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chun拍着手应和着公子鸷说道:“这提议好,我就让陶豆出来献丑。”

公子鸷也从手下武士中挑选出一个体格壮实的人出来,然后让人在五十步的距离远的两颗树上用鲜血涂上了红心。

刘chun斜着看了一眼公子鸷手下的人拿着的杉木弓,他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这种单木做成的弓,如何能和有汉的复合弓相比。看他们用的箭镞倒也是铜箭镞,只是箭头是大三角形的。

有鬲的武士是一名布衣武士,他的头发挽在顶上用笄别着。上身穿着短褂,下身一件裙裳**出小腿赤着双脚。此刻拿着那把杉木弓昂首挺胸的向草地上一条木棍划出的线走去。在布衣武士的另一边站着的是一位身躯硬朗的武士,他头上戴着线条流畅的铜盔,铜盔的样式有些像二战德国的头盔,只是后勺的位置更深一些,另外在铜盔顶上有孔眼插着两根短羽。他的身上穿着皮革做成的甲胄,腰间挎着青铜短剑。这位威风的甲士人就是陶豆。陶豆的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和对方看起来差不多的弓。

双方的弓箭虽然材质不同,不过样式倒差不多,都属于长弓。所以比试前大家也不知道这双方弓箭的好坏。

双方到了位置,布衣武士搭弦将弓拉成了满月,瞄准了靶子。而陶豆左手持弓,右手虚放在箭袋上。脚步不丁不八,随意的站在那里,只等着号令。

公子鸷看的心里一愣,只见发号的人将手一挥,喊了一声:“放。”

那布衣武士,放了弦只听“嗖”的一声把箭放了出去。五十步的距离大约可以看见,在红心附近。他又抽出箭仔细瞄着,差不多了又把箭放出。如此五次,箭箭都在红心左右。

公子鸷喊叫了一声“好”,脸上有得意之sè。他那帮手下也跟着叫喊起来,似乎已经稳cāo左券。

刘chun只是微笑着不答,向陶豆的方向看了过去。

陶豆回过头来,看了刘chun一眼。见刘chun把头微微点了一下,陶豆又冷静的回过头去。陶豆的目光如有实质的一般看了看自己的目标,也不见陶豆作势,只见他随意而流畅的从箭袋取出箭支,轻捷的将弓拉成满月,随着弓弦拉开,也不见陶豆瞄准。只要弓满就放。陶豆连续五箭动作一气呵成,片刻也不曾停顿,顷刻间就放完了五箭。真可称为心随箭走,意随羽飞。

等箭一放完,大家围了上去一看。只见布衣武士那边箭头只是浅浅的附在树上,轻轻一拔就掉,且也不是箭箭红心。在看陶豆那边,每箭入木三分,箭箭红心如果一捆箭同时shè出一般。

公子鸷的惊奇写在脸上,口里不做称道:“神箭,勇士!可比善shè之羿。”

陶豆平静的说道:“我这般的人,在有汉俯手可拾。不当公子如此夸奖。”

遒坚也说道:“我在有汉看到他们甲士cāo练,左右排列成线。鼓声一响人人奋勇个个争先。”

刘chun知道这遒坚看不出名堂,在那里发出瞎感慨。公子鸷却听的真了,他又拿着陶豆的弓观看起来。刘chun心中一下有了个想法,他叫人取来一把弓递给公子鸷说道:“既然公子喜欢弓,我就送公子一把。”

公子鸷面有喜sè的将弓接了过去,只听刘chun又说道:“我有汉有笔交易要与有鬲做,不知道公子鸷是否可以做主。”

公子鸷拍着胸口说道:“今ri和chun相聚,有想见恨晚之感。你尽管说,我在父亲那里还能说的上话。”

刘chun指着那些跪在地上的奴隶说道:“我有汉想买些奴隶回去,帮着做工。如果能多生产些弓箭,也可以卖一些给有鬲。”

公子鸷听刘chun说完大喜,说道:“这样好,你给我有鬲弓箭,我给你奴隶。”

刘chun笑道:“没有奴隶,那里有多余的人,造弓箭。我有汉先用其它东西换取奴隶,然后奴隶多了。就有人造弓箭了,这时才用弓箭换奴隶。”

公子鸷的兴头冷了一下,他想想又说道:“要多少奴隶,才有多余的人造弓箭。”

“大约需要七、八百吧,我有汉新建了一座聚落,砦中许多地方都要施工,人手十分紧张。这些都是以前造的弓了,其实我有汉还有其他一些好东西。比如和花一样有颜sè的布,还有贝壳,还有醪。这些都可以跟有鬲换取奴隶。”

公子鸷又听的高兴起来,能够染sè的布都是来自有顾,昆吾这些地方。能就近和有汉交易,还是很划算的。两人越谈越拢,最后称兄道弟起来,说的哈哈大笑。

毕竟三人还要赶路,最后刘chun让陶豆把随身带着的纸取了一张出来。歪歪斜斜的在上面写上了一封天书(简体字),交给公子鸷说道:“兄弟带这封信到有汉,他们会拿出最好的东西任你挑选,和强大的有鬲交换奴隶。”将事情交待完,在公子鸷的依依不舍中队伍又从新上路了。刘chun坚决的推辞了公子鸷送给自己的人骨酒器,向着茫茫的前方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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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康自娱误国,国人不听太康号令。羿率族人自鉏迁于有易,贪恋河伯之妻洛嫔。遂杀河伯,霸占了河伯之妻洛嫔。因惧怕夏后怪罪,索xing占领了太康国都斟寻。自号后(王),今人或称为后羿。以后,羿举暴兵控弦灭了大夏,夺取了夏地夏民,俘获了九国君长和夏启的另一个儿子仲康之子夏后相。羿于涂山夏庙亲手shè杀九国君长,九发九中,无一人活命剩下夏后相。羿号称天上不可有十ri,独留夏后相一ri。

从这以后,羿自恃善shè,不理世事,不用贤人。而用寒浞为相,这是羿为自己埋下了祸根。寒浞利用羿田猎刚回家的机会,杀了羿,又从羿的手中夺了河伯之妻洛嫔,再杀夏后相。。

后来洛嫔为寒浞生下儿子浇和豷(yi),当浇和豷长大后。寒浞便命令儿子浇,杀武观,占领斟浂,再命令儿子豷,居戈。

这以后寒浞又让浇继续用兵,灭了夏的同盟斟寻氏和斟灌氏,封浇于过,封豷于戈。

夏臣靡,自斟寻逃出,到东北依有鬲氏,并在这里召集夏亡国遗民。稍后靡在有鬲氏的帮助下,领余民,攻下斟寻杀了寒浞。

寒浞之子浇又开始反攻,他重新攻占了斟寻后。靡又退到了有鬲氏。

不久靡迎立夏后相之子少康为夏后,这时夏民不堪忍受异族寒浞的压迫,他们纷纷东至到有鬲氏,投奔到少康旗下,终于杀了浇,恢复了夏国。”

刘chun听完这个故事,看着远处这座被焚毁的部落,那些木头的东西都已经朽烂了,只余下些残垣断壁和城址的地基。这片残址占地宽广,有好几处砸出的井现在依旧可以用。可以想像当年羿在这里时的盛况。那时必定是许多的大小部落都聚集在这里,他们在这里砸井取水,种植采集,狩猎养殖。

现在这些羿的族人有的散落到了附近,有的被少康俘虏成为了奴隶,有的逃到了别处。总之是树倒猢狲散,这里再也不是一个通都大邑了。

如果不是要急着赶路,刘chun一定要停下来在这里好好的缅怀一下。曾经以为的天上rén jiān绝sè美女,她的原型原来只是个可怜的弱女子。被人抢来抢去,丈夫朝不保夕。那个shè下九个太阳的赳赳武夫,英雄男儿更是死在小人之手。也许洛嫔和后羿是最相配的,可是上天总是不公平的,美好的东西只能是在梦中。刘chun留下了一声长叹,在遗址前匆匆的停留了片刻又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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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主要是平原地带,树木已经比不得在有汉附近看到的那么多了。平原上分布着不少的小聚落,这些聚落三三两两的像现代的村庄分布在辽阔的平原上,只不过这些聚落的分布密度要小上许多,时常走上一天的时间才能看到一处聚落。当队伍穿越这些聚落时,人们都怀着戒惧的心情远远的躲避在聚落的围墙后观看着。有时为了到聚落里获得食物,需要和他们长时间的沟通。最主要的食物补充还是来自于空阔的平原上奔驰的鹿群和羊群,运气好的侍候还能遇见马群,如果是马群少不得刘chun会让陶豆带人捕捉一些身高体壮的,和那些小马驹。于是队伍中的马匹一路走,一路多了起来。原本是三十九匹马,后来已经是五十二匹马,和八匹小马驹。

这样经过了十四天的时间,队伍走到了一处农业灌溉发达的地方。这里把大河水引了出来修成了许多的渠道,纵横的渠道在原野上相互交错均匀的分布在望不到边的田地里,将这大片的田地都灌溉了起来。

难怪以前这里叫斟灌,这里的农作物也显然有所不同。刘chun发现这里种植的农作物以麦苗居多,现在麦苗刚种下去不久,青油油的尖叶在肥沃的田野里一路铺到了尽头,着实让人喜爱。

为了方便行走,在田地的中间有修建的道路。道路两旁有水渠流过,沿途还栽种着桑麻。在前方道路的旁边一座较大的聚落矗立在那里,聚落依靠一座小山,周围没有水流修着石头垒起来的围墙。

此刻正是大约早上八、九点钟的时间,只见大路上不时有人走过。他们挑担推车,三五成群,迎着朝霞走向聚落中。

这些人和刘chun一样的好奇,刘chun好奇他们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从吃的用的,到一些小玩意。他们也好奇这么大一只队伍,不知道是来自那里。这些人路过时看着刘chun的队伍一直张望着,双目想碰时,路人都露出友善的表情。

那遒坚却陶醉在祖先的荣光中,他的脸上充满景仰的说道:“这灌溉之法,传自大禹。天干之时,于上游高处放水入渠。水自然的顺渠流到田地里,天下有大旱的时候,唯我大夏田地有所收成。”

刘chun此刻的注意力却没有在这里,他翻身下马,好奇的向一个背着背篼走的热汗淋淋的路人问道:“你们这是去干嘛?”

那人的身体因为背后负重向前倾斜着,听到刘chun的问话,他显然听的不太清楚。等刘chun连比带划的说了两遍他才隐约有些听懂了。这人未语先笑,脸庞因为负重赶了长路红扑扑的。他指了指聚落的方向说道:“有顾,赶集。你们也是去赶集吗?”

刘chun看着他憨厚的面孔,笑了起来。点着头说道:“是去赶集,你好走。”

那人想了一会儿才听懂了,在他同伴的催促下,前斜着腰向刘chun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妹喜在一旁高兴的拉着刘chun的手说道:“好多人,我们也去看看。”

羲和在一旁说道:“正好,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换点吃的。”

遒坚却说道:“那里用换,我去找有顾的国君熊烈,让他给我们补充一些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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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设在有顾的砦门不远处,这里似乎是专门用来交换物品的地方。从木头、竹子、陶器、石器、编织品、麻布、到贝壳、盐巴、陶纺轮,陶球、斗笠、草鞋等等几乎在这时代不太贵重的东西应有尽有。不过玉器和青铜器在这里就看不到了,另外武器类的东西也很少,只有一些简陋的长弓箭。连食物也没有大宗交易,只有一些小食摊。当摊子的主人向刘chun索要贝壳时,他才开始后悔自己对待贝壳的态度。

想要向遒坚索要一些贝壳,这家伙又跑去向熊烈索要食物去了。妹喜似乎也不太在意这些,她脸上带着喜悦之情,不时的张望着四周。这许多的人,她这一生那里见识过。她一会儿穿到陶器摊子上摸摸陶球,一会儿挤到贝壳摊子上试着比划贝壳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