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语看到耶律君轩的脸,灰烬都染到脸上变成黑色了。

“神医请你在此稍候一下,我去给王爷清理一下,等会午膳备好就可以用膳了。”花解语轻声道,耶律君轩一向很爱干净,他现在全身狼狈又脏兮兮的模样,估计他这样也无法吃下饭。

“我叫龚璞玉,王妃不必一口一句唤我神医。”龚璞玉笑着道,怎么感觉神医两个字在这女子嘴里说出来他听着就觉得那么别扭。

“如果不嫌弃,我叫唤你一声龚大哥如何?”花解语看得出,这神医,想必已经是跟耶律君轩极熟悉的了,想必,耶律君轩装病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不然耶律君轩不会让他来给他治疗,既然是耶律君轩信任的人,她自然也无条件信任。

“好,王妃爽快,让王妃唤在下一声大哥,还真是让在下高攀了。”龚璞玉含笑道,没想到这三王妃还是个如此爽快之人。

“叫我解语就好,那我们先去清洗一下。”花解语扶起耶律君轩,朝龚璞玉点了点头,便走出了书房,朝卧房走去。

耶律君轩一踏入卧房,便抱着花解语,把头搁到她的肩上,语气里带着醋意,“小丫头,我看到你对别的男人笑我心里就不舒服。”

“什么叫对别的男人笑,敢情我笑都要经过你同意了才行?”花解语推开耶律君轩,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道。“坐下,我给你洗洗脸。”花解语把耶律君轩拉到软榻上把他按下来坐好,转身用毛巾沾湿了水把耶律君轩的脸擦干净,这一擦,顿时让耶律君的一张绝世俊容跃然于眼前。

洗干净脸后,花解语看了看耶律君轩那凌乱的头发,呃,她不会帮人绑头发来着,平时都是耶律君轩自己打理自己的,也从来没让别人来伺候过,现在他的手包成了两只粽子,自然是不能自己绑头发的。

“我不会帮人绑头发,我叫玉竹帮你绑头发吧?”花解语询问道,主要是耶律君轩除了她之外,一向不喜欢跟他人太过靠近,现在是特殊情况,耶律君轩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让玉竹帮他梳头发。

“为夫相信你,来吧,我这一头乌发就交给娘子你折腾了,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为夫没意见。”耶律君轩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花解语头疼了,现在耶律君轩是梳了个男人常用的那种圆发髻,她压根儿不会。

罢了,随便吧,花解语想到他们还没有用午膳,不能在这小事上耗费时间,于是就随便的把耶律君轩的发髻解开梳顺,就在发尾处用一条缎带系上,脸颊便十分自然的垂下两缕乌发,端详了下,唔,俊美中带着狂野,不错,人长得俊就是得天独厚,随便绑个头发都能够帅到人神共愤。

又换了其他衣裳,一切整理妥当后,便听到门外传来了翠儿的声音。

“王爷,小姐,午膳已经备好了。”翠儿敲了敲卧房的门,轻声道。

“知道了,去请神医到饭厅用膳,我们现在就过去饭厅。”花解语朝翠儿吩咐道。

到了饭厅,用过午膳后,龚璞玉交代了一些耶律君轩要注意的事项,便说明日早上过来给他换药,便离开了轩王府。

耶律晋辰这次吃饭特别的乖巧,花解语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完全跟平时这也不想吃那也不想吃有着天壤之别。

“辰儿,今日的饭菜很好吃?”花解语自然知道辰儿之所以这么乖巧,是因为他觉得他做错了事,害的耶律君轩手上,因而连话都不敢说了。

“有些不喜欢吃。”耶律晋辰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不挑食了?”耶律君轩看着一脸内疚的耶律君轩,朝他招了招手。

耶律晋辰走到耶律君轩的身旁坐了下来,捧着耶律君轩的粽子手,一双大眼又泪花儿山洞,他带着哭腔道,“爹爹,我害你受伤,辰儿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辰儿一定不记恨你的。”

一听耶律晋辰的话,耶律君轩跟花解语都扑哧一声笑了,这小娃儿,竟然还说记恨。

“辰儿乖,爹爹没事,你别放在心上,这事也不能怪你,是爹爹自己不小心。”耶律君轩笑了,“不过,为了以后你的安全着想,以后辰儿可别再玩火药了。”

“嗯,一定不会再碰火药了,我只要好好练武就行了。”耶律晋辰猛的点了点头,看到爹娘还是跟以前那样爱他疼他,而没有因为他做错事而讨厌他,耶律晋辰这才松了口气,抹掉脸上的泪水,很坚定的保证道。

“等过会儿,你就该去歇息了,我也跟你爹去歇息一会儿,辰儿乖,别把这事放在心上,只要你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花解语伸手抚了抚耶律晋辰的头,也笑着道,可不能因为小孩做错事而打骂,这对孩子会带来阴影,再说,辰儿的无心之举也不能太过指责。

“好的,那爹爹,娘亲,我们午休后见。”耶律晋辰乖乖的点了点头,低头又看了看耶律君轩那看起来包的很严重的手,担心的问道,“爹爹的手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过几天就能好起来了,辰儿不用担心。”耶律君轩示意翠儿把耶律晋辰抱下去,交代道,“先别让辰儿马上就睡,等两刻钟之后再让他歇息,刚吃饱不宜马上就睡。”

“好的,王爷。”翠儿点了点头,便抱着辰儿下去了。

花解语站起身,朝耶律君轩道,“走吧,我们也去歇息歇息。”

现在在众人眼里,耶律君轩可是一个伤患,必须得多休息,而且,她有事情要跟他说。

两人到了卧房,花解语把耶律君轩扯到软榻上坐着,而她则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窝在他怀中。

耶律君轩目光带着一抹异样,伸出手,用胳膊拥紧了她,生怕下一刻,她就会离开他似的。

“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那个赠送我一对子母剑的神秘人么?”花解语在耶律君轩怀中昂起头,轻声问道。

“嗯,记得,怎么了?”耶律君轩一怔,问道。

“我今天遇到一个男子,他的身高跟打扮,很像就是展家武器行的掌柜所描述的那样,我怀疑他就是那个赠我子母剑的神秘人。”花解语蹙了蹙眉头,想到那男子的否认,却又不禁在想自己究竟是不是认错了人。

“那你怎么不上前去问问?你从哪里看到他的?”耶律君轩星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在一个地下钱庄的拍卖会上看到他的,我问他认不认识花解语,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但是我似乎觉得当我说我的名字时,他好像身子僵了一下,因为当时我是男装打扮的,所以就只能这样问。”花解语详细的解释道。“呀,说起他,我现在才发现,他的身高跟你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就连受伤的位置都是一样,你跟他还真是有缘。”花解语不禁笑着道。

“地下钱庄的拍卖会?”耶律君轩一愣,倏地看向花解语,语带急切的问道,“你是说,你是在地下钱庄看到有点像那神秘的赠剑人的?”

“是啊,就是在城郊的地下钱庄?你应该也听过吧?”花解语以为耶律君轩是因为吃惊她去了那个拍卖会,于是又解释道,“是因为我会鉴别古董,所以朋友聘请了我做兼职鉴宝师傅,只要他有古董需要鉴别,就请我去帮他鉴别。”对这些事,花解语倒也不想隐瞒耶律君轩,于是坦然道。

耶律君轩刚才还紧绷的身子,在听到花解语的解释后,慢慢放松些下来,他星眸中那暗藏的紧张顿时消失无踪。

“你那朋友应该是来头不小的人,那个地下钱庄举办的拍卖会邀请的嘉宾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知道你朋友是谁?”耶律君轩手臂用力,把花解语抱得更紧,他语气带着些微酸意。

听得出耶律君轩口中毫不掩藏的醋意,花解语不禁无奈的笑了,她昂起头,轻轻吻了下耶律君轩的双唇,眉眼弯弯,含笑道,“不管他来头多大,在我眼里也就是我的雇主罢了,一个普通朋友,你无须吃醋,他对你完全造不成任何威胁。”

“话说这么说没错,要是他受了你的吸引,对你死缠烂打可就麻烦了。”一抹释然在耶律君轩的星眸中闪过,他唇角弯起浓浓的笑意,而脸上的神情却看似十分苦恼。

“在我眼里,他的魅力没你大,我说亲爱的三王爷,你可以别那么紧张我被男人拐跑么?”花解语翻了翻白眼,实在受不了耶律君轩对她的紧张了,偏偏耶律君轩似乎是吃死了她,常常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既紧张她又不敢对她霸道把她禁锢在身边的委屈神情,她偏偏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看到耶律君轩这副模样,她是完全被攻陷了。

“紧张,十分紧张,小东西,感觉你就像一阵风,只是经过我,然后又会绝然离去那般。”耶律君轩哪能不紧张,实在是这小东西不是一个能够让人轻易抓住的女子,他要不是看准了她吃软不吃硬,也不会让她对他放了感情。

花解语一愣,想到等找到龙凤杯后,她就要离开耶律君轩,她来自异世空的事究竟要不要跟耶律君轩说?

只是,他现在对她都这么没安全感了,倘若他知道她一旦找到龙凤杯就要离开这里,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她无法想象。

耶律君轩看着发愣的花解语,也不再步步紧逼,只是垂下头,双唇覆上她的红唇,给了她一个眷恋而缠绵的热吻。

窗外的风习习拂过,却拂不开耶律君轩那突然用起来的不安之感,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