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杀猪般的嚎叫从妙妙的房间内传出,“慕子谋,你敢不敢轻一点,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噗——

忍冬刚进口的茶就这么喷出来了,“母亲大人,成语不是乱用的,谋杀亲夫是指妻子杀了丈夫,而你既不是慕师傅的妻,也不是他的妾,所以用谋杀亲夫一点也不恰当。”

“我呸!死小孩,我可是你亲妈,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我才不要当妾!”妙妙龇牙咧嘴的反驳。

“那你要当我的妻也行,而且我保证不娶妾不纳偏房。”慕子谋一边帮妙妙上药一边说保证,说的跟真的一样。

“去死!”妙妙用她那未扭伤的另一只脚把慕子谋踹飞,“让你占老娘便宜!我还没问你呢,今天你不是要教忍冬轻功吗?怎么又跑到富贵大酒楼了?”

慕子谋揉着屁股回到妙妙身边继续上药,“忍冬比我想的还要厉害,今天我们比赛轻功,我都输给他了。”

“那是当然,我儿子必须厉害。你们是怎么比的?”

“从郊外的树林到富贵大酒楼,谁先到谁就赢。”慕子谋轻轻的涂着药膏,“还疼吗?肿的这么厉害,你不是去跟朋友吃饭吗?怎么弄的这么狼狈?莫非你也是从郊外跑到富贵大酒楼的?”

慕子谋无心的一句话让妙妙差点被口水呛到,“我,我,我……我才不是呢,我只是刚好从外面回来不小心扭到而已。”

慕子谋和忍冬都看出她一定是有事发生,可是她不愿意说他们也就不再继续问。

“忍冬,去店里把瓜片找过来。”这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招来了几个模特。

……

“什么?这么优厚的条件居然没有人来?我还以为凭着大大大非常大的名号今天能挑选几个呢?唉,连个苍蝇都没有……”

瓜片带来的消息让妙妙沮丧的无以复加,难道在萧楚国模特就这么难找吗?

“夫人,我觉得你这招聘启事本来就有问题,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来的,给再多的银子,穿再时髦的衣服都不干。”

“为啥?”妙妙瞪大眼睛,“免费穿时尚衣服,能够出名成为明星,还有钱拿,工作轻松,怎么就不来呢?”

“待遇是很好,可是夫人您提出的条件也太苛刻了。女子身高要五尺以上。”

妙妙更纳闷了,五尺也就一米六七左右,这身高当模特应该算是最低标准了吧,怎么还苛刻呢。

“夫人,五尺高的女子就是把整个京城掘地三尺也找不出几个,一些富贵人家达官显贵家的小姐吃的好,兴许长的够五尺,可那些大家闺秀又怎么会出来抛头露面,肯出来的又大多是家里吃不饱饭的,哪会有长的既标志又高挑的。”

妙妙有些气馁,当初她就是没考虑到这一点哇,古代的大家闺秀是不能随便抛头露面的,失策,真是失策。

“还有,就算你找到了女人,那男人呢?正常衣服还可以,可是那些你发明的内裤,每一个都只用一点点布料,有谁会穿呀?依我看还是弄一些杂技歌舞,请个唱戏的班子来热闹一下吧,京城里好多商铺搞活动都是这个套路。”

“就是太俗了,我们才要别具新意,谁说我找不到的,男人我已经找好了,至于内衣模特嘛,我也已经找好人选,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去把咱们店里的那些销售女孩找来,挑几个符合条件的,就这么定了。”

妙妙早就想好拉萧湛和萧浪下水了,至于内衣模特,就慕子谋吧,反正都已经露过一次了,应该不差第二次,哼哼,不坑白不坑!

瓜片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想到萧夫人还真有办法找到穿那些只有一丢丢布料的模特。

……

在**躺了两天,妙妙的脚还是不见好转,闲不住的她不能随便走动,只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琢磨过几天时装秀的道具和服装首饰。

“夫人,有客人在前厅,见吗?”丫鬟在门外询问。

有客人?十有**是萧浪,估计是那天在酒楼知道她受伤了所以前来慰问的,算他有点良心,妙妙在心底暗暗的想,去见见也好,顺便跟说说走秀的事。

“让她稍等,我这就过去。”

妙妙稍微整理了一下就拖着一条残腿,一蹦一蹦的朝前厅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谈话的声音,妙妙只觉得那声音特别熟悉,也没多想就蹦进去了。

不过一进去,她就后悔了。

那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决定此生不再相见的萧洛。

萧洛见到妙妙,眼神陡地散发奇异的光亮,视线牢牢地盯在她身上,一眨也不眨。

“母亲大人,怎么没让下人扶着呢。”忍冬见到母亲穿着轻便的家居服,单着一只脚像兔子一样蹦啊蹦的过来,立刻走上前扶着,然后可爱的小脸又皱到一起,就这么见客是不是太随便了,他可是鼎鼎大名的洛王爷,他记忆中的亲爹呢。

“忍、忍冬,你、你怎么在这里,慕师傅教给你的功课都做好了吗?”妙妙一进屋就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注视,不用看也知道是萧洛。

“慕师傅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听下人说洛王爷来了,而你又行动不便,所以为了不怠慢客人,我便先接待了一下。”忍冬吐吐舌头,平日慕师傅不见了他也会自觉地在书房背书,可是听到亲爹来了,他还是忍不住想多亲近,即使他知道这个爹还有另一个孩子另一个家庭,但是他就是忍不住的想要与他多接触。

“既然母亲大人不愿意,那孩儿以后不会再自作主张了,对不起,是孩儿失礼了。”

忍冬瞬间垮下的小脸让妙妙一阵心酸,他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又怎么会懂这么复杂的事,“对不起,妈咪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洛王爷找妈咪来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忍冬先去书房看书可以吗?”

妙妙揉了揉忍冬的头发,然后在额头上轻轻一吻,安慰他有些受伤的幼小心灵。

忍冬乖巧的点头,然后礼貌的朝萧洛行了礼,退出前厅。

低低的笑声由身后传出,此刻只剩他俩单独在一起,她皱紧眉头,虽说来者是客,将他撇下自己一走了真的很失礼,但她没忘记自己曾经说过,她不要与他再见面了。

她慢吞吞的转身,低声的说了句洛王爷安好,但头始终没有抬起,没有看他一眼。

他没有回应,不知在等什么,她又皱了下眉,道:“这次前来,不知驸马有什么事?”

他依然一声不吭,傲慢得几近无礼,妙妙不禁有些生气,索性也闭起嘴不说一句,霎时整个厅堂中弥漫诡异的沉静气息。

他到底要干嘛呢?她都已经先开口了,如果他不想理她,他干嘛还专程来找她,现在她只穿着自己设计的家居服,松垮的背心和运动短裤,头发也是随意的拢起,站在这里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萧洛到底要干嘛?

这样僵持着真的不是办法,她能感受萧洛赤.裸裸的目光,终于,她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萧洛。

“你总算是肯正眼瞧我了。”萧洛的语调依旧温柔,笑容依旧灿烂。

妙妙心中一震,他怎么了?前几日在郊外的马车上他们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怎么今日他在这里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萧洛,你可知我最怕的不是你的不理不睬,而是你最难以抗拒的温柔,明知道这些不能永远的属于我,此刻却还要不断的强加给我,你可知道那先得到再狠狠失去的滋味,与其到最后会失去,倒不如不要给我希望。

见妙妙呆愣,萧洛笑着朝她走过来,轮椅摩擦地板的声音是如此熟悉,她逼着自己定在原地,如果此刻落跑,岂不是证明了她放不下他。

即使双脚不动,可是双眼终究还是怯懦地躲了开去,不与他对视。

萧洛笑意更浓,他在她跟前站定,细细地打量起她,小小的瓜子脸,弯而细的柳眉,浓密卷翘的睫毛随着她眨眼的动作就像小扇子似的,白而软嫩的脸颊,下方一点红润诱人的樱唇,跟他想象的一样,即使不是七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但他就是百看不厌,跟他记忆中的一样,跟他梦里梦到的不差分毫。

他愿意这样看她一辈子,一辈子不够,他还想要她的下辈子,下下辈子……

他忍不住伸出手,触碰那细致的脸蛋,臂膀一弯,把她揽在怀中,在她耳畔低喃:“我好想你,好想你……”

她低低抽了口气,头一偏脱离他的抚摸,连着倒退三步。

“驸马,请你自重!”妙妙逼着自己冷下脸,“洛王爷你这次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见她疏离和冷漠,萧洛收回手,脸色有些低沉,“我来道歉,听说你那日从树林里离开受了伤,是我不好,那日应该送你回去的。”

“你的歉意我心领了,况且那日也不全是你的原因。”妙妙坐在离他最远的凳子上,“驸马的歉意我收下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先去休息了。”

“还有一事。”

“请说。”

“我想重新开始。”

妙妙脑袋一阵晕眩,她随即定了定,“你说的重新开始……是指什么?”

“我和你,我们重新开始。”

自从那日在马车上她哭着与他决裂以后,他想了很多,她不是不爱他,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他知道她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既然两人相爱至深,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那样继续在一起,他真的不介意忍冬,况且那孩子还很惹人疼爱,听萧浪说,忍冬似乎也认定他就是他的亲生父亲,这下更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两个在一起了不是吗?为什么这个别扭的小女人就是不肯敞开心怀接受他。

几经思量,他决定,他要定她了,不管她心里怎么想,怎么认为,他都不会放手,自己当年的犹豫害她成了和亲公主,如果不去和亲她不会假死,更不会遇到北野星痕,也就不会有七年的分别和忍冬的出现,既然上天安排他们经历了那么多波折之后再次相遇,他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即使明知这比之前要困难百倍。

但他不会放弃!

妙妙听了萧洛的话,只是冷淡的说:“心领了,不过没那必要,我想我们还是保持现状得好。”

“这就是你的回答,你真实的想法?”萧洛直勾勾的看着她。

妙妙沉默,不,这当然不是,虽然我爱你,可是却不能再爱了,梁秋夕需要你,烁儿需要你,梁国和萧楚国的稳定需要你,我慕容妙妙算个屁!

“你有你的想法,我不勉强,但我也有我的做法,只有这件事,不达目的,我誓不罢休!”萧洛第一次在妙妙面前露出了如此强硬的一面,他眼里的执着让妙妙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等着!”

妙妙忘了萧洛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蹦回房间的,因为她脑中一直盘旋不去的,只有那句坚定的“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