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典韦被吕虔射伤之后,郑纶对箭术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在战场上,弓箭的威力绝不容忽视,吕虔能射中典韦,固然有典韦轻敌的因素,但是弓箭的远程威慑力却由此凸显出来。可以肯定的是,下一次与吕虔交手的时候,谁都不会掉以轻心,一旦出现类似的诈败情况,谁都不会冒然去追赶;另一方面,冷箭的作用将起到举足轻重的奇效。

郑纶从来不会讲究什么狗屁正大光明,能击败对手,就是追求的唯一结果,如果在战场上轻松地射杀敌方将领,给予敌方重创,从而可以取得最后的胜利,郑纶根本不会认为这样的做法有什么卑劣,而把战争的走势纳入自己预设的轨道,并且能避免或者减少伤亡,这才是最关键。

郑纶决定把箭术推广破虏、青州两营,并且从队伍中测试选拔出符合眼力、臂力、腕力标准的士兵,集中强化训练,然后又把训练过关的士兵重新分派到各百人队,分别传授经验,使全军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提升。

破虏营在博陵之时,就曾进行过严格的力量和骑射训练,尤其是那装备精良的五千骑兵,在接受强化训练之后,进步显著。郑纶亲自跟随骑兵的训练,每日坚持,从不懈怠,只是郑纶把每日训练强度最高的时间放在了傍晚,因此他本人不必起得太早。

郑纶答应甄宓和蝉儿,每旬日都会抽出一天的时间来陪她们,至于是旬日中到底哪一天,则由甄大小姐来决定;为了防止甄宓耍赖,郑纶规定,两次之间必须相隔六天以上,甄宓索性便隔六日就来骚扰一次,郑纶总觉得这一次似乎没隔六天,可是方才的旖旎情形让他到现在还“充血”以至于头脑发热,晕乎。

蝉儿手里拿了两张非常精致的弩弓,只有半臂长短,弓弧非常园,弓臂的材料似乎有些特殊,不同于一般的水牛角。蝉儿分了一张给甄宓,“我们什么时候出去打猎?”

“打猎?!”郑纶顿时笑了起来,“你们也想去打猎?你们有力气拉开弓弦吗?”

蝉儿轻轻地哼了一声,不瞒地拉起郑纶的胳膊,“等会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郑纶觉得古怪,“蝉儿,你手里的弓弩是不是女孩子绣花绣着玩的?”

甄宓顿时气鼓鼓地反击,“是啊是啊,我跟蝉儿妹妹都不会绣花,你以后千万记得,去找一个会绣花的、会做衣裳的才好!”

郑纶一咋舌,哪还敢搭腔,忙让李成准备了几匹小马驹。

甄宓更是生气,“偏我们女孩骑不得高头大马不成?”

李成笑嘻嘻地回答,“回禀两位主母,这次可错怪咱们太守大人了,是小的体贴两位主母受不得颠簸,高马性烈,恐伤了两位主母……”

李成一口一个主母,喊得两位女孩娇羞不已,也顾不上计较马大马小,忙上了马,并辔而出。郑纶大乐,冲着李成一树大拇指。

郑纶与甄宓、蝉儿在前,李成带着一伙突击营的卫士在四周负责安全。

秋猎时节,山中的野兽皮毛逐渐丰满,利用冬季来临之前的最后时间,匆忙地为过冬做着最后的准备,因此一路行来,山獐野鹿不断地出现在眼帘。郑纶是陪女孩们来玩耍的,用郭嘉的评价来说,这小子最懂得在合适的时机选择一个相对次要的位置,使核心者得到最大的愉悦和满足。果然,女孩们频频射空之时,总是能得到郑纶的鼓励和安慰,其实郑纶更在意她们手中的弓弩和弓箭。

弓弩的硬度远远超过了普通强弓,可是女孩们可以不费什么力气就拉开弓弦,而且拉动弓弦的时候不用带上扳指;弓弩上似乎有一个小机括,使开弦上箭变得非常轻松,而且上箭之后有一个自动的固定装置,女孩们只要把弩箭瞄准猎物就行了;射出去的箭又快又直,差点可以赶上强弓的射程了,只是女孩们显然少了些运气,在林子里转悠了大半天,连只野兔都没射到,意兴阑珊。

郑纶见她们玩够了,问蝉儿借过弓弩仔细研究,弓弩就像是为女孩量身定做的一样,非常轻便,而且箭矢短而纤细,不易察觉,而且射出去的箭矢破空声非常轻微。蝉儿告诉郑纶,在弓臂的中央有一个机括,轻轻一按弓弦就会松弛,上箭之后再按一下,弓弦紧绷;弓臂前还有一个小扣,轻轻一拨就可以发射。

郑纶知道要制作这样的弓弩花费的成本极大,不过还是有了想法,“这是哪来的?”

“是一个中州商人送我的,”甄宓笑了笑,“现在你对它终于有了兴趣?”

郑纶心中感动,甄宓哪是找自己打猎,分明就是想把这样弓弩的制作推荐给自己。郑纶把玩着小巧的弓弩,充满了感激,“谢谢你,你确实又帮了我一个大忙。”

使甄宓意外的是,郑纶没有命令军士制造弓弩,而是把原有的弓进行了改良。当时的弓都是用竹子或者桑木制作,因为这两种木料的韧性和弹性非常棒;而竹木比桑木更具耐腐蚀的特性,因此竹木弓是主流;在竹木弓之外套上掏空的水牛角,那么弓的强度就得到了极大的增强,弓箭的射程立刻从几十步提升到百步之外。另外,郑纶借用弩箭十字箭尾的构造运用到普通箭矢,并且把箭尾的羽毛换成轻薄的竹片,演变成了类似飞标的标尾结构,非常有效地提高了射箭的稳定性。

短短地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郑纶迅速建立起了一支出色的弓箭手部队,号“飞翼营”,营中士兵不但具有超强的箭术,更重要的是,每个人都会自己制作弓、箭;把制作的弓箭装备到东平郡各军。

东平的崛起速度之快、势头之猛,创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东平郡从一个破落的不到五万人口的小郡,迅速发展到了三十万人口,并且拥有五万常备军的郡国,势力逐渐渗透到济南济北,风头直盖过了收编青州黄巾三十万的曹操。

郑纶和曹操都明白,青州黄巾的主力在东平而非东郡,曹操对长安方面的迟迟不发消息感到了无比焦虑,很显然,荀攸成为了曹操再度怀疑的对象。其实还真不能怪荀攸,因为长安的情况非常复杂,小皇帝被李傕郭汜呼来喝去,引起了绝大多数朝臣的愤慨,偷袭、暗杀、暴乱频频发生,如果不是有张绣的飞熊军坐镇,李、郭的人头早就不保。荀攸到长安之后,还没等来得及面君,西凉马腾、韩遂开始紧逼长安,李、郭将皇帝和公卿大臣都带出了长安,与马、韩联军决战。最终因为内应泄露被杀,马腾韩遂军粮不济,只得退兵。

荀攸见到小皇帝,比预期的时间推迟了整整三个月。

郑纶成为了兖州的新贵,这完全在贾诩的意料之中,而荀攸仅仅是上呈了曹操的奏章,曾任黄门侍郎的他,理所当然地被留在了长安。荀攸敏锐的政治嗅觉使他很快地就适应了长安的乱局,而他也认为,兖州不是郑纶发展的最佳地域,河内太守王匡在虎牢关前几乎全军覆没,随即逃离了河内;袁绍虽然执掌了冀州,但是河内靠近东都洛阳,袁绍不敢轻易渗透自己的势力。如果让郑纶出任河内太守,进而恢复洛阳的生产,那么他的道路将变得宽阔起来,荀攸向贾诩举荐郑纶,贾诩竟想都没想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