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盼盼看着秦夫人开心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心里更是喜悦。

她脚步轻快的往厢房方向走去,到了厢房进了内室,她在靠窗的梳妆台前坐了下来,看着铜镜里,那张在爱情滋润下,更加娇媚的脸庞,她脑中浮现太子那张总是深情凝视着她的俊美脸庞,她的心跳便不自觉的加快了许多,脸上也微微发烫起来。

噔……

一个重物砸到桌面的声音在秦盼盼这个安静的厢房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她刚才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另一个窗户飞了进来,秦盼盼转首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却看到靠窗的一张本来空无一物的小桌子上,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石头,而小石头上,用绳子绑着一封信笺。

秦盼盼一惊,她猛的看向窗外,在昏暗的天色里,依稀看到一道身影纵身一跃,便跃出了围墙外。

秦府一直以来守卫森严的,怎么会有人闯进来了都没被护卫发现?秦盼盼张口欲要叫人,但眼看那人身手看起来似乎极好,能躲过护卫的巡逻的,必定身手比护卫好很多,现在那人已经走了,就算叫来护卫也是追不回来了。

看向那小桌上的信笺,秦盼盼蹙了蹙眉,站起身,朝小书桌走去,看来这人来此的目的,便是要把这信笺送来给她。

秦盼盼走到桌边,看到被石子压着的信封上,一片空白,并没有写下任何字迹。

她拿起信封,掏出里面的信纸,一看到上面的几行字,却一脸震惊。

信笺上写着:

盼儿姑娘,你知道你亲生爹娘此时在何处,如你有心寻亲生爹娘,请明日午时在西郊百花亭见!

这写信笺的人,怎么知道她是秦府的养女?而又怎么知道她的亲生爹娘?

这人难道是亲生爹娘派来找她的?

秦盼盼震惊的同时,又满腹疑问,她现在日子过得极好,有疼爱她的养父母,有可以托付终身的心爱男子,她本来打算对之前自己本来的身份一刀两断再不提起,但这封信所写的内容,却让她本来已经坚定不再寻找亲生父母的决定却有有点动摇了。

她可以不认亲生爹娘,但却想质问他们,为何生下了她,却又把她抛弃?

如果她没有被现在的养父母收养,而是被别的歹人捡到了养大后买去青楼或卖给他人做小妾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她的亲生爹娘难道就没想过这个可能出现的问题吗?

就因为此,她才会怨恨她的亲生父母。

这信笺说,知道她的亲生爹娘是在何处,那他们现在是活着的?

她之前曾经想过,她的亲生爹娘是否已经不在这人世,所以才一直没来找她,每每思及亲生父母而心生怨恨时,她总是这样想,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但现在,亲生爹娘活着,但这十七年来,他们却从来未找过她,虽然她对亲生爹娘从未见过,也并没有任何感情,但一想到他们这般狠心的抛弃处于襁褓中的她,她就心里难受而怨恨。

“小姐,夫人交代的热水来了,跟你沐浴用的。”门外,传来福儿敲门的声音。

秦盼盼连忙把信笺装好,走到床边塞到枕头下面,这才朝外面回道,“进来吧。”

福儿领着几个抬着一大桶热水的下人走了进来,让他们把浴桶抬进内室。

“小姐,天天出去出游,是开心并累着吧?”福儿笑嘻嘻的道,她手里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装满的各色刚摘下的花瓣,那花香四溢,让整个卧房都散发着浓郁的花香味。

“确实累。”秦盼盼勉强的笑笑,语气低沉,并没有像平时那般,跟福儿笑闹着。

接到那封信笺,想到那狠心的亲生爹娘还活着,她都不知该喜还是该怨,心情复杂的很,完全没任何心情来开玩笑。

“小姐,刚才还好好儿的,怎么现在就情绪那么低落?”福儿跟在秦盼盼身边那么久,她这小姐情绪好坏她一眼便看得出来,看到下了马车还很开心的小姐,怎的一进房间,就变得那么不开心了?

“没什么,或许是累了吧。”心累!秦盼盼抚了抚额头,这会儿被福儿发现她的情绪不好,她脸笑都挤不出来了。

“我听说呀,这陷入情爱里的人就是这样情绪反复无常的,时而开心时而又忧愁,没事儿,我的小姐妹们她们就是这样子过来的。”福儿笑着道,对秦盼盼突然情绪低落,倒也没放在心上。

秦盼盼无言的点了点头,她在福儿的伺候下,泡进了热水里。

“福儿,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去忙吧,等会泡好了我自己来就行,不用你留下来伺候我穿衣了。”秦盼盼靠在浴桶上,疲累的闭上眼睛,轻声道。

“好的,小姐。”福儿看此时没有玩闹心思的秦盼盼,善于察言观色的她也收起了玩笑之心,她顺从的点了点头,离去之前,不放心的叮嘱道,“小姐,你可别睡过去了啊,今儿个天凉,要是这水变冷了你还泡着的话,可会得风寒的。”

“我知道,去吧。”秦盼盼依然闭着眼睛,朝福儿挥了挥手。

福儿这才放心的离去。

秦盼盼一等福儿离开,便把头扎进了水里,憋着气,人热水把自己整个人都包裹着,知道感觉要窒息了,才从水里抬起了头。

她明日要不要去百花亭?

亲生爹娘对她来说,只有怨恨而无一丝亲情,但是,那留在身上的血液,却是亲生爹娘给的,而这条生命,也是他们给的,她虽然怨恨亲生爹娘,却有时也想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人,想问清楚他们要抛弃她的原因。

也许她去了百花亭,这些纠缠了她七年的疑问,便能全部都解开。

只是,如果去了,会不会让她现在的安稳幸福的生活带来变化?她现在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完全不想有任何改变。

这个纠结,让秦盼盼已经不知道究竟是该去还是不该去了。

就在此时,在一个客栈的上房里,坐着两个人,他们都头戴一顶斗笠,因此并看不清脸庞。

“信笺送过去了?”身穿黑衣的那人沉声问那身穿灰衣的人。

“是的,已经送过去了,现在应该已经看到那信笺了。”灰衣人恭敬的回道,继而又有点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主子,那秦盼盼会来百花亭吗?”

黑衣人点了点头,“会,血缘关系终究是割不断的,秦盼盼总是再满意现在的生活现状,再怨恨她的亲生爹娘抛弃了她,而现在有了线索寻找她的亲生父母,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也许到了明天,她便想通了。”

灰衣人听罢,沉默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

翌日清晨,秦府突然传来福儿担忧的叫声。

“哎呀,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发烧了。”福儿连忙奔出门口,边走边喊,朝秦老爷夫妇的卧房走去。

“什么?盼儿发烧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早就发烧了?”已经起床穿戴整齐的秦老爷跟秦夫人走出了房门,听到福儿的叫声,秦夫人失声惊叫。

“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刚才奴婢想要伺候小姐起床,但小姐依然躺在**脸色绯红还未醒,我觉得不对劲,就探了探小姐的额头,发现小姐的额头好烫啊。”福儿一叠声的道。

“来人,快去请大夫来。”秦老爷立刻当机立断的叫一个仆人去找大夫。

“老爷,我们快去盼儿那看看。”秦夫人加快脚步,朝秦盼盼的厢房走去。

此时秦盼盼虽然头晕乎乎的,感觉全身发烫难受的紧,但是她的意识确实清醒的,她昨晚因为想着要不要去百花亭,竟失神了好久,也就没留意水温慢慢降下来,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泡着的水已经凉了,估计是昨晚泡了冷水,而又一晚没休息好,才在凌晨感觉全身难受发了高烧。

秦夫人焦虑的走进秦盼盼厢房的内室,走到床前坐了下来,伸手往秦盼盼的额头一探,她更是担心焦急,“天啊,盼儿的额头好烫。”她又摸向秦盼盼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却发现连手也是烫的,便连忙急声朝福儿吩咐道,“福儿你快去端盆冷水来,备上两条锦帕,得给小姐敷敷才能降温。”

“是,夫人。”福儿连忙转身朝外奔去。

“这大夫怎么还没来,要是把盼儿烧坏了,这可是要了我的命啊。”秦夫人焦急的道,不时留意着门口的动静。

“夫人别急,这大夫一时半会没那么快过来,我们先给盼儿敷敷冷锦帕,在大夫来之前不能让盼儿的高烧加剧才是。”秦老爷虽然也是担忧焦虑,但他毕竟是个男人,依然没有乱了阵脚,安抚着秦夫人。

“肯定是昨晚盼儿受凉了,以后得吩咐福儿,晚上得让所有窗户都关起来。”秦夫人抬头看到两扇窗户都敞开着,不禁蹙了蹙眉。

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福儿端着一满盆冷水走了进来。

“夫人,给。”福儿把铜盆放好后,便手脚麻利的拧了一条泡过冷水的锦帕递给了秦夫人。

在冷敷下,秦盼盼的体温终于有降了一点点下来,而两刻钟后,下人也把大夫带了回来,在大夫的看诊下开了药方熬了药喂了秦盼盼喝掉之后,这高烧终于退下来了。

派人送走大夫,秦老爷跟秦夫人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老爷,夫人,袁公子来找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