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福,这个什么上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他透露了重要的线索吗?怎么这张纸上写的,却是让我……”

歌飞飞从凝霜笺上抬起头,纳闷地向汤金福说出自己的疑问,但在看见后者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之后,她的话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此时的她意识到不妥,想要出声叫来侍卫,却被汤金福抢先一步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且,她的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劲来。

心知自己是中了暗招,她很快便平静下来,只拿一双俏目瞪着对方,静等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汤金福出手快速点了歌飞飞的穴道后,附在她的耳朵边,小声说道:

“浔王妃,得罪了,有人想要见你一面,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只要你老老实实配合按我的命令行事,我便解开你的穴道,带着你离开这里,你可愿意?”

歌飞飞愣愣地瞪着他,没有说话,反正她哑穴被点说不出话来,既不摇头也不点头,似乎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汤金福眼珠一转,大概是猜到了她的心情,便“好心”地安慰道:

“浔王妃,你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的老大想要见你,只要你答应前往,那两个孩子便会立即送还回来,他们并无任何生命危险,并且未受任何虐待,俩孩子好着呢,不过。”

他冷笑一声,话锋一转,声音便狠辣了起来,“不过,如果你不配合的话,在下可不保证,那俩孩子还会被好吃好喝地供着,老大说了,如果今晚你没有跟我走的话,明儿一早,便是孩子们的受难开始之日了,浔王妃,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歌飞飞敏锐地从汤金福的话里听出了其它意思,原来,绑匪们抓走孩子们,并不是想要利用孩子们来索取高额赎金,他们的真正用意是在自己!

绑匪们不过是忌惮南夜千浔守护在她身边,不好下手,便声东击西,以孩子调开所有人的注意力,或许那个约千浔在无名坟场见面的事也是假的,不过是将他调开而已,以便汤金福等人顺利地带走自己。

同时为了以防自己反抗,顺便拿孩子来要胁。

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实在是高!

看来绑匪们对自己研究颇深啊,知道自己心软,到时候肯定会愿意以自己去换得孩子们的平安。

这样,他们的目的便不费吹灰之力便达到了。

下的一手好棋!

可惜南夜千浔和自己千防万防,察觉这里是一家黑店,知道从掌柜到小二再到那六个客人,都有问题,还想着不动声色以不变应万变呢,顺便查出他们的真正目的呢。

没想到,他们的目的,居然是自己!

哪怕千浔和自己做了防备,也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所以,刚才自己才会不小心着了道。

歌飞飞突然想起将凝霜笺拿近观看的时候,发现凝霜笺有些与平时用的不一样,似乎有点硬,没有平时用的那般光滑,而且还有点怪怪的似香非香的味道。

现在想来,想必凝霜笺上是被做了手脚的,估计是将

有毒的药水洒在凝霜笺上,再将它烘干,所以纸张才会稍显硬挺,而自己拿近了闻到的那股淡淡的味道,便是毒药的药性在挥发吧?

歌飞飞很快便将这里面的逻辑想清楚。

眼见着汤金福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在等自己的答复,他的一只手放在腰间,一只手放在后背,似乎在做什么准备。

歌飞飞猜测,如果自己不答应,只怕下一步自己便会被敲昏?或者被以别的方式带走?

而侍卫们分布在院子内外,对房里的变化一无所知,而南夜千浔又远在坟场,此刻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最最关键的是,孩子们还在绑匪们的手里,如果自己不去的话,孩子们便没了利用价值,说不定会被绑匪们撕票。

在心里紧张地一番权衡后,歌飞飞抬起盈盈的丹凤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汤金福紧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他小声说道:

“多谢浔王妃的合作,你放心,我们不会害你,只是将你带去见我们的老大罢了。现在,请王妃按照我的吩咐行事,第一步,请王妃以身体有恙为由要去镇上找大夫看诊,以方便我带着你顺利出去。记住,如果你胆敢起半点坏心眼,或者使眼色,或者用暗语暗示那些侍卫,哼哼,我便杀了你再自杀,让南夜千浔不但失去你,还失去那两个孩子!”

歌飞飞赶紧再次点头,跟着又摇头,似乎在向他保证:自己绝对听他的,不会搞鬼,希望他们不要伤害那两个孩子。

汤金福对她的态度表示非常满意,“我现在就给你解开穴道,记住,按我的命令行事,否则你体内中的毒药连南夜千浔也解不了!”

说罢,他信心十足地伸手拍开了她的哑穴。

歌飞飞轻轻咳了咳,果然可以出声了,朝汤金福看了一眼,便在他的监督陪同下,两人一起走到了房门边。

隔着房门,她略一思索,便对外面喊道:

“来人。”

一名侍卫立即从某个黑暗处现身,站在外面的走廊上躬身应道:

“王妃,属下在,请问王妃有何吩咐?”

“我的肚子突然疼得要命,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可能坏了肠胃,你赶紧准备马车,我要让金福带我去镇上找个大夫看一下。”

侍卫不疑有它,只是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他迟疑道:

“王妃,这雨太大了,您身子有恙,不宜冒雨出行,不如属下和金福去镇上,将大夫请来客栈,您看这样可好?”

歌飞飞愣了愣,很快便道:

“那不太好,本来这个时辰就很晚了,大夫早已入睡,我亲自上门请他看诊,倒还说得过去,他不好推托,如果这个时候派人将他叫醒将他抓来替我看诊,只怕大夫心有怨气,这大雨天的,还是不要让百姓奔波的好,不如我亲自前去吧。”

歌飞飞坚持要亲自前去看诊,不愿让大夫在雨里奔波这一趟,侍卫也拿她没办法,只好答应。

很快,马车便备好,歌飞飞本想换一身衣裳,可惜汤金福似乎怕她搞鬼,不肯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只得作罢。

在步步紧盯,寸步不离自己左右的汤金福的监督陪同下,她乘上了马车,汤金福和赶车的侍卫坐在前面,另有一名侍卫坐在马车的后辕,一行四人,出了客栈,按照汤金福的指路,去了镇上的一户中等规模的人家。

歌飞飞虽然中了毒,全身软绵绵的,但只是提不起太大的劲,平常的走路倒是能走的,不过因为全身没力,便显得有些虚弱,走路便显得颇累,她只得将手按在腹间,以支撑自己不瘫倒下去。

这样一来,倒是让侍卫们不再怀疑,她现在的这副模样十足是个肚子疼得走路都有些不稳的病人了。

侍卫们见她这样,因此也很着急,哪怕下着暴雨看不太清路,他们也将马车赶得飞快,只希望早一点将王妃送到大夫家,治好她的病,否则等主子回来,看到他们将王妃照顾成了这个样子,还不得发火将他们发配边疆啊!

好在桃源镇本身并不大,那个大夫的宅子就在小镇的东南角,这儿地势稍高,倒是没有什么积水,半刻钟后,侍卫就将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大夫家的大门口。

坐在马车后头的侍卫第一个跳下马车,奔到宅门前,“啪啪啪”地拍起了门。

虽然是在深更半夜,但这时狂风暴雨肆虐,侍卫的拍门声按理很难传送到后院大夫的卧室里。

可是说也奇怪,这边侍卫才拍了一会门,里面便传来了响动,有个苍老的声音颤声问道:

“这么晚了,是谁敲门啊?不晓得外头下暴雨吗?有事明天再来。”

说是这样说,门内却有脚步声响起,似乎是往大门口这边来。

侍卫生怕大夫不乐意看病,赶紧客气而礼貌地回道:

“这位大夫,我们是南夜国浔王府上的亲随,我们的王妃偶感疾病,疼痛难忍,请您老行个方便,替王妃看个诊,必有重谢。”

“咯吱”一声,大门很快便打了开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出现在门口,他的手中提着灯笼,瞥了一眼敲门的侍卫,又向门口的马车看了两眼,这才说道:

“罢了罢了,老夫也是个心软的,反正这雨下得也大睡不着觉,既然你们人都来了,便替你们看个诊吧。不过,老夫可不是因为你们是什么王府里的人噢!最好别拿那些什么权势啊、地位啊、身份什么的来压我!老夫不吃这一套。”

侍卫只当是遇上了脾气古怪的高人,一般有些真本事的人都有着怪脾气和怪规矩。

这种高人才不管你是谁,有多少财富,身居多大的高位,他高兴了,分文不收也会帮你,不高兴惹毛了他,哪怕你拿把刀架在他的头上,他也宁死不屈的。

所以,见多识广的侍卫原本心存那么点怀疑,觉得刚才这位大夫在自己刚一敲门没多久便出现在门后,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此刻须发皆白的大夫这么一展示他的古怪性格,全然不将浔王府的人放在眼里,倒是让侍卫放下了心来——说不定这大夫真是某个隐世的高人呢,人老了睡不着也正常,雨声大,大夫起来沿着回廊检查四处雨水蓄积情况也很正常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