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鬼?居然要她加倍喝四盅酒认罚?!

这个佟贵妃一定是看她一直在喝茶,桌案上酒盏里的酒一滴未沾,所以断定她不会喝酒也不能喝酒,这才假惺惺装好人故意为她开特例的。

佟贵妃太可恶了!眼也太毒了!

歌飞飞在心里哀嚎:我特么确实是滴酒不能沾啊!我一沾酒就会出事,而且是会出大事滴啊!

众人见她不吭声,脸上万分纠结,纷纷“好心”催促道:

“飞飞姑娘,喝几盅酒不会有事的啦,我们天旭皇宫里的这种果酒不醉人的,我们平时喝它就跟喝茶一样的。”

“是喝果酒还是表演才艺,飞飞姑娘倒是快点拿个主意啊!”

“是呢,大家还要继续玩游戏的,我们都还没尽兴呢,不会就这么卡在这儿无法继续了吧?我还指望着有机会拿到花上去给你们表演表演我新近学的一个绝活儿呢。”

“要么表演才艺,要么喝酒,好简单的两件事,选择哪一件应该不是很困难吧?飞飞姑娘到底在犹豫什么呀?”

有个妃子拿着把小团扇,用它遮住了大半张脸,只在团扇上方露出一双大大的杏眼,朝歌飞飞打趣道:

“飞飞姑娘莫不是想让浔王殿下替你喝下罚酒吧?这可是不行的哦,我们有规定,不能让人代替的。你就放心好啦,四盅果酒喝下去,即便醉了,也不碍事,我听说男人最爱女人星眸半眯醉眼迷离脸蛋坨红的模样了。”

“是啊是啊,浔王殿下一直坐在那里笑而不语,我猜殿下肯定是等着美人醉酒后他好一亲芳泽呢。”

歌飞飞瞟了一眼南夜千浔,他的桃花眼正好也在此时向她看来,眸底深深,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而他的脸上却是带着一贯如春风拂柳般的笑容。

嗯,老奸巨滑、深藏不露的腹黑王爷,自己若是指望他来打救,简直就是在做白日梦!

她微微嗔了他一眼,又向主位上的佟贵妃看去,见她正笑眯眯地和身边的娜朵在说着话,似乎没听见席上众人的调笑和催促。

好吧,既然天旭宫里的人都等着看她醉酒出洋相的丑态,她就不如他们的意好了。

歌飞飞将席上的人一一扫了一遍,将他们的表情神态都看在眼里,然后慢腾腾娇滴滴地开了口:

“谢谢贵妃娘娘一番好意,给了我破例的待遇。不过既然早有规定,必须先表演才艺,才艺不过关的情况下可喝酒两盅认罚,那我还是遵守规定好了,要不然,我怕大家背地里说我靠着娘娘破坏规则享受特别待遇呢,所以还请娘娘不要见怪哦。”

佟贵妃摆了摆手,大度地说道:

“玩个游戏而已,飞飞姑娘想怎样就怎样,本宫不会计较的,对了,你想表演什么才艺呢?本宫和大家一样好奇诶。”

歌飞飞神秘地一笑,脆生生地说道:

“贵妃娘娘,请容许我暂时保密,答案马上揭晓。在我表演前,我想先向您借个人用用。”

这下子不仅是佟贵妃,就连众人都好奇了。

喝茶的聊天的吃瓜子的饮酒的,纷纷抬头朝她看过来,猜测她到底是要表演一个什么节目,居然还要借人。

佟贵妃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料定一个小姑娘家除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外,也拿不出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才艺来,而这些常规的才艺是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用不着借一个人来配合。

所以她猜测,莫非歌飞飞是想

耍枪弄棒,找个人来比试比试试?

如果是这样,对她今天办宫宴的目的倒是没有什么损害,防碍不了自己的事。

“好吧,本宫准了,这座沉香殿内的人,包括宫女太监,你看中了谁尽管挑就是了,他们会很好地配合你的表演的。”

佟贵妃的话让歌飞飞眉飞眼笑,她说了声“多谢贵妃娘娘”,然后环视在场的人一圈,最后将手一指,说:

“就是她,我要她来配合我的表演。”

佟贵妃等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她挑中的居然是坐在外围负责击鼓的韦充媛。

虽然不解歌飞飞为什么会一眼相中了她,但想来一个小姑娘也使不出什么幺蛾子,佟贵妃便点头默许了。

韦充媛放下手中的银鼓锤,站起身款款走上前,说道:

“飞飞姑娘,不知道我要如何配合你呢?你尽管吩咐就是,我但无不从。”

歌飞飞笑着摇摇头,“不需要你做什么,我想用你的那面鼓表演,你当个观众就好了。”

她这样一说,让大家更是惊诧了。

这是要表演什么?

先是说借人,被借的人答应了,这个浔王殿下带来的姑娘又说只是表演击鼓给她看。

如果只是击鼓或者跳一段鼓舞,早说嘛,直说要借鼓和锤一用就行,何必非要绕着弯子向贵妃娘娘借人。

这姑娘不会是脑子有毛病吧?

众人心里或疑惑或鄙视或嘲笑或不屑,看她的目光与之前大有不同了。

南夜千浔虽然心里也有些好奇歌飞飞到底想玩什么花样,但一来她是自己临时找来帮他掩人耳目的,二来对她的出身来历以及与自己的几畨巧遇存有疑惑,所以他并不打算在此时出手管她的事。

只要暂时没有防碍到他,对他的处境和利益没有不好的影响,这个来路不明突然冒出来的姑娘想怎么折腾就随她去吧。

他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身边的偃初梦说着话,一边潇洒自在地随意浅酌着,偶尔拿他那双魅惑无比的桃花眼扫一下殿内的动静,看看他们到底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歌飞飞提着长裙轻盈盈地走到鼓前坐下,拿起小银锤试着在鼓面上敲了敲,表示很满意。

然后对一直站在旁边的韦充媛说道:

“娘娘也请坐吧,和我面对面坐好就行。”

韦充媛原本就没有打算一直这样站着的,所以顺着歌飞飞的话,她拿了个软垫在花鼓的对面坐了下来。

不过,她仍旧猜测不到歌飞飞要和她面对面而坐到底是为什么,这与表演的才艺有关?

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还有哪种才艺是需要这样子对坐的。

“飞飞姑娘,我接下来要怎么配合你?”韦充媛忍不住问道。

“你就坐在那儿好了,要心无旁鹜,专心致志地看着我的两只手击鼓就行。”

歌飞飞见韦充媛很配合地坐正两眼直视瞪着她拿银锤的纤手,莞尔一笑,再次启唇,声音不似之前的清脆悦耳,而是轻言细语,和缓而舒适:

“现在,我要开始击鼓了,鼓声响起来,很轻很慢,很轻很慢,慢得人想睡觉,就仿佛是坐在一辆豪华的马车里,车行辘辘,晃得人欲眠……”

随着她轻柔的声音,她手中的银锤也轻轻地击在鼓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轻而浅,每一下鼓声都拖得极其漫长,绵软有余,力度不足。

确实像极了催人入眠的魔音。

韦充媛本来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开始变得迷蒙起来,她的人虽然依旧挺着腰杆笔直地跪坐在软垫上,但很明显,她的身体和神情开始在慢慢放松。

就连她睁着的双眼,也不再看周围,而是一直牢牢地聚焦在歌飞飞手中的小银锤上,随着银锤的上下翻舞,她的眼眸也一上一下地跟着转动。

仿佛整个沉香殿内,除了那一对小银锤,在她的眼中,就再也没有别的人和物了。

韦充媛入定了!

众人见她这样,心里吃惊不小,他们想出声提醒,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直到此刻,大家才发现,他们自己也跟韦充媛一样,仿佛被歌飞飞催眠般的说话声和她击出的鼓声给吸住了魂魄,控制了心神。

他们明明心里是清清楚楚的,却无法做出自己想做的事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来。

此刻的他们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吃惊地看着歌飞飞和韦充媛,不知道接下来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在沉香殿内,唯有南夜千浔和娜朵没有被歌飞飞的鼓声魔怔住。

他们俩悄悄对视一眼,同样不解这个姑娘到底要做什么。

南夜千浔动了动嘴唇,给娜朵传音入密:“我们也假装被催眠了,先静观其变吧。”

歌飞飞才不关心大殿上其他人的状况,她只想表演她会的一项拿手好戏——催眠。

这催眠术还是她爷爷亲自教给她的,爷爷说她在这方面有天分,一学就会,一会就通,一通就精。

爷爷还说,以她现在的催眠术,在国际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假以时日,一定会登峰造极。

一想到爷爷,歌飞飞就在心里叹了口气:谈什么登峰造极嘛,她这个孙女都穿到古代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去,会这个催眠术又有什么用?又不能带她回现代。

唉,不想远了,还是先将眼前这一关才艺表演的关过了再说。

歌飞飞收回心神,仔细观察了一下对面韦充媛的表情,尤其是她双眸中的神采和瞳孔的模样。

在确定对方已经被她催眠之后,手中的银锤敲得越发的轻和慢了,同时,她像是拉家常一样地开始和她聊起天来:

“充媛娘娘,你姓甚名谁?今年芳龄几何呀?”

韦充媛很自然地回答:“我姓韦,单名一个茹字,今年二十二周岁。”

歌飞飞:“你平时都有些什么爱好呐?”

韦充媛:“琴棋书画都会一点,不过不太精通,家父在世时,学过一些,后来家父过世,家道中落,无力再请先生教我,所以我的水平就停留在了当年。”

歌飞飞:“那你平时最爱吃什么美食,最喜欢什么东西呢?”

韦充媛:“我喜欢喝酒,宫里有几坛珍贵的桃花春酒,我一直都很想喝,可惜皇上只赏了一坛给贵妃娘娘,我们这些妃子都没有。”

说到这里,她咂咂嘴,似乎此刻正在品尝着心仪的美酒一般,继续说道:

“前两天贵妃娘娘见我爱酒,便将半坛桃花春赏给了我,我尝了一下,那酒真是名不虚传呐,好喝得很。贵妃娘娘说只要我答应帮她做一件事情,她会说服皇上将剩下的桃花春都赏给我。”

歌飞飞听到这里,心里一动,抬头悄悄瞥了眼佟贵妃,顺便又扫了眼南夜千浔,与他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的交会后,很快便很自然地垂下了眼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