向我打听便是。”

一名侍卫走上前,拱手作了个礼,说道:

“大婶来得还真是时候,我们几位确实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有位兄弟得了重病,想见他许多年未见的好友,却又不记得确切地址了,我们已经在这周围转了小半晌,也未找到,正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还请大婶指点一二。”

“好说好说,这没问题,你们要寻的那人姓甚名谁呀?这附近的人我都认识,只要你说得出名字,我便知道他是不是住这里。”大婶拍着胸脯,说得极其自信。

侍卫倒也没报多大的希望,纯属死马当活马医,便编了个名字,道:

“我们这位病重的兄弟说,他的好朋友姓王,叫什么王富贵,小时挺穷,后来发达了,挣下不少的家产,据说在月隐城建了座大宅子,高墙深宅,特别漂亮,按兄弟的指引,我们寻到了这处人家大门前,可惜大门紧闭,怎么敲也敲不开,也不晓得他那位叫王富贵的朋友是不是住在里面,唉,希望他不要失望。”

大婶听完侍卫的话,一脸诧异地道:

“这可是奇了,你们莫不是弄错地方了罢?我们这附近姓王的倒是有,但不叫王富贵,而且,他也不住这座宅子,这宅子的主人好像姓云来着,并不姓王呢。”

“啊?宅主姓云?不姓王?难道是我们弄错了?不可能啊,我们兄弟给的地址就在这里啊!他还说,这宅子门前有株金桂树,一到开花的季节,香味可好闻了呢。”

大婶立即笑了起来,她拍了拍掌,大着嗓门道:

“嗨,你早说这个特征嘛。如果说金桂树的话,还真是这座云宅呢,不过那株树不在正门,它是种在后门,而且不是在外面的街上,是种在院墙内,不过人从墙外走过,便能嗅到从墙内飘出的金桂花香,所以云宅,我们当地人又叫它桂府呢。”

大婶顿了顿,又面露疑惑道:

“可是,地方虽然对了,宅主却不是姓王啊,这云宅宅主在这里有十来年了,从未换过主人,我想,你们还是回去好好问问你们那位重病的兄弟,让他仔细回忆回忆,可千万别弄错了哦。”

“哦,原来是这样,那真是谢谢大婶了。我们这就回去问清楚了再来。对了,大婶,这云宅宅主长什么样啊?我看这宅子好像没有人住一般,莫非是空着的?这么精致的大宅子不住人多可惜,还不如租出去或者卖了。”

大婶朝云宅的大门看了看,摇了摇头,又耸耸肩道:

“谁知道呢,我虽然在这里住了几十年,这云宅的主人还真的很少见到过,不对,应该是从未见到过,以前这宅子倒是住着有人,他们倒是安静得很,很少与邻居们打交道,总是过着他们的小日子,好像高傲得很,邻居们

觉得他们不好相处,便也与他们疏远了。”

侍卫们正要谢过大婶离去,忽然听得她又道:

“前两日还有一辆极漂亮的马车开进云宅呢,后来,傍晚的时分,云宅的后门,好像驶出了几辆马车,不知道往哪里走了,这两日,便不见里面有动静,也不晓得是不是他们游玩去了,反正里面的人神神秘秘的,不屑于与我们普通百姓来往。甭管了,我先走了哈,你们再去其它地方找找哈。”

大婶挥挥手,走了。

侍卫们互相对了下眼色,赶紧跳上马车,绕道去了云宅的后门,果然在那里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桂花香味。

就连李青也忍不住激动起来,“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太好闻了,没错,我想起来了,就是从这里进去的!风霸的一处巢穴应该就在这里!”

侍卫们上前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声,一人留下来守着马车,一人便悄悄翻墙进入了云宅,另一名侍卫赶紧往客栈方向奔去,将这一重大消息第一时间报告给了南夜千浔。

等南夜千浔和萨真真赶到云宅后门的时候,那名翻墙进去的侍卫刚好打开后门出来,一见到他,赶紧趋身上前,小声报告道:

“主子,宅子里没人,空空如也,除了一个又聋又哑的仆人看着宅子外,便再无一人。”

“没人?这么快便撤走了?行动还真是迅速!”

南夜千浔眸子半眯,“走,我们进去搜一搜!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在云宅搜索的结果,除了找到了当初李青他们四人曾经一直呆在里面做实验的那个地下密室外,便再无任何发现。

当然,找到了这个密室,这个收获也是颇大的,至少证明了,风霸的巢穴之一就是在这儿!

只是可惜,那个老仆人又聋又哑,无法听和说,而且他还不识字,更是没办法通过书写文字来交流。

至此,线索便断了!

南夜千浔综合手下探听来的消息来看,很快分析出,那日风霸还着歌飞飞一路辗转回到了这里,或许两人受了伤,他便在此处养伤调理。

只是不知道后来出了什么事,或许与那辆突然出现的马车有关?总之,风霸在一天前带着云宅里的亲随匆匆离开了月隐城,趁着夜色不知去向。

那辆马车里的人究竟是谁?不得而知?是不是马车里的人泄露了南夜千浔正前来寻找他们的消息,也不得而知。

反正,这些天来的奔波,算是白费了。

如果他们能早上那么一天,如果那天不是萨真真突然出现告诉他另一件与国事有关的秘密,如果那一晚不是为了迁就萨真真而休息了半晚上,如果每晚他们都连夜赶路不眠不休的话,他兴许就赶得及堵住风霸再次出逃之路,并救下飞儿了吧?

南夜千浔无比懊恼与自责,线索在月隐城中断,天下之大,那个叫风霸或者姓云的男人,他带着歌飞飞,究竟躲到哪里去了呢?!

怏怏不乐地返回客栈,他没了兴致,连吃饭的胃口也没有了,一个人

在房里静坐着,不许任何人去打扰。

萨真真端着饭菜敲了两次门,都被他轰走了,就在大家一筹莫展担心着他们的主子之时,从边关传来了一道密信。

南夜千浔看了密信后,一脸严肃地走出房间,一声令下,所有人又往澧兰镇方向奔过去了。

*

歌飞飞被吸入神湖底下的那个黑洞后,一开始猛呛了两口水,但很快,身后的那块铭文碑便再度阖上,不但将湖水关在了身后,也将光亮关在了身后。

洞里乌漆抹黑,她看不清任何东西,她的一只手牢牢地抓着风霸的衣摆,另一只手腾出来紧紧地捂住口鼻,防止自己再度呛水。

洞里似乎有一股巨大的水流,再推动着他们往更深处走,这股力道太大,让他们身不由己,不由自主,就连风霸那样的高手,都无法在这股巨大的漩涡里有所作为。

歌飞飞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快要撑不住了!

如果再不从这个漩涡里出去,浮到岸上呼吸新鲜空气,只怕她没有被淹死在这里,也会被自己捂死在这里。

可她的手又不能松,松了就是淹死、呛死!

不松,就是闷死!

总之,都是一个死!

而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歌飞飞却不知道,她收在腰间的那一小节神木却在黑暗中发着幽幽的暗芒,在她的贴身衣袋内一闪一闪。

于是,黑洞内的水流得更急了,往前推着他们的力道更大了。

也不晓得过去了多久,总之,就在歌飞飞以为下一秒自己就将死在这个湖底的葬身之处时,前面忽然出现了一道亮光。

有光!有光就说明,在前方有出路,或许不远处便是岸上了呢!

歌飞飞精神一振,脸现欣喜,与此同时,被她紧紧拽着的风霸也早已发现了前方的不同。

他忽然伸出一只手向后扣住她的手腕,然后使出全力拼命向前游去。

借助着漩涡原本的推力,他们俩人终于游到了那处亮光处。

哗啦~哗啦~

随着两声破水而出的声音,风霸拽着歌飞飞,一前一后浮出水面,来不及看周围的景物,两人便筋皮力尽地瘫倒在了岸边。

很快,有着内力打底的风霸便恢复了七成体力,他扭过头朝身旁看去,只见歌飞飞闭着眼睛,半死不活地躺在他的身边,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或许是被人呛了,或许是因为刚才洞里的水太冰凉,所以她一浮出水面,便再也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风霸伸手在她的鼻子下探了探鼻息,脸色一缓,便松了口气。

还好,没死!

不过,这个地方不宜久留,得赶紧走!

风霸抬头打量了一眼周围,不知道他们身处何处,直觉告诉他,不能在这里多浪费时间,刚才神湖那里动静太大,只怕此刻已经引来了和歌族的人。

他很快爬起来,将歌飞飞夹在腋下,抬头辨了下方向,便运起轻功向东边奔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