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个小时,田军等的稍微有点不耐烦了,正准备到吸烟室抽根烟,刚刚走出病房,就听见里面传来非常响亮尖锐的叫声,就好像某个恐怖片的音量突然调到最大产生的效果:“啊!……”

田军赶紧冲进门,赵亮正在病**拼命的挣扎,不过显然毫无作用,绑他用的皮带都是韧性非常强的皮带,赵亮用尽全力也不过是抬起自己的身体跟病床形成一个微微的角度。

脑袋是赵亮现在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地方,他就拼命的晃动着脑袋,一边还发出异常疯狂的叫声。

赵真雪正站在病床边,两只手有力的固定住赵亮的脑袋,紧紧的注视着他的眼睛:“赵亮,别叫,别叫,是我啊,我是赵真雪,你还记得我吗?”

听到赵真雪的声音,赵亮似乎愣了一楞,惊惶的眼神似乎有些平静了下来,嘴里的下意识的重复着:“赵——真——雪……”语气好像一个刚刚学会说话的婴儿。

“啊!你别过来!”赵亮陡然大声呵斥道,脑袋也猛烈的摇摆起来,似乎想要挣脱赵真雪双手的控制,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难以言述的恐惧,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东西:“你是警察,你是警察……你不是赵真雪,你不是……你是警察,我没贩毒,没贩……别抓我……”

“怎么了?”护士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看到赵真雪正按着病人的头,以为她是在问话,连忙把她拉开:“你们还像不像话,病人精神上受了很大刺激,而且才刚刚苏醒,你们就这么着急。”

“都说了我们不是警察,你怎么还……”陈雷站起来又要争辩。

“不是警察他为什么这么怕你们,难道你长得有那么丑吗?”任甜毫不客气的顶了陈雷一句。

赵真雪后退了几步,赵亮的声音也随之小了很多,不过他的身体仍然不自觉的抖动着,似乎刚刚对他的刺激还没有过去。

田军迫不及待的凑上前去:“赵亮,我是田军,你感觉怎么样。”

赵亮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大吼:“你也是警察,你们是一伙的,都给我滚……”

……

“病人醒来的时候就这样,见谁都说是警察,把同一个病房的家属、病人都给哄了出去,还把自己锁了起来,我们也是叫了几个男医生才控制住他……”

所有人都退到走廊之后,赵亮总算停住了那野兽般的嘶吼声,任甜这才跟他们说起赵亮刚刚来医院的样子。

“看来可能真是脑子被打坏了,看谁都是警察”陈雷说道,“美剧里面好像放过这种病,好像是神经病的一种……”

陈雷说到神经病的时候,几个人都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神经病本来就是医学名词。”

“他说的没错。”

几个人回过头,看到的是一名穿着大褂的中年医生:“我是这里的脑外科主治医生,病人的手术就是我做的。”

“手术虽然很成功,但病人确实可能已经有了神经方面的疾病症状,甚至可能已经影响到精神状态,这种由严重暴力导致的脑外伤引起神经乃至精神方面的异常虽然不多见,但是病例也是存在的,我们医院的建议还是建议安排转院,送到一些特殊医院仔细观察病情,等有所好转之后再回家休养。”

“还有,病人现在不能受刺激,不管你们是想干什么,最好不要跟他提起他以前的事情,要提也要等他情绪稳定的时候,这种情况可能属于神经疾病中的恐惧症,不过,具体的诊断最好还是由更专业的神经科医生来做判断。”

……

“这种情况很常见,属于恐惧症的一种,从片子上来看,神经方面没有太大的病变损害,主要的影响可能还是精神方面,他的情况不算很严重,没有到需要强制住院的地步。”

在宁州市第七人民医院精神科——一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在给赵亮做了全面检查之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都这样了,真的没有问题吗?”赵真雪有些担心的看着蹲坐在病床角落的赵亮,刚刚医生给他吃了药,现在躺在**,傻傻的看着自己这些人,眼神中还残留着畏惧。

“病人并没有暴力倾向,从他的行为机制来看,他做的事情也仅仅是恐惧过度引起的防卫而已,这样的病人在我们这里是最好管理的,但是我并不建议你们安排他住院,这种中度的精神疾病的病人最需要的并不是医院的专业护理,而是一个能让他放松的环境。”

……

伊凡早上醒来的时候,还不到6点多钟,即使对于少睡的夏天来说,这个起床时间也是早了一点。

华婷婷还没醒,按照惯例,自己还得去给她买早饭,虽然早点铺子就在楼下不到百米,可伊凡还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差事。

早饭连续吃了一个月的“古奇汉堡”,即使是对吃饭不太挑剔的华婷婷,也觉得无法继续忍受了,虽然这种“特制牛肉”的味道确实不错。

下楼路过2楼的时候,伊凡就听见房间里面传来很刺耳的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然后刘妍满头汗水的走出来:“早上好啊,去买早饭啊,帮我也带一份,不要油条,放火腿肠。”

“……”伊凡看了刘妍一眼,“你昨天找回来的那几个人呢?”

因为住的很近,刘妍又是一个人,所以她经常有事没事往伊凡家里跑,她现在已经不找伊凡玩连连看了,她刚刚找的一个新对手是华婷婷。

所以服务站新来了几个人这种消息,伊凡就算是用静音结界,也是无法阻止的,因为她说过的话华婷婷会在他的耳朵边习惯性的重复一遍。

“这么早,他们大概还在睡觉呢。”

“那你不能等他们醒了再让他们干。”

“不行啊,理事长刚刚打电话过来,要我尽快腾出一个房间……说是有一个朋友要住过来,你还站着干什么,我还等你的早饭呢。”

卖煎饼果子的是一对六十开外的老头老太,老太太负责收钱、传递原料,老头子就一心一意的摊煎饼,在宁州大学门口这一块地方,这两位老人的早点摊生意是最好的,据老头子自己说,这一行他干了也有五六年了,在好几个大学混过,许多人毕业后还开着车专门找他买煎饼呢。

当然,老头子来宁州大学卖了几个月,从来没人见过专门开车车来找他买煎饼的。

伊凡到的时候,他前面还要等五六个人,他就埋头看着电子书在后面排队——不得不说,伊凡对现代生活的适应速度真的很快。

“亮子,你可要想清楚啊,你妈她的病现在还不缺钱……”

“你妈她可是再三关照,你要是不读大学,她的病也就不治了。”

“你就不能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亮子,我知道你恨我,可这关系到你一辈子啊……”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不读大学怎么了,不读大学就会死吗?”

轮到伊凡买早点的时候,他终于把视线和注意力暂时从电子书上移开,对卖煎饼的老头说:“三份,不要油条,加火腿肠,一份不要辣。”

说完,伊凡从兜里数出六个硬币,放进一旁的铁罐子里,老太太的眼睛盯得贼精,似乎生怕他少放了一个。

随后他注意到正在一旁吵架的两人,并且一眼就认出那个年轻的,正是汤云亮。

不过他没有打招呼,他跟汤云亮只是见过数面,平时打练习赛的时候接触过,看的出来他现在的情绪比较激动,不太适合聊天。

伊凡回去的时候,汤云亮正大踏步的拉着父亲朝学校行政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