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有资格。”秦淮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赞许的看了一眼那个伙计,然后道:“这位客官,在下是第一丹坊的掌柜,我也是这个意思,如果检查出丹药有问题,第一丹坊向阁下道歉,全权承担责任,反之亦然。”

那人等的就是秦淮这句话,生怕秦淮反悔,赶紧道:“好,大家都在,请为在下做个见证!”

围观的众人立刻起哄,纷纷道愿意做见证。

秦淮拢了袖子,淡然的道:“既然如此,就让炼丹师过来检查吧。”

“且慢!”那人上前一步阻拦道:“你第一丹坊的炼丹师自然是向着你们的,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做假证?要找就应该找德高望重的,于你们第一丹坊无关的炼丹师,我看回**坊的刘大师就不错。”

秦淮皱皱眉,回**坊和第一丹坊面和心不和,这人一个劲的想请回**坊的人过来,必有蹊跷。

就在秦淮犹豫着的时候,夜绝欢从隔着的屏风后走了出来,扬扬眉,道:“听闻回**坊的刘大师在中级炼丹师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在下心向往之已久,既然客人都提出来了,就去请刘大师来吧,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回**坊的顶梁柱。”

秦淮恭敬的行礼:“遵少东家命,我这就去请刘大师。”

“嗯。”夜绝欢面无表情微微点头,怎么看怎么矜持有范儿,完全没有平时那个逗比的半分蠢萌感。

那人看夜绝欢的目光也多了分警惕,人人都知道,第一丹坊背后有个神秘的靠山,不过却没几个人见过。

秦淮称夜绝欢为少东家,那么夜绝欢肯定就是第一丹坊背后靠山的子嗣或者弟子,不能不防。

秦淮走后,夜绝欢转头看向挑事的那人,面带微笑,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微笑同林慕远极为相像:“第一丹坊奉行的是顾客至上,不过……”她声音陡然变冷:“如果有人试图污蔑、陷害,或者对第一丹坊不利,那在下绝不姑息!”

那人呼吸一窒,忍不住踉跄的退了几步,笑容也僵硬的不得了,夜绝欢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林慕远几人都等在屏风后面,夜绝欢走了过来,懒洋洋的搭着林慕远的肩,吊儿郎当的样子和刚才简直是天壤之别:“怎么样,我刚刚还是很有气势的吧?”

林慕远看夜绝欢的目光除了温柔便是宠溺,他敞开怀抱让夜绝欢靠在他的胸膛上,低声道:“有气势的很,把那人都吓坏了。”

夜绝欢觉得自己这个姿势太没有男子气概了,于是换了个姿势把自家‘媳妇儿’搂进怀里,用一种色咪咪的语气道:“那娘子有没有被为夫的虎躯一震给征服?”

林慕远一副严肃的样子摸摸下巴,略微思索后道:“有。”

被这对秀恩爱的狗男女闪瞎了眼的冷君彦表示,他才不认识林慕远这个妻奴!还没追到手呢就成这样了,真娶妻了,眼里还能有他这个好朋友?

一旁的小包子和夜流冰也很不开心,自从有了林慕远,白叔都不给他们戏份了!

几个人休息了一会儿,围观的没几个走的,都等着看戏,因此意外的火爆了第一丹坊的生意。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临近吃午饭的时候了,刘大师才施施然的来了,带着脸色略有不愉的秦淮,显然秦淮被刁难了。

既然该出场的都出场了,夜绝欢也走出来等着,外带一群亲友团,那刘大师傲气的很,一来就表示,他非黄花梨的椅子不坐,非雪山上的雪水泡的上品普洱不喝。

夜绝欢本就对来找茬的很火气,看刘大师这么拿架子更是怒了,冷笑一声道:“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们第一丹坊里没有黄花梨的椅子,也不用雪水泡的普洱待客。”

刘大师斜眼看夜绝欢,不屑的道:“你们第一丹坊就这么穷?不能吧,还是小气?”

夜绝欢淡然的道:“这倒不是,只是我们第一丹坊都是千年的沉香木做椅子,待客的茶叶都是二八少女乳温口含采下来的紫背龙芽的嫩尖,用万载的玄冰镇着的寒泉泡出来,您要非坐黄花梨的椅子,下人房里还有几把,普洱的话,就只有杂物间还有点去年人家送的,雪水倒是没有,用寒泉泡您不介意吧?”

夜绝欢一口一个您,恭敬的很,字里行间却都是暗暗的嘲讽,一句一把刀,把那刘大师的脸面戳了个稀巴烂,再在他心口上戳上几个洞。

刘大师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僵硬的跟冰棍似的,咬牙切齿的道:“第一丹坊不愧是第一丹坊……”

千年的沉香木,手指长的一截随身带着,就能防止修炼时走火入魔,紫背龙芽更是只有天柱山上有。

天柱山乃是靠近极北之地的一座大山,高耸入云,据说是直通仙界的地方,又因靠着极北之地,少有人敢去。

所以紫背龙芽又被称为一两金,顾名思义,一两茶叶一两金。

寒泉倒是不少见,不过仅限于北方靠近雪山啊冰川的地方,而且寒泉离开泉眼后极为容易流逝灵力,是以在南方很少见,居然有人舍得用万载的玄冰来保存寒泉!造孽啊!

那是万载的玄冰啊!对于冰属性来说就是神器一样的存在!指甲盖大小就价值几万上品灵石!上品!

这该死的土豪!

刘大师恨的牙根痒,却只能看着夜绝欢指挥人把搬出来的千年沉香木椅子,紫背龙芽都搬回去,换成黄花梨和普洱。

他简直想扇自己一耳光,嘴贱什么啊!

“刘大师请坐,上品的普洱已经冲好了,请。”夜绝欢笑眯眯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心里那个舒爽,让你装哔——,你这么牛叉你老板造吗?

刘大师面色青白的在黄花梨木的椅子上坐下,平时做惯了的椅子,今天却格外的难受,总觉得硌人。

同样觉得解气的还有秦淮,他面带笑容的亲自斟了茶,笑眯眯的道:“上好的普洱,拿刚取的雪水泡了,幸好我哪里还有今天下人取来的雪水,准备炼丹用呢,不然还满足不了刘大师您的要求呢。来尝尝?”

刘大师面色更难看了,握杯子的手都暴起青筋,还好秦淮没准备继续刺激他。

一旁来挑衅的那人赶紧把手里的丹药放在了桌子上:“大师您请看,这丹药势必是有问题。”

刘大师难看的面色微微缓和了,换上了一丝阴森,他装模做样的拿起丹药来,左右看看,看了好大一会儿,才放下丹药道:“这丹药的确有问题。”

找茬的那几个人立刻蹦了出来:“堂堂一个丹坊,居然以次充好,还不承认,这下被揭破了吧?你们第一丹坊还有什么脸面叫第一?”

围观的群众也纷纷起哄起来,场面一时难以抑制。

夜绝欢并不惊慌,淡然笑道:“阁下可确定?”

刘大师傲然的道:“当然确定!我刘某做炼丹师已经好几百年,这点眼里见还是有的。”

夜绝欢站起身来,眼底是幽暗和冰冷,她的杀气全开,冷声道:“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如果我证明了这丹药没问题呢?”

刘大师养尊处优几十年,连修真界的争斗都很少涉及了,哪里受得了夜绝欢尸山血海里趟出来的杀气?一下子两股战战,简直要趴下。

不过本着炼丹大师的面子,纵然有些心虚他仍强撑着道:“自然,我自然会对我说过的话负责,如果丹药没有问题,我任你们处置!”

一旁那几个找茬的道:“刘大师是为我们找回公道,我们自然也是,任你们处置。”

“我也不为难你们,不过你们故意的败坏我们第一丹坊的名声,说不得是受哪里指示,只要我证明了丹药没问题,那么你们几个都要道歉,而且是游街道歉!刘大师,如果证明了是你本事不行,那很简单,我只要你一双手,和乱说话的一条舌头,不过分吧?”夜绝欢浑身萦绕着煞气,连林慕远都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他,反应最大的是夜流冰,他的红瞳若隐若现,不断忽闪。

刘大师差一点跳起来,双手和舌头,对于炼丹师来说,重要性不下于丹田,夜绝欢简直是想要他命。

刘大师很想反悔,但是看了看他做出来的丹药,信心便又回来了,他心虚的理理袖口和衣摆,慢悠悠的道:“如果丹药确实有问题呢?第一丹坊又准备怎么做?难不成光道歉就行了?”

对于刘大师的咄咄逼人,夜绝欢只说了一句话,就堵住了悠悠众口:“如果这批丹药有问题,那就是第一丹坊的人全部眼瞎,在下也不会带人在此丢人了,第一丹坊立刻关门,滚出青云城!”

刘大师的心猛的一跳,这个赌注不可谓不大,甚至可以说大的吓人,难道夜绝欢就这么有信心?他心跳如鼓,前思后想的确没问题,又想了想上头交代的,咬咬牙道:“你做得了主?别找个黄毛小儿在这里放空话。”

秦淮上前一步道:“少东家自然做的了主!”

夜绝欢同样道:“我师父不在,他给了我全权做主的资格,就是师父在,也不会对我的决定有异议,如果第一丹坊上下都如此眼瞎,再开下去除了丢人也没什么意义。”

“那就好,赌注成立!”刘大师按捺住心里的不安,道:“不知你准备怎么检验?”

夜绝欢站了出来:“不知在场的诸位里有没有人带着回**坊的回灵丹?在下还需要两个灵力消耗光了的,实力差不多的道友。”

同大天朝一样,似乎人类本身就有喜欢凑热闹的本性,很快就有人站了出来,带着回**坊的回灵丹,还有两个刚刚筑基的修真者。

夜绝欢接过回灵丹,拿了一枚筑基丹给了那个提供回灵丹的修真者:“这里是一枚筑基丹,大概是可以抵这枚回灵丹的。”

那人喜不自胜,筑基丹的价值可是回灵丹的百倍,更何况他正巧到了需要筑基丹的时候。

连声道谢那人才离开。

夜绝欢将回灵丹递给刘大师:“大师请检查,可有什么问题?如果您觉得有问题,那么也可以自己提供回灵丹。”

刘大师检查了一下,没什么问题,的确是回**坊出品的回灵丹,便道:“没问题。”

夜绝欢点点头,道:“普通的检验大家各执一词,怕是到了晚上也没有结果,不如就现场来试试,这两位都是灵力耗尽的筑基初期修真者,刘大师可以检查一下他们,是否是灵力耗尽,是否是筑基初期。”

刘大师不明所以,还是冷着脸过去检查了:“是筑基初期,且灵力耗尽。”

“好,下面两位请各自服用一枚回灵丹,一位服用回**坊的,一位服用我们第一丹坊的,看效果就能知道,我们的药到底有没有被做手脚,啊不,是有没有问题。”夜绝欢冷笑道。

“为防刘大师说我们作弊、不如就让他服用你检查过的这枚。”林慕远补了一句。

夜绝欢点点头:“娘子说的是。”

刘大师又在丹药里输入灵力试探了一下,没有问题,的确是他做过手脚的丹药,就欣然答应了。

两个人各自一枚,服下了丹药开始打坐。

刘大师坐在座位上,等待结果出来,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他端起杯子试图喝点茶平静内心,闻到属于普洱独有的味道时,却怎么也喝不下了。

夜绝欢倒是一点都不紧张,搂着林慕远亲亲我我,看得刘大师酸酸的嘟囔,狗男女!

那个女子相貌也是不错,怎么就看中了夜绝欢?真是瞎眼!

如果夜绝欢知道了刘大师内心所想,怕是会赞同的来一句:嗯,这丫的就是瞎眼!

不瞎眼的话,他怎么会看上自己这个心狠手辣、一点都没有女人味、老是恶趣味的折腾他、薄情博爱、还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的女人?这不是瞎眼是什么?还瞎的不轻,没得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