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烨早得到禀报 连早朝都没有去 一直候在府中等候确切的消息 直到亲眼见到轿子进入瑶华院 抢上前去亲手掀起轿帘 亲眼看到那对熟悉的明亮的双眸 一颗高悬的心才算落地。

江湄~ 他又是得意又是欢喜 就这么挑着轿帘望着她: 我早说过 你注定属于我 不管你怎么逃 最终还是会回到我手里 何必白白连累别人替你送死?

柳无风 姜梅略抬起头仰望着他 微微一笑 带着三分挑衅 七分鄙视: 你们柳氏皇朝的子弟是不是都跟你一样无耻?

? 柳烨站在轿前愣了许久 的手指紧紧地捏着轿帘 似欲将它们拧出水来。

劳驾~ 姜梅老实不客气地推开他 弯腰下了轿: 我累了 先去睡一觉 你那些威胁的话也好 的话也罢 都等我醒来再说。

你 柳烨越想越生气 追上去握住她的腕。

姜梅停步回头 略带嘲弄地看着他: 我的房间应该还维持着原样吧?绿珠应该也没被调到别的地方去吧?

那么喜欢显示他的权力 这些似乎都是他展现对她势在必得的决心所必需具备的条件 不是吗?

柳烨一窒 俊颜忽地红了。

是 她该死的猜得真对!她的房间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 连一丝一毫的改变都没有。

他以为这样她会开心 是展现自己的诚意的最好的表达方式——当然 其中并不排除那一点炫耀的成份。

没有想到 她不但没有心怀感激和敬畏 反而对他大加嘲讽和打击!

~ 姜梅走到一半 忽地止步回眸: 忘了告诉你 我把雪球又带回来了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 你可以把这里当成 柳烨挤出一丝笑容 然而姜梅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早已回过头昂然上了楼梯。

虚和危诚惶诚恐地垂手立在两边 连大气也不敢出。

江湄! 等她骄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 柳烨才一拳击向身旁的护栏 恨声道: 且容你先猖狂数日 待圣武天书到手 看我如何折磨你?

长到这么大 第一次有人敢于当众羞辱他——而那个人 还一度是曾经令他心动的女子!

这口气 让他如何咽得下去?

候爷~ 危小心地上前一步 低声道: 依属下看来 雪球这畜牲透着邪门 又是唐郁那小子养出来的 放在府里怕是不稳妥。[ ]不如

哼! 柳烨面沉如水 目露凶光: 怕什么?再邪门也不过是条狗!难道还能通了人 偷听咱们说话?

是~候爷英明~ 危不敢再说 诺诺连声地退到一旁。

雪球这时才慢条斯理地自轿内蹿了出来 挨着柳烨的腿蹿了过去 撞得他微微一晃 冲他呲了呲牙 三步并做两步跑上了楼。

畜牲~ 柳烨吃了一惊 定睛一瞧才发现是雪球 怒从心底起: 别太张狂 惹恼了本候 让你象那史酷比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姜梅上了楼 绿珠等在房门口 一见她就掉了眼泪: 小姐 你终于回来了!这回可千万别再把我扔下了~

行了 姜梅略略不耐地推开她: 没有我 你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她受够了 总觉得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 何需如此多的防备与算计?可每一次掏心掏肺地对人好 总会换来或多或少地背叛。

察觉姜梅这次变得有些不一样 绿珠怯怯地抹了泪 殷勤地端了热水过来: 那还不是因为小姐的缘故?

我也不是非你侍候不可! 姜梅疲倦地歪在 。

小姐? 绿珠一下傻了 手一软 铜盆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 你不要奴婢了?

姜梅心烦意乱 倏地坐了起来: 姑奶奶 能不能不给我添堵了?

墨染不知是否平安;苍鹰也不知到了哪里;还有唐郁 他拖着病弱的身体 在这风雪里跋涉会不会病上加病?再加上纸条上猜不透的谜团和接下来要应付的柳烨 千头万绪 她实在没有精力去哄一个脆弱的丫头!

雪球拱开门走了进来 不屑地摇头。

啧啧啧 这才进门多久 就闹得兵荒马乱呢!

得 姜梅撑着额头: 我已经够烦了 拜托不要再刺激我 行不?

绿珠茫然地呆立:她怎么刺激小姐了?

刺激?雪球冷哼 你还真是没见过什么叫刺激呢!

什么意思? 听出它话中有话 姜梅抬头 看了绿珠一眼 把她支开: 行了 再去打盆热水来 我洗洗要睡了。

是! 绿珠见姜梅不再赶她 脆脆地应了一声 欢天喜地地去了。

快说 什么意思? 姜梅冲过去 恶狠狠地瞪着它: 不许卖关子 本姑娘现在可没耐心跟你玩猜谜游戏!

你是不是养过一条狗 叫史酷比的?

是 姜梅神情一黯: 可惜

如果不是当初墨染错手杀了史酷比 她会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来呢?

柳烨警告我 不许太张狂 否则就要我象史酷比一样死得不明不白。至于什么意思 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雪球趴在她脚边 拽拽地看着她。

象史酷比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姜梅先是茫然 眨了眨眼睛 忽地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这么说 史酷比是他杀的?

现在回想起来 史酷比死的时候 柳无风可不刚好在场?可是 她却一点也没怀疑过他 只凭自己的眼睛 把墨染的解释当成狡辩 把责任一古脑地推到了墨染的头上!

嘘 别忘了 这里是柳烨的地盘 隔墙有耳呢!

雪球懒洋洋地提醒。

姜梅握着拳头在房里来回不停地走动 激动得差点把嘴唇咬破。

老天 她居然 一直错怪了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