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南夜千浔和百丈,无论他们俩怎么仔细检查,都无法找出开启石墙的机关所在。

这可真是怪了!难道这儿真的不是出口?

可飞儿明明留下了指路的珍珠,最后的线索都指向了这里,怎么可能会出错呢?

南夜千浔百思不得其解,抿着嘴角,略一思忖,果断地道:

“百丈,借你的剑一用,我来试试看,能不能一剑穿透这堵石墙。”

“给,主子。”

百丈将身上的佩剑取下,双手递给南夜千浔,然后往后退了一丈,以方便主子运剑。

南夜千浔手握长剑,大喝一声,“咄”,便将五成内力灌注到利剑上,向前狠狠刺了过去。

这一剑很快便没入了石墙中,只余剑柄在外,一缕红色的剑缨兀自晃荡。

他一用力,便将剑身从石墙上抽了出来,凝神细看,剑身上除了灰黑色的岩石碎屑和灰尘外,再无他物。而这些碎屑从剑尖直到剑柄,说明剑并未将石墙穿透。

百丈身上的佩剑是把纯均剑,约合现代的尺寸大约56厘米左右。

这一剑下去,居然没将石墙击穿,这说明,石墙的厚度至少在两尺(56厘米)以上。

这么厚的石墙还真是少见,难道自己的判断真的错了?飞儿并不是从这里被带出去的?

不怪一向聪明睿智的南夜千浔在这件事情上面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有了不自信,实则是,当初设计这个地下迷宫以及河底隧道之人,有着他的考量和打算,所以才将这面石墙设计得如此之厚重,甚至这个地方的开启机关,也被那个老大夫在用过后给毁掉了。

所以,无论南夜千浔他们如何寻找,也找不到机关。

而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不想让人将这面石墙打开而已。

毕竟真的石墙被打开的话,整个桃源镇会如何,将是无法预估的灾难后果。

可是,南夜千浔并不知道这些,他不死心地将耳朵贴在石墙上因为剑击而留下的扁形小洞上,倾听着后面的声音。

这一次,因为有一条狭长的剑洞在,他稍微能比先前听得真切了一些。

石墙后面传来的声音,虽然不是空屋所应有的声音,但也肯定不是另一堵厚厚的岩石所应发出来的,似乎有荡漾的声音?

这声音不像风声,倒有点像水声!

可是这后面怎么可能会有水呢?难道是另一间有机关的水屋不成?

“百丈,速去客栈取我们自制的火药,我要将这面石墙炸开!”

南夜千浔是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他果断吩咐百丈,今天他要炸了这堵墙,看看墙后到底是什么?有什么?

百丈答应一声,立即调转身往后走,奉命去取火药。

南夜千浔此时便闲了下来,想了想,他也跟着出了地道,来到了地面上,然后飞身纵上了这座宅院的最高处,在屋顶上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他早已将地下迷宫的位置和走向,以及距离记在了脑海里,此时居高临下地从高处看着这附近的地况,与脑子里的地道一一对应着。

然后,他突然有个惊奇的发现,如果他所记没有差错的话,按着地道里歌飞飞所经过之处来看,那条地道居然从桃源镇的东南角往西穿过主街,再向西北方行进了大约几百米后径直折向西面的芷水河。

折向芷水河?!!

飞儿最后留

下珍珠的那条岔道居然离芷水河边不远了?

目测下来,那道厚厚的石墙应该就在镇外官道的另一侧,与桃源镇隔官道而望,它离芷水河的距离甚至比离桃源镇的距离还要略近!

这可真是一个惊奇的发现!

他的浓眉不由自主锁了起来,黑眸忽闪,眼里神色不明,似乎有什么答案在脑子里呼之欲出。

可当他极力想要捕捉到那一丝灵光的时候,那个答案又一闪而过,快得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出现在他的身上,从未被任何事情难倒过的他,居然会被一面石墙难住了。

南夜千浔就么挺身玉立在大雨如注的屋顶,面向镇外芷水河的方向,似乎在看着某处,又似乎越过某处看得更远,他的眉头出现了少有的深思状,不言不语,仿佛入定了一般。

底下守卫着的侍卫们见状,不由暗暗纳闷。

有胆大的便小声和同伴嘀咕道:

“主子这是怎么了?不在地道里继续寻找,站在暴雨中看什么呢?这个天气,哪怕视力再好,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吧?”

“说得也是,不过我们也别太操心,主子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和做事的风格我们也都熟悉得很,想来,主子这是遇上什么想不通的事情,正站在高处,借着暴雨的洗涤,来让自己清醒,以便想通某些关节吧?”

“嗯,这倒是,我们的主子,最让我佩服的就是这点,天底下似乎就没有能难倒他的人和事情,再困难再疑点丛丛,主子都有办法解决。唉,我不是怀疑主子的能力,我只是担心主子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再加上王妃失踪,怕他担心,万一身体闹出个什么病来,可就不好了。”

“放心吧,主子自有分寸,别忘了,主子自己也是半个大夫。”

几个侍卫正在院子里小心议论着,眼睛始终不离片刻地盯着他们的主子。

不一会,取了火药的百丈回来了,一走进院子他第一眼便看见了屋顶上的南夜千浔,虽然不明所以,但仍然恭谨地大声说道:

“报告主子,属下已将火药取来。”

不料,南夜千浔此时已经改变了主意,他从屋顶飞下来,率先往外走,边走边道:

“火药你先拿着,我们回客栈。”

又回客栈?不在这里继续寻找王妃的下落或者线索了?

侍卫们虽然心里觉得莫名其妙,却也不敢问,紧跟上他的步伐,一行人鱼贯出了这座废宅,往客栈方向而去。

一回到客栈,南夜千浔便命令守卫在这里的侍卫将胖胖的掌柜带了进来。

彭掌柜一脸诚惶诚恐地站在堂前,缩着脖子小声问道:

“不知浔……浔王爷找小……小人,有……何事?”

南夜千浔原本严肃铁青的脸忽然一笑,笑得彭掌柜莫名其妙,也咧着嘴跟着无声地笑了笑,便听得这位王爷笑眯眯地说道:

“彭大掌柜,你怎么忽然说话结巴起来了?莫不是做了什么心虚之事,怕本王杀了你么?”

“哪……哪里,没有的……事,小人不过是,不过是见了王爷您心生仰慕和……和敬畏,对,是心生敬畏,故而说话结巴了些。”

彭掌柜支支吾吾,总算找了个听上去冠冕的理由。

“哦?昨晚我们住进来之时,昨天我们住进来之时,你与本王说话还挺正常的嘛,难道是当时你对本王并无敬畏

和仰慕之情?”

南夜千浔脸上略带嘲讽,语气淡淡,却是说得彭掌柜满脸黑线,吭吭哧哧半天,也无法自圆其说了。

不给对方更多的时间想说辞,南夜千浔俊脸一板,黑眸射出阵阵寒芒,话锋陡地一转:

“你不是此间客栈的掌柜!说,谁才是真正的掌柜?如果坦白交待,本王可视情况免你一死,否则,你连选择怎么样的死法的权利都没有!”

彭掌柜被他这话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跳起来,他伸出一只肥胖的手,哆哆嗦嗦地说道:

“你,你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我不是掌柜的?你胡说!没……没有证据的话,你你不……不要乱讲!”

南夜千浔坐在椅子上,曲指敲击着柳木制的扶手,发出清脆的响声,不疾不徐地说道: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也罢,本王就让你死个明明白白。为什么我怀疑你不是掌柜,因为,一,你没有掌柜的样子,哪有一家大客栈的掌柜像你这般畏畏缩缩,说话也说不流利的,就拿昨天我们一行人进客栈初见会面来说,你这个堂堂的掌柜无论从气度与说话,以及待人接物上,还比不上一个小二汤金福!

“当时本王心里便有所怀疑,接下来,又发生了六位房客不愿搬走而吵闹之事,就在这间大堂里,你当着本王和所有人的面,处理危机的手段以及灵机应变能力也不像是一个掌柜,反而在这事上替你出头做主的,还是那个小二,甚至于,在你不知道如何应对如何回答本王的询问的时候,也是他跳出来抢先替你回答,似乎生怕你露馅。”

彭掌柜惊恐地垂下头,不敢直视南夜千浔的眼睛,耳里听得他继续说道:

“依本王看,小二汤金福才是客栈的掌柜嘛,你不过是一个假的罢了。”

“胡……胡说,我……我怎么可能是假的?我不是掌柜,那……那我又是什么?有我这么……这么胖的小二么?掌柜不都是我这样胖胖的、富态的么?”

彭掌柜总算是找到了反驳的理由,他立即梗直了脖子,油光满面地反而质问起来。

“瞧瞧你这样子,哪里像个掌柜?人丑就要虚心一点,不要胡搅蛮缠。依本王看,你应该是客栈里的大厨,对不对?只不过临时被掌柜要求来假扮他的,至于你为什么会答应,本王猜,要么你是贪慕虚荣想尝尝当掌柜的滋味,要么就是你有把柄捏在人家手里。”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彭掌柜,哦不,应该叫他假掌柜,假掌柜被南夜千浔的话说得心虚了起来。

这个王爷就跟看见了、知道了内幕似的,他怎么说得这般准呢?事实也确实如他所说,自己本来是客栈里的大厨,做得一手好菜,掌柜也挺赏识自己。

忽然就在前天,掌柜突然找到自己,神秘兮兮地问自己愿不愿意陪他玩一个游戏,只要自己答应假扮成客栈掌柜,在完成游戏后,掌柜就奖赏给自己一大笔钱,那笔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足够他后半生不用出来干活也能过得很舒服了。

整日被油烟熏得头脑简单一心想不劳而获的自己,很爽快地便答应了掌柜的条件和要求,穿上掌柜特意订做的新衣裳,假模假样地扮起了客栈掌柜来。

自己虽然隐隐觉得有些奇怪,掌柜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但一想到高额的报酬,以及当几日掌柜可以满足自己颐指气使指挥伙计的虚荣愿望,他便将这些顾虑与怀疑抛在了脑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