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飞飞和孩子们在玉清的护送下,安全地返回到了寨子里,随后,便见玉清神情严肃地匆匆离去,看方向,是返回老族长所在的山洞里去了。

歌飞飞到此不再怀疑,或许真的如玉清所说,是出了危及到和歌族人生存的重大事情,才使得他没办法带自己去看神木的吧。

在此之前,她虽然知道野象群的厉害,但心里隐隐约约是有那么一点不相信玉清所言的,总觉得他有些言过其实。

不过,看他一脸凝重之色,将自己送回后,不再如同以前那样赖在自己这里不走,而是神色匆匆地离开,这一切的一切,表明事情果真很严重。

她放下心来,和孩子们边玩耍边等着开晚饭,而在那座山洞里,玉清正垂手肃立在老族长面前,向他小声汇报着在洗尘泉发生的事情。

“族长,今天我去寻飞飞和孩子们的时候,突然听到设在洗尘泉外围的防护阵法有异动,一想到上次那件事,我不由产生了警觉,这肯定是有外物闯入才引发了阵法的变动,匆匆赶过去一看,您猜,我看到了什么?”

老族长坐在轮椅上,双手放在盖在腿上的绒毯上,沉着地问道:

“你看见了什么?难不成是人?”

玉清佩服地点点头,神色越发凝重起来:

“对,我确实看到了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他们正试图闯关,只是闯关失败,被迫退了回去,正商量着准备第二次闯关,这两个人,有一个我不认识,是个年约六、七十岁的老妇人,而另一个人,却是南夜国的浔王爷!”

顿了顿,瞄了一眼轮椅上人的脸色,他又接着道:

“这一点,可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老族长的神情似乎也有点儿吃惊,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常态,皱了皱眉,思忖道:

“居然是他?他不是前往澧兰镇对他的父皇和母后去了么?怎么这会又在洗尘泉外围出现了?难道他知道飞儿被我们软禁在这里了?”

玉清摇了摇头,再度偷瞄了眼老族长的神色,这才试探着开口道:

“族长,我觉得这事十分蹊跷,为什么飞飞前些天都还好好的,昨天突然询问起神木的下落,然后今天一早就急吼吼地带着孩子们去了洗尘泉?当然,她的解释是希望神木有神奇的疗效,能让她恢复记忆。

“如果没有南夜千浔的出现,我会坚定不疑地相信飞飞的话,可如今,我不得不怀疑,这事与她脱不了干系,或者她想方设法去洗尘泉,为的就是想与南夜千浔会合,然后让他救出他们三人,一并远离我们和歌山吧?否则,实在无法解释今日的巧合了!”

确实,今日之事也实在是太巧了!

早不碰上晚不碰上,偏偏在歌飞飞去洗尘泉的时候,南夜千浔带着人也出现在了洗尘泉的外围,看那架势,他是势必要破了他们的阵法闯进来的。

而且还有一点可疑的是,歌飞飞谁也没带,只带了两个孩子,这摆明了就是想带着孩子们一道悄悄从洗尘泉离开嘛!

至于她是如何和外界的南夜千浔互通消息的,这个问题并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拆散他们的阴谋,让他们永远无法会面!

对于玉清的怀疑,老族长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在他看来,歌飞飞昨天和今天的言行确实挺让人怀疑,他不由

感叹了一声:

“唉,这个飞儿,自从失忆后,便变得和以前一点都不像了,有时候我真怀疑我是不是认了个假女儿!只是一想到她遭受的苦,便又于心不忍了。罢罢罢,从今天起,加强对飞儿和那两孩子的守护,并严令族人,未经许可不得向飞儿他们透露任何有关族里的秘密,女大了生外向,在她心甘情愿接任族长之前,万事还是小心的为好。”

“遵命,请族长放心,我会将您的命令吩咐下去的,另外……”玉清顿了顿,接着道:“我觉得保险起见,还是将飞飞转移走的为好,将她软禁在寨子里,也不是个办法。”

对于玉清的提议,老族长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只见他垂下了眼皮,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玉清不敢再多话了,只得静静等待。

良久,老族长才低眉垂眼,淡淡地道:

“此事以后再说,再观察一段日子吧,你也要有信心,给飞儿一个适应和改变的时间,不可操之过急。对了,你如今回来了,洗尘泉那里的阵法如何了?南夜千浔他们是否知难而退了?”

“请族长放心,洗尘泉外的阵法,我已经设法进行了悄悄的改变,进行了加固,除非南夜千浔找到这个阵法的原创者,否则给他几年的时间,他也不见得能顺利解开阵法,如果他非要知难不退硬闯的话,后果便会如那人一样,永远地被困在里面!”

“唔,做得好,玉清办事,我着实放心!”老族长似乎有些疲倦了,他无力地挥挥手,“好了,你有此累,你先下去吧。”

“是,玉清叨扰族长休息了,是玉清的不是,玉清这就走,还请族长休养生息,早日恢复健康,带领我们和歌族人走向强盛之路。”

玉清说完套话,一鞠躬,便转身离开。

等他快要走出老族长的视线之时,忽听得背后传来他虚弱的声音:

“玉清,好好对待飞儿,不要心急,要有耐心,心急吃不了热包子。”

玉清顿住脚步,转过身朝老族长看去,见他已经将轮椅调转了个方向,只拿背对着自己,他苦笑了一下,轻轻应了声“好”,便大踏步地离开了这处山洞。

歌飞飞因为玉清的隐瞒,并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天错过了什么,以至于这一隔,她与南夜千浔分隔了许久许久。

当若干年后,她与南夜千浔在一起说起这一天时,她不免又是遗憾又是后悔,抚摸着他脸上的一道疤痕,轻轻说道:

“千浔,幸亏我们终于再次相逢了,否则,我将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当然了,这是后话了。

*

南夜千浔与无忧婆婆两人轻装上山,从澧兰镇与托托镇交界处往深山里走,用了两天的时间,便来到了无忧婆婆曾经遇险的那条小溪。

“喏,就是这儿了,看来老婆子的记性还是不错滴,没走什么冤枉路,总算找到了这儿。”

无忧婆婆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条清澈的溪流,得意洋洋地向南夜千浔说道。

正是在这里,她被他的父皇和母后所救,与南夜皇室结下了善缘。

南夜千浔快步来到溪边,凝目向溪流看去,但见这条溪流足有三、四丈宽,溪水表面平缓,水声潺潺,看上去,确实是一条有些规模的溪流,远非小溪流所能比的。

他捡起

一块小石头,想了想,又扔掉,重新选了块大一点的石头,约摸着估计有半斤左右重,然后他将手中的大石头扬臂向溪流中心扔去。

先是听得“咚”的一声,随即便是“咕隆咕隆”的声音,许久之后,都没能等来石头落入溪底的声音。

看来,这条溪流并不如它清澈的表面给人的错觉那样浅,而是实际上比较深。

怪不得当初无忧婆婆会被溪里的水怪所缠住,谁又能想得到平缓的“浅”流底下竟会藏着一头巨兽呢!

不过,他依旧还是有些怀疑和好奇,这个世界上的怪物多种多样,他见过和听过的何其多,即便没有听过也没有见过,但博览群书的他也从未在某本野史杂记上看到过有关巨型水怪的描述。

但他又相信,无忧婆婆断不会为此欺骗于自己。

那么,这只水怪到底是哪里来的?又是什么样子的?

他为此特意问过无忧婆婆,结果这位爱捡破烂的老妇人拿手擦了擦混浊的双眼,忽然有些羞涩地道:

“这个,我当时因为事出突然,被缠住了,着急逃命,所以也未仔细看水怪的模样,后来被你父皇所救后,一直是你母后陪着我,给我敷药送药,又送我干净的衣裳让换,还拿干粮给我吃,怕我饿了,所以……所以我后来倒是忘了去看那怪物的模样,你父皇只说水怪被他杀死沉入了溪底,又说此地危险不宜久留,我们便匆匆离开了这里。”

“哦。”

南夜千浔漫应了声,随即调头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但见这处溪流的源头也不知道在哪里,只看得见它的两头,一头消失在左上角的视线外,另一头则转了个近乎直角的弯,然后隐入了茫茫的森木中。

到底往哪一边走,才能走到洗尘泉呢?

南夜千浔的直觉告诉他,他的父皇和母后既然在这附近出现过,那么离洗尘泉应该也就不远了。

他闭上眼睛,假设自己如果是父皇,站在父皇的角度,他审视着这一处所在,想像父皇当时会带着母后往哪边走。

无忧婆婆一直在观察着四周,她看着这附近,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应该往哪边走,感觉往哪边走都是高山,不断的是山,连绵不断的山!

她看了一会,决定还是等南夜千浔拿意见,一转头,却看见他闭上了眼睛,头微微后仰,神情肃穆平静,似乎在冥想一般。

无忧婆婆纳闷,这孩子不会是睡着了吧?自己要不要叫醒他?

就在她举棋不定之时,忽然瞥见,南夜千浔一下子突然睁开了眼,然后将手一指,非常干脆果断地说道:

“往那边走!”

无忧婆婆也懒得问为什么,立刻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向着某处走去。

可惜的是,走了许久,也未见到洗尘泉的半点影子!

一天半后,两人又再次回到了这条小溪边,这一次,南夜千浔又指了个相反的方向,然而,再过了一天后,他们俩还是一无所获地重新回到了这里!

这一来一去,就是三天的时间过去了。

无忧婆婆不由有些气馁:

“千浔哇,你是不是方向搞错了?或许这条溪流与洗尘泉没半点关系呢?否则,从这里能找到和歌山的和歌族人,那也太容易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