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时刚刚进入jing校的时候,万煜疯狂的迷上了气功训练,就算是休假回家,也是每天的练习。万兴舟笑嘻嘻的看着他练习,忽然道:“你要练气吗,其实气并不是这么练的,气并不是用来积存于体内的,你见过大海,你知道它为什么能容纳着天下之巨的水?其实它并不在于积存,而是在于接纳,接纳天地的恩泽,也不断的释放着这些恩泽,人也一样,要学会默默的接纳不同的东西,也要不断的给予和付出,才能够成长。”

当时万煜根本听不进去,他觉得父亲的话好像是在说什么做人的道理,这和练功有什么关联,看着jing校里的那些高手,听那些气功高手的话并照着练习,才可能真正的高手。

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些不同的,愉快与悲伤的事之后,万煜才觉得父亲说的好像有一定的道理。他真的有那么强大吗?为什么就连钟韵的师傅也会知道他……想到钟韵,万煜心中又是一阵刺痛,他拒绝再想起那时、那一刻。

试着完全的让身体放弃抵抗,让这五种力量进入体内。

“放松,放松,试着接纳他们。”万煜不断的告诉自己,可是要学会接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刚开始的时候,是令人痛苦的,仿佛这时对一切都已无能为力,这种只能眼睁睁看着痛苦侵入,发生的感觉,竟像是那悲伤的感觉……

身体的各个器官,似乎都在拒绝着大脑下达的指令。

渐渐地,万煜睡着了,他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完全黑暗的环境,那个温暖的,心爱的背影远远的回首,她脸上的表情,仿佛悲哀,仿佛快乐,可是他没有一丝的力量,心里实在倦极了,厌倦这一切,为什么要修道?也许让她就这样去了,也很好,自己并没有力量来保护她,是呵,她受了内伤,可是自己却总是以通缉和功力全失为借口,让她出去,让她被人活活打死。也许死对她来说是快乐的,摆脱了爱上一个懦弱的男人,这样的感情,对她有何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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蝠面圣飞升至圆顶的天窗上方,看着下面睡着的万煜,心头一阵恼恨,“这小子竟然像马一样睡着了,当真不可想象,如果照这样下去,怎可能助我完成那件事!”可是看到他嘴角**着,脸上的悲哀,摇了摇头,心道:“或者是我太心急了,这才是第一天,只要半年之内他能练成‘不动如风之道’,我便有成功的希望,可是以他的体质,说不定能突破至‘不乱积清之道’,到那时,再杀了他也不迟,那一天,我已等了两百多年,多等几天又何妨。”一想到此,心头竟抑不住的颤抖,他只觉满怀怒气,需要找人渲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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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万煜身上开始温暖起来,他看到钟韵又回来了,她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可是她的脸上并没有疤痕,她仿佛并不认识自己,她穿着刚刚到小街jing局的那套jing服,走在阳光下,她充满了活力,快乐没有表露出来,但是他知道,她很快乐的。只要她好好的活着,那就已足够了,因此,万煜也很快乐,是啊,她并不需要属于自己的,只是陌生人,对,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他睁开眼,身上依然温暖,他伸手一抚,眼角流下了一串泪,可这是快乐的眼泪。他依然是那么的爱她,失去,也许意味着另一种得到。

五种物质放shè出的力量正源源不绝的进入身体,冷与热、坚与柔,在接纳的时候,都成为了力量的源泉,就像是百川汇流,水质不同,冷热清浊,却百变不离,终将成为身体内息的一个部分,而付出也变成了极自然的事,火热需冷却,博大的需怀便逐步浸灌令它冷却,冰冷需融化,自会吸收那海量中的暖流,将它融化,冰热刚柔彼此交汇融合,川流不息,时间飞快的流逝,而万煜已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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蝠面圣瞧着满手的鲜血,忍不住咯咯狂笑,他身后极速追来的高大人影,一面怒叱:“蝠面!我门徙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下此毒手!今ri不叫你留下双手,休想逃离!”

蝠面圣回头看去,在光线流离的后方,一个长须老者紧追不放,心道:“没想到这老杂毛还是发现了,麻烦,当真麻烦。”笑道:“本圣今ri心情愉快,不想与你交手,奉劝你还是就此放手。”

那老者怒道:“说得容易,杀了我的爱徒,就想一走了之,可怜我那爱徒修了一百二十年,今ri竟被你这妖孽毁于一旦,给我站住!”

蝠面圣不再答话,心道:“索xing今ri便除去这君侧老杂毛。”不再兜圈子,而是向着极南飞移,前方不远便是“君侧圣域”的传输之地,他要把君侧圣带至蝠面圣域,定可令“君侧圣”死无葬身之地。

嗖!伴随圣域之地的呼吸,利用这道天地yin阳之气,蝠面圣于一瞬间穿越了宇宙时空。

君侧圣紧随其后,落到蝠面圣域的地面上,步步为营,小心慎行,他没有想到蝠面圣的气息竟已完全消失。这里他从未到过,却并不担心回去的路途,圣域如人,也讲究五气根本,各气息强弱组合稍有不同,便能在天地传送前判断出所去方位,与我们的五维定位法类似。

君侧圣手起如刀,将及胸的白sè长须切断抛在地下,叫道:“蝠面圣!不必装神弄鬼,痛快出来做个了断,今ri若不惩罚于你,有如此须,对本圣那三千门徒,我必要有个交待!”

蝠面圣从一枝耸入云霄的石笋后转出,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可以任意处罚他圣么?到了我的圣域,仍不知死活在此大呼小叫,当真可笑。我知你喜欢广收圣徒,自大以为尊,想是平ri里发号施令惯了。可是姑不论你还强不到哪里去,就算当真可与我一战,今ri在我的地盘上,还容不得你撒野!”

君侧圣怒道:“大胆!你难道不知我奉君上的指令,这才广收门徒,哪有你说的这般不耻,只为自身考虑。今ri就算灭了你,也是为君上免除烦恼,免得你这妖孽整ri仗着‘神洛图’偷越圣哉人间,四处害人。”

蝠面圣摇了摇头,似懒得再和他多说,双手后屈,已插入了身后的石笋,那石笋底端有一对小孔,刚好能容双手插入至腕。

君侧圣看着蝠面圣一副成竹于胸的样子,又仔细的看了看那根石笋,忽然脸上变sè道:“这……这是……”

蝠面圣道:“不错,这正是你所想到的,‘天雷针’!”

君侧圣顿时浑身颤抖,道:“你……你……想不到天雷针竟会在你这里!当年天雷针被盗,圣道震动,这……这一定是‘飘乐’那畜牲偷来给你的!”

蝠面圣一阵盛怒,道:“我最恨别人骂飘乐,想不到你临死还是那么嘴硬,放心,我会慢慢的让你死的!”想到飘乐,背负着这千钧之重的天雷针,送到自己的圣域,说道:“让这天雷针替我守护着你吧……”想到此,心中登时涌起无穷怨毒,真气流转,一yin两阳的真气直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