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流枫越发觉得这司马燕好像变得奇怪,古古怪怪的,那眼神,也越来越古怪,他二话不说,站起来便往饭厅门口走。

今日的第二次,南宫流枫在谜语安居里,落荒而逃。

是夜,夜深人静之时谜语安居,像往常一般,下人都已经入睡,整个屋宅,都静悄悄的。

一个修长黑色的身影,像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围墙上,他头戴一顶斗笠,一顶有布帘垂下来挡住脸的斗笠。

他站在围墙上,与夜色融为一体,今日的夜色黑的不见一丝月光,沉沉的天色,跟往日月光如流水的夜晚截然不同。

偶尔有一阵晚风,拂向了那修长身影的衣摆,衣袂飘飘,竟让人有种羽化而登仙的飘逸感。

能把一身简单的黑衣穿的如此飘逸的人,自身的气质必须超人一等之外,身材也必须绝佳才行。

虽然看不清那黑衣人的视线看向具体那一点,但从他的身形来看,他的向这花解语那一排卧房看去的。

他定定的站在那里,并没有移动身形半分,就好像一尊木雕一样。

而他所对着的那排厢房,一个厢房门缓缓的打开,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脸上绑着面巾遮住脸庞的娇小身影从厢房内闪了出来。

黑衣人一看这娇小身影,那修长而站的笔直的身子似乎动了一动,但却没有离开原地。

那个娇小身影,不是谁,正是司马燕,她正打算去南宫流枫那边晃一圈。

花解语在睡觉前便已经吩咐展护卫,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要出门,当没听到。

毕竟以展护卫夜间睡觉都时刻警惕着的本能,只要有一点点奇怪的声音他都能察觉到,以司马燕这三脚猫功夫,要越过跟南宫流枫的院落相连着的围墙,肯定会弄出什么声响来,展护卫听到发现那是绝对的事情。

展护卫在今天下午院落里晃了几次之后,早已经把花解语跟司马燕之间的战略计划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自然不可能呢是趟这浑水的,因此,在卧房里闭目歇息的他,听到耳边传来看似已经放轻脚步但还是有点大声的脚步声,他依然老神在在的当没听到。

花解语已经看到在她窗前闪过的身影,她自然也是还没睡熟的,想着怎么也要等司马燕从南宫流枫那边晃回来后才能入睡,不然还真是有点不放心。

不是担心南宫流枫会把司马燕跟吃了,而是怕南宫流枫的院落里设置了什么埋伏伤了司马燕。

其他吓人并没有练过武,而又因为睡的沉,就并没有发现院落里传来的声音。

司马燕本来猫着的身子,看到完全没有引起别人注意后,便大胆的直起身子来,但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到跟南宫流枫相邻的围墙上,因此她并没有发现,在大门口的那道围墙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修长身影,而那黑衣人,已经定定的盯着她好一会儿了。

夜色黑黑,司马燕无声的怪笑一声,夜黑风高啊,正是驯服野马的好气候啊。

她走到那道围墙下,一鼓作气,便上了那围墙,蹲在围墙上的她,此时注意力也放在了那围墙下南宫流枫的院落,而还是没有发现,围墙另一端站着的黑衣人。

南宫流枫的屋宅的格局跟花解语这边屋宅格局是一样的,因此司马燕很容易便找得到那些厢房,再加上,昨日便从辰儿口中得知,南宫流枫的卧房是在哪一间,而找厢房也是十分轻易的事情,只要从左数起第三间便是南宫流枫的卧房了。

因为南宫流枫毕竟不是在这里长住的,因此他只雇佣了个中年男仆来维持日常的卫生,出了那中年仆人外,并没有其他任何丫鬟婆子。

司马燕轻轻的跃下了围墙。

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围墙上的那一瞬,那个另一端围墙上站着的黑衣人,身影极快,像一朵轻飘飘的黑云一般悄无声息的飘到了司马燕刚才站着的那个围墙位置。

而站在这个位置,虽然夜色沉沉,但南宫流枫的院落还是有点一两盏大灯笼吊在树上,因此倒也还能清楚的看清院落里面的景物,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因此,司马燕鬼鬼祟祟朝某间卧房悄悄移动的身影,便悉数引入黑衣人的眼睑。

黑衣人白皙的手指轻握,形成鹰钩状,好像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出手一般。

司马燕深吸了口气,站在南宫流枫的卧房门口,她伸出手,推了推房门,却发现,这房门竟然没有上锁的,她不过轻轻一推,木门就缓缓推开,悄无声息的。

呀,这南宫流枫竟然晚上睡觉都不锁门,太放心了他,司马燕不禁轻嗤一声。

倘若南宫流枫知道自己卧房半夜会摸进来一个女色狼,只怕他不但会上锁,还会多上几把锁再用桌子把房门给顶上。

房门推开到可以容一人而过时,司马燕利落的深深进入了卧房。

围墙上站着的黑衣人,身子一动,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南宫流枫的卧房门外。

南宫流枫的卧房内,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司马燕在门内站了一会儿,没听到有动静后,才大着胆子往前走。

她大刺刺的走到南宫流枫的床前,就这么定定的站着,歪着头,而已不知道司马燕此时在想什么。

其实,司马燕是在想,她现在在南宫流枫这里成功的晃了一圈,是不是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但是南宫流枫现在又没醒来没看到她,那她岂不是晃没晃她都不知道?这么样的话,那就白来了。

于是,有着神逻辑的司马燕出招了,她一屁股坐到了床前的那张椅子上,像僧人打坐一般,十分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南宫流枫醒来。

盯着帷幔看了半晌,又觉得有帷幔隔着南宫流枫一醒来可能看不到她,于是司马燕伸手,把身边这一片帷幔掀开,缠上了床柱。

就因为掀开帷幔的声音,惊醒了南宫流枫,他还未睁眼,便有了动作,快如闪电的摸向床侧的佩刀,白花花的锐利剑光一闪,毫无虚招直直砍向坐在椅子上的司马燕,一出手就是杀招。

“啊……”

司马燕的三脚猫功夫,自然抵不过南宫流枫那充满杀气扎扎实实的一剑,躲避不及的她,眼睁睁的看着刀锋离自己越来越近,下意识的一声尖叫。

夜深人静里,司马燕这声带着惊恐的拔尖嗓音,自然是突兀的很。

花解语跟展护卫听到司马燕的尖叫声,都脸色大变,双双从各自的卧房奔了出来,朝南宫流枫的院落奔来。

听到这尖叫声里的熟悉,南宫流枫听出了是司马燕,他一惊,却因为受伤的剑已经送了出去,带着满满内力的长剑,想要完全收回,却已经来不及。

一直站在卧房外的黑衣人,听到尖叫,倏地想一阵狂风一般席卷进卧房,他快如鬼魅一般,千钧一发之际,以无人能够想象的速度,闪身到了司马燕坐着的椅子前,手一拉,那椅子带着司马燕,离开了床前,往墙壁上移去。

锵……

两剑相碰的声音清越如龙吟,在这寂静的夜里,让人心颤。

“燕儿,怎么了?”卧房外,传来花解语着急的嗓音。

听到花解语的声音,那黑色身影似乎一震,挡住南宫流枫的剑下一刻,便收了回来。

身后的展护卫也随之而来,他一把打开火折子,刚才还漆黑的卧房,顿时光亮起来,卧房内的所有人,都在光火下,神色各异。

被吓得几乎心脏麻痹的司马燕,听到花解语的声音,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我没事,幸好是这位侠士旧了我,不然解语姐姐我就要似在这南宫痞子的剑下了。”司马燕拍了拍胸脯,虽然被吓得心惊胆颤,却也没有像别的女子一般吓得哭鼻子。

“司马燕,你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卧房,还有,你又是谁?”南宫流枫下了床,只穿着一袭单衣的他,不禁愤怒的看向司马燕,也怪他没有警惕之心,因为在这里没人知道他的身份,而他又觉得十分安全,因此也就完全放松了戒备,才会让司马燕有机可乘的跑他卧房来。

“呀,你是面具叔叔?”突然,门口传来耶律晋辰惊讶的软软童音,他一双眼,直直看向已经掩在暗处的那个黑衣人。

看到司马燕并没有大碍,花解语才放了心,听到辰儿叫面具叔叔,不禁一怔,倏地把视线看向那黑衣人。

“是你?”花解语一看到那黑衣人,失声惊问。

这人不是谁,正是在慕容长风带他去地下拍卖会时遇到的那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而这人,也在花家时,曾经帮她一把的那个神秘男子。

“你认识他?”慕容长风黑眸一闪,他看向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的黑衣人,皱了皱眉,丫头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男子,这男子身上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绝对不是普通人,他身上那压迫人的气息,就连他,都有点招架不住。

“面具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呀?”耶律晋辰小跑跑了进来,伸手抓向那黑衣人的手……

“辰儿,小心。”南宫流枫脸色一变,生怕小娃儿会遭到这黑衣人的毒手,连忙阻止道。

而那黑衣人,缓缓的伸出修长白皙的手,伸向耶律晋辰。

耶律晋辰的小手紧紧的抓住黑衣人的手,昂起头,朝黑衣人一脸可爱的道,“面具叔叔,你都已经戴上了面具了,为什么还要带着斗笠呢?这样比较拉风吗?”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这里?”南宫流枫定定的看着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并未离手,唰的一声,他的长剑一指,指向了那黑衣人,沉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