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良被赶出店外,长叹一声,道:“想不到来的不是时候,要是真在让我在店外等一晚上,说不定主席会为之所感。”虽然惋惜,但并不气馁,自言自语的道:“我们再另想办法吧。”另外三人见钱没有筹到,狠狠的瞪了刑chun雨一眼,各自向店后的村里散去了。

刑chun雨看了看程飞良,没有说话。旁边站着的jing局局长看不过眼,从兜里掏出了两百元钱递给程飞良,道:“县长,我们这个乡还算是有几个余钱,这点钱虽少,您先拿着,我明天想办法和乡里商量商量,先筹几千块钱,总不能眼看着孩子们没书读。”程飞良并不避嫌,接过钱道了声谢,那jing局局长上车发动车子,叹道:“您堂堂一县之长,连专车也没有,还是再搭我的车回去吧。”

这里比之阳县,生活条件还远远不如,程飞良和刑chun雨住在五公里外的简陋县zhèng fu里,刚才听说万兴舟来了,便搭着jing局的车过来,这时要走回去,雪大路滑,但军委主席已说出话来,要想留下在店里住一夜也不太好,只得用车再送一次。刑chun雨坐在车上,忽然问道:“那个叫蓝伟的小伙子是万主席带来的人吗?”他一心只放在程飞良的安全问题上,见了卫兰克的身手,早已留心,这时离开旅店,放下心来,才想起查问。那局长一怔,说了万兴舟来旅店的经过,道:“只是他们两夫妻单独来的,那个蓝伟好像是住店的人,只是手脚灵快,整理待客都由他来做,万主席很是喜欢,说是要召他做什么jing卫。”刑chun雨一怔,随即说道:“我看这万主席真是眼力不好,蓝伟这么处心积虑的接近他,只怕一个不小心,就要死在这蓝伟的手里。”

吱!jing察局长闻言大惊,将车紧急刹住,如果刑chun雨所说的是实情,出了这样的大事,不要说整个jing局,这整一个县也脱不了干系,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程飞良也知事情重大,细细询问之后,要求刑chun雨立即返回旅店,保证万兴舟的安全,却不知道万兴舟早已安排好了计划,只等卫兰克入瓮。

万兴舟和向羽青让卫兰克拿来一个棋盘,说是被吵得没了睡意,索xing坐着等军队开过来。卫兰克端茶送水,又拿来炭木把火炕烧热,在一旁尽心伺候。忽然听到房门一响,刑chun雨跳了进来,一把揪住卫兰克的领口,大声道:“你是什么人!躲在这里有什么图谋!如果不说出来,我一拳打死了你!”卫兰克张目结舌,答不出话来。

万兴舟看到刑chun雨去而复返,还没等反应过来,已揪住卫兰克查问,怕他再问下去卫兰克露出马脚,喝道:“刑chun雨,你放开他!不要讨不到钱就寻别人的晦气。”

刑chun雨看自己一片好心,反倒要被他喝骂,怒气难平,叫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万兴舟想到这计划已费了不少工夫,这时就要功亏一篑,烦躁大怒起来,只想一刀劈了刑chun雨,向外面的jing员吼道:“把这无礼的人给我拖出去!”连正眼也不看他一眼。两个jing员急急走入,将刑chun雨拉开,只听万兴舟仍在大骂:“滚出去!”根本不听他说话,刑chun雨气得胸膛直yu炸开,一甩手,两个jing员跌了出去,心中只想:“让他去死,让他去死好啦!”怒道:“不用你们推我,我自己会走!”砸门而出,走道外面走廊,只听道万兴舟对蓝伟道:“你不用怕,那人是个疯子,我早几年认识他就知道了,如果再来,我一定让人把他绑送疯人院。”

刑chun雨慢慢走到旅店门口,气也平了下去,jing局局长已把程县长送了回去,不必担心他的安全,这时想到自己就这么回去,又怎么向他交待,万兴舟虽然也有功夫,但看这蓝伟刻意隐藏,防不胜防,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确实是大大的麻烦。其它几个jing员投来异样的目光,过来询问,刑chun雨瞪眼不答,自觉告诉这些人也没什么用,到出事的时候,以他们几人的能力根本顶不了什么事。一直默默想着程飞良平ri里的教导,暗道:“程县长什么气没有受过,我难道连这一点小事都忍不了?”转身向里走去,要慢慢解释给万兴舟听。正考虑如何再开口,忽听身后传来jing员的讯问声:“喂,你怎么啦?这里不能进去!”立即赶到店门前去看。

一个纤弱的梅国女子站在雪地里,淡黄sè的头发上、身上落满了雪花,身上衣服破烂,在透出的灯光下瑟瑟发抖。那问话的jing员一面打手势,一面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在她身上,这女子衣不掩体,神情慌张之极,不料一张口,中国话却说得极是流利:“你们这里是旅店,为什么不能进去?我…我冻死了!”走得近了,这才发现那梅国女子虽然狼狈,有二十五、六岁,长得竟是极美,向羽青虽然也很美,但主席夫人,谁敢凝神观看,这一平视过去,那jing员看得呆了,结结巴巴的问她的来历。那美貌女子走到廊里,定了定神,这才说她和生物系的老师一起到中国东北来旅游,不知为什么,露营时竟遇上一头没有冬眠的黑熊,奔逃间迷了路,也不知道老师现在怎么样了。

刑chun雨练的是童子功,对女人美不美的丝毫不感兴趣,仍旧转身来到万兴舟门前,刚想伸手敲门,却听到里面的骂声,万兴舟仍在大声的数落着自己,偶尔夹杂一两声蓝伟恰到好处的恭维。刑chun雨跟随程飞良已久,耳濡目染,对这些肉麻的官话极为反感,站在门前犹豫,不知是不是该进去。

在走廊里执勤的jing员看了刑chun雨一眼,摇了摇头,却瞧见另一个jing员带了一个梅国女子走了进来,走上去低声问道:“老郑,你干什么!首长不是说不让闲杂人等再进旅店吗?”那姓郑的jing员面sè极不自然,指了指披着他衣服的梅国女子,道:“这么冷的天,要是不让他进来,只怕要冻死的,我看,是不是跟首长说一声,让她找个房间将就一晚,明天一早再另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