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明命在旦夕,看杨学升只是一伸手,已抓住了自己的脖子,一股巨力向上一拔,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只觉头昏目炫,瞬时脸已胀成了猪肝sè。

“哧!”的一声轻响,学升已感觉到了弹道的旋转涡轮波,将身一侧,子弹已从胸前滑过,转过身子,还没有问出是谁这两字,一个黑sè的人影已飞踢而至,这黑影腿风凌厉,在空中瞬息踢出了十一腿,学升根本不及看清来人的模样,只得放开张学明以手格挡,嘭嘭嘭嘭嘭~一连串的交手声几乎连成一片,学升在这攻势中连连倒退,不等这人变动身形,运功挥掌,一道浑厚的内力激shè而出,那人不知如何一止身形,错身带掌,已将学升打出的内力卸在一旁,接着右手伸出,无声手枪对准了学升的脸上一扣板机。学升在那人伸手一刻已倒翻而起,双腿一踢,将手枪踢飞,空中运转真气,落地时双掌引后一推,集足十成功力推出,那人两次出枪,看来若不是学升没有修习至静推动术,以当年的反应力和行动力,早已被击毙当场,而那人这么急于救助张学明,多半是青华帮内的高手,是以出手不再容情。那人乍逢这一道澎湃无比的真气,叫了声“好!”身体收敛内息,如风中落叶,在这汹涌而至的真气中被直推了七、八米远,手足在狭窄的楼道上一溜,滑到地上时,已消去了这一力道。

学升这时在楼道中的灯光下已看清楚了那人的装扮,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这人一身jing服,威风凛凛的站在对面,看来竟是一个jing察!忽听楼道尽头有人长笑一声,“学升!咱们还是走吧,即然jing方已经到了,我们相信国家是公正的,一定会为我们报仇雪恨,这人做恶多端,手上几百条人命,交给国家一定会判处极刑。”

学升听出是松涛的声音,道声“是!”,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松涛发掌将身前的一面砖墙打倒,压在了张学明身上,那jing察急向张学明处奔去,灰尘漫起时,松涛和学升已是不见,而那jing察却已无心追寻,急急将张学明身上的砖石抛去,从破壁下将张学明拉了出来。

张学明倒只不过受了些轻伤,只是惊骇过度,过了一阵才说出话来:“幸好你来了,要不我这条命是保不住了…”

那jing察拍干净他身上的灰土,听楼梯上脚步纷乱,说:“放心好了,多的话就不用说了,来吧,我先给你带上手铐,等他们上来了也好看些。”话刚说完,武jing已登上楼来,这jing察招呼道:“这里还有一个!立即将他带走,我们立即行动,将这一层楼控制起来,保证同志们的安全,其它的人跟我上六楼!”

张学明被反剪了双手,由全副武装的jing员押解而出,走到楼下,绿化带前早已站满了jing备的武jing,这青华帮是中国第一大黑势力,虽zhèng fu认为已大半伏法,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仍是不敢大意,每一次出动剿匪,必是投入大批兵力。

在车中坐下,jing车便即开动。张学明也渐渐定下神来,这时长长舒了一口气,那车上jing员冲张学明身上一脚,说:“看你还挺自在的?你们这些人罪大恶极,我看这两年国内毒品泛滥成灾,多半就是你们这些人搞来的,告诉你,这次拉回去也是死刑!国家这次下了决心,就是要给象你们这样的黑社会一个威慑,但凡参与的,决不姑息!”

张学明对这jing员的话却不放在心上,只是想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那个王沛已有所察觉了?但自己时时小心在意,一心为青华帮谋利,就算今ri已升至了副堂主之位,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路回想,又暗问自己:“难道是表面功夫做得太过,这白虎堂中的兄弟,没有受过自己恩惠援救的人实在不多,而jing方多与自己通风,竟已有所疑心了?但结交白道的钱大把大把的花了出去,又不是没人瞧见。”想起松涛所说的那句话:“这人做恶多端,手上几百条人命,交给国家一定会判处极刑!”心中不禁郁闷,不过张学明心思极为聪敏,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成大功立大业,不牺牲一些寻常之人,又怎么能将自己的道路铺平?想到此,心中大慰,自问也无愧于心了。只是想到这一次全国行动来得突兀,事前起因倒是大致清楚,是那个叫陈磊的足球运动员举报,成了一条导火索,只是那小子也太过分了,在吃净了大港坛主罗明的钱财之后,还要倒打一钯,留着他实在是让人心头难安,这次要让他在白黑两道都容身不得!

这一辆囚车原是面包车改装,后面用钢条打了一个临时的囚笼,由两个jing察在后看押张学明,忽然前面开车的jing察一个紧急刹车,两个jing察不似张学明练过内功,一齐从长椅上摔落,立即起身问道:“什么事!”

前面那jing察说:“不知道,有两辆特jing部的装甲车挡在前面,我看是自己人,大家先定下心来。”

那两辆装甲车横在路中,两个特jing走到面包车前,出示自己的证件之后,又递过来一张文件,说道:“几位同志都幸苦了,你们押解的这人事关重大,为了保证不出差错,我们要将重点保护起来,很多重要的线索还要从这人嘴里掏出来呢。”

开车的jing察打开顶灯,仔细看了一遍文件,上面有司法部的印章,但心下还是不免有所怀疑,只听那两个特jing说:“同志们如果不放心,可以与你们的jing长联系。”

开车jing察干笑道:“那,真不好意思,我也是照章办事。”说着打开jing用通话器,联系上了jing长。

jing长说的很肯定:“你们就把人交给他吧,上头已经打电话和我联络了,不会有错。”

张学明被押解到装甲车上,门一关上,车上的特jing立即给他开了手拷,虽然这些特jing张学明一个也不认识,但这早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了。

两辆特jing部的装甲车,拉着张学明一前一后,向北部疾驰,仿佛不想令人侧目注意,jing笛和车灯都不开启,凭着高超在车技在黑暗中行驶。

夜sè下的北远大桥横于零咚江上,江水滚滚,而张学明自在车里整理思绪,准备好了一套完整的口头报告。

车子驶过富chun牧场,又向西奔驰了近半个小时,来到安渡源的湖边,转入了安渡源国际养疗中心。

张学明独自走下去,踏着柔软的高尔夫球场草皮,走入了碎石小路边的一幢别墅,而两辆装甲车在黑暗中调了个头,从养疗中心驶了出去,就此隐没。

一个六十上下的老人坐在别墅的大厅中看着电视,面容和蔼悠闲,见张学明走进来,笑道:“来了啊,小张,让你受惊了,来来来,坐吧。”说着示意张学明坐下。张学明看样子对着老人很是恭敬,躬身一礼,倒象一个小学生见了长者行礼一般,然后坐在了长者一侧的小沙发上。说道:“老爷子,倒没想到是您亲自来了,我实在是…唉,有负您老重托啊。”

那老人拿出香烟,递给张学明一支,然后自己点上,深吸一口说道:“我也发现近来情况越发复杂了,你先说说看你那边的情况。”

张学明将近一年来在青华帮中所取得的成绩,大小各分堂分舵的情况,又如何对白虎堂的中空形势起疑,直至半夜时才基本说得完全。

老人在堆得满满的烟缸中将烟头按灭,问道:“这么说来,这一次的事非纷乱,倒是由这个陈磊所起的了?”看张学明点了点头,拿出电话说:“我且看看陈磊那边的人有什么情况要反应。”

张学明奇道:“原来老爷子您早就安排人手跟着这陈磊了。”

那老人点头道:“这个足球运动员现下已红透了半边天,这次世界杯中国捧起了金杯可说有九成是他的功劳,但来历实在可疑,只是国家对他也是极为重视,除了500万元的巨额奖励之外,又分了一幢房子在运动员村,我也只能暗中进行查证,听你一说,我更不能不好好留心了。”说着拔通了电话。

运动员村的一个花房中,两个便衣jing员一面啃食着面包,一面在平显上监听监视着万兴舟。这时电话在衣袋里一振,看清了电话号码,立即恭恭敬敬的说道:“首长,您好!”

老人在电话中问道:“有什么进展了么?”

这jing员吩咐一旁的人道:“继续监视。”然后对着电话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看得见他们夫妇二人回家,也瞧得见灯光,但就是监听不到任何声响,以红外探测竟也无用,我以为是仪器有问题,但拉回去一查,一切正常,我曾想派人到房屋附近查探,但自从那小子报jing说受到青华帮威胁利诱,不但体委给他们增加了保安,而他们自己也请了十余个保镖住在附近,负责他们的安全。我打算马上就派人混入他的保安之中,这事我已请相关部门配合了,首长放心,我一定将他查个一清二楚。”

“呀,他们的房里亮起了灯,不知有什么情况?”盯着屏幕的jing员回头报告。

万兴舟拉亮了灯,问坐起来的向羽青:“你怎么了,这半夜里不睡觉坐起来干嘛?”向羽青揉了揉眼,复又躺下,靠在万兴舟的胸膛上说:“不知为什么,我老是心神不宁,这段时间,我发现你的财产是越积越多了。”万兴舟笑道:“你也真是古怪,哪有人嫌自己财产太多的,何况我现在也不过有十来亿梅元,和世界上的那些亿富豪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如果富人个个都像你这样,财产越多,就越发心神不宁,那不知要愁死多少有钱人。”这半年多来,万兴舟委人自设赌局,大赌特赌,在世界杯期间已是大大的赚了一笔,心想自己又没亲自去设赌局,当然也不当自己违法,倒觉得算是不负对向羽青的承诺,而自己以他人之名经营的几家地产公司因为重金聘请了百余名地产界的有才之士出谋划策,再加上每次购置地产,总是大手笔出击,少有落空,兼之资金雄厚,是以投资中八成以上命中旺地,手中的地产升值自是极快。而随着名声已如中天之ri,代言的广告形象已趋向全球几家大公司。但对于这样的敛财速度,万兴舟还是极不满意,总在思想其它的赚钱方法,没想到向羽青却会忌讳起钱财来。只听向羽青叹了口气说:“那倒不是,但人怕出名猪怕肥,本想和你清清静静的过ri子,可又怎么知道准你去踢球会生出这么多事来,现在不用你去找麻烦,麻烦会自己找上门来,你瞧,就算改名换姓,青华帮的人还是找来了,虽然现在听说全国清剿,大多数青华黑帮已经伏法,但要是余下的帮内高手从暗地里下手,我们真是防不胜防,你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叫我一个人怎么办?”万兴舟搂紧了向羽青,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说:“你也想的太多了,现在青华帮的大敌可不是我,我也无心找他们的麻烦,只要他们不来惹我就好,要是惹了我,只怕他们吃不消呢。”向羽青说:“话虽如此,但你现在已是名人,一举一动明明白白瞧在别人眼里,暗箭难防,保得了一时不出事,还保得了一世吗?”一句话说得万兴舟呆呆出神,看向羽青确实是担惊受怕,而自从跟了自己,实在没有过上几天平静的ri子,连自己的父母也不敢去探望,平时总是只能发个电子邮件问候家中亲人,心中已有不忍,只想就放下一切,却做一个简简单单的小人物,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庞大计划,刚刚开了一个好头,就此放下实在心有不甘。

心中翻来复去的只是想如何才能两全其美,静夜之中,只听得见手表的指针嚓嚓的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法子,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要想过上安稳又舒适的ri子,只能加快实现自己的计划,到了那时,自然就可以太太平平的过二人世界,然后再生几个小了孩,一家人热热闹闹的了。

转过头yu和向羽青说一说自己的想法,却见她自己的拍哄之下已睡着了,长长睫毛下鼻翼微动,一张小口鲜红润泽,探头轻轻一吻,这时与向羽青在一起已是两年有余,却还觉得仍在热恋之中,只觉自己真的幸福充实,感叹不已。关上了灯,自己又自练习分子屏蔽。

清晨万兴舟弄好了早餐,然后叫了向羽青起床同吃,由于睡眠时间不长,便是有这些许好处,时间极多,除了练功之外,就是自己下厨,做一个模范丈夫。

万兴舟看向羽青差不多吃好,便开口说道:“老婆,我昨晚就想跟你说了,但现在说也不迟,你说我的钱赚不够,其实我要这么多钱,是有目的,你有没有发现,这样的时代,要是有了钱,便可有权势,那便再不象软柿子一样,谁想捏就捏,就象现在,不但国家保护我,我自己也可以雇保镖保护,而一个人有钱,那力量也不见得有多大,国家贫弱,那哪一个强国想要欺压,我们也只有忍气吞声,只有富强起来,到了国力强大的时候,那谁也不敢再乱来了,看看梅国和目木吧,他们不就是因为有钱么,梅国人手能伸那么长,还不是因为有强大的经济后盾?我自信以自己的能力,也可以起到一些作用,可能不用多少年,我也有能力支援国家发展了,那时看谁还敢说咱们中国人怎么样怎么样,国家强盛稳定,自然就有安定的生活,我们也可以生一两个孩子,让他们在健康良好的环境中长大,这样不是更好。”万兴舟边说边看向羽青的表情,却见她杯中的牛nǎi从唇边漫出,全部流在了衣服上,目瞪口呆的看着万兴舟说不出话来。万兴舟看着向羽青的滑稽样子,忍不住大笑,心里道:幸好没把话说完,要不只怕会把她吓出病来。半晌向羽青才缓过劲来,呆呆说道:“你说什么呢?我没听错吧?”万兴舟肯定的点了点头,说:“没有。”向羽青想了一阵,虽觉不可思异,但看着万兴舟灵动的眼,笑道:“你真这么想?那真是一个远大的理想啊,我想信你多半能做到,但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是不是等你胡子都白了,那才生小孩子,只怕到时送孩子去上学,老师和同学都问:“噫?小万,怎么老是见你的爷爷nǎinǎi来送你,你爸爸妈妈呢,我们可从来没见过,是不是工作太忙啊?”那你不知作何感想?”向羽青想到中国说不定到了二三十年后,真的做到了世界强国,但有没有这个狂妄的老公,却是关联不大哟。万兴舟说道:“你难道忘了咱们的那几十吨黄金了吗?还有密室箱中的那一百来本以他人名义的存折,我这些钱难道不是赚来的,怎么你越来越不相信老公说的话了?”向羽青这才猛然想起了万兴舟现在资产已逾十亿梅元,仔细一想,万兴舟做事向来出人意料,他说的这一番话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不禁信心大增,盯着万兴舟说:“你的这个理想我完全支持,一个大男人,没有野心,那也不行,只是这个野心也未免太大。”万兴舟笑道:“要是不大,又怎么显得出我与别的男人不同。”向羽青道:“那好,虽然和我想平平淡淡过ri子的想法相反,但这也只是一个女人自私的想法罢了,我即然选了你是我的男人,那我就会喜欢你所做的一切,所以我会全力支持的,但要是想让我老老实实的做个花瓶,却是不行,你也得让我参与你的计划。”万兴舟笑道:“看起来我老婆的野心也是不小啊。”向羽青认真说道:“别打岔,只是单单赚钱的话,我看是远远不够的,一个人要有威势,只看重钱,那么就算成功了,他也只不过是一名成功的商人,但要是有了威信,那就完全不同了,要是具有深远的影响力,赚起钱来只怕更是快捷省力,而你现在已是举足轻重的知名人物,已具备良好的先决条件,再加上现在资金雄厚,取得威信和影响力却是加倍的容易了。我可以做你的形象代表,这第一步嘛,我看应该多将你的钱用一些在社会公益方面,这样你的形象将会很快提升起来,而我看你以前作的坏事也不少了,拿出些钱来做做好事,我也心安一些。”女人比起男人,心思却实要更加稠密一些,这一番话说出来,万兴舟不由得连连点头,说道:“你就是太过善良了…”硬生生将后半句“做大事的人又怎么能有妇人之仁”缩了回去,接道:“但我有你这么一位能干的老婆,实在幸运,那么我的形象工作就交给你了!你自己去抽十亿中国币出来,密码你知道,反正都是你生ri,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吧,省得老说自己在家闷得慌。”向羽青一拱手道:“领命!”万兴舟握着向羽青小巧的双手大笑,忽然急忙松手,叫道:“你怎么搞得,一双手粘粘的,真是个不讲卫生的孩子!”向羽青将一双沾满了牛nǎi的手按在万兴舟的脸上,大笑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我吃饭的时候说这种骇人听闻的话!”

吃过早饭后,万兴舟将清水和两瓶黑墨吸附在袖中,依着昨夜练习好的方法又在镜前试过一遍,这才放心。只听向羽青在卫生间外叫道:“西瓜子!你也太过分了,结了婚就一点形象也不注重啊,这才刚吃过,就上卫生间,而且还那么久?”

万兴舟开门怒道:“哪有?我这是有事要办。”

向羽青笑道:“我知道你在办大事呢,可这天都大亮了,刚说了那么远大的理想,却迟迟不想出门,瞧你又在翻什么了?怎么还要带一套衣物?你还带上我的干吗?我中午又不用换衣服。”

万兴舟拿起衣物放入皮箱,走出来道:“这叫做有备无患,万一你吃饭又弄脏了,也好有个换的。”

向羽青伸手去拉门,却触不到门把手,回头说:“你干什么?每天都用分子把房间围起来,显本事么?”

万兴舟一伸手,将分子层化解,搂过向羽青道:“咱们俩可都是大人物了,不小心怎么好呢。”说着低头一吻,两人亲密的走出房间,立即有人开过车来,为两人打开车门。

万兴舟坐在车里,仍是苦想如何更加快捷的增加资产,如果还是保持现有的速度的话,那么真的是要到了胡子全白也无法实现梦想了,他这段时间以来总想步入股市,但苦于对股票一道没有什么认识,而手下的一批人虽然有懂行的,但也总是有进有出,不能保证稳当羸利,只怕钱一投了进去,立时就亏个血本全无,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车行至一半路程,忽然间有一个女子披头散发,直冲到车前面来,引得车机一个急刹,那女子却已倒卧在了车前,也不知道伤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