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湄儿有信心!”柳烨皱眉,此话说得斩钉截铁。

信心?她自己都没有,不知他的信心从何而来?

姜梅唇一弯,勉强把到嘴的嘲讽咽了回去。

“呵呵~”柳煌闻言低低地笑了,目光轻蔑地在江湄的身上转了一圈:“信心可不是你说有就有的,要做出来才行吧?”

“等一下,”姜梅叫停:“若是你们讨论的内容不能让我知道,请到外面继续。若是与我有关,麻烦说得清楚明朗一点,别拐弯抹角的,烦!”

“弟妹怎会以为与你无关呢?”柳煌挑起眉峰,故做惊讶地望一眼姜梅,随即又绕回到柳烨身上:“三弟若是不方便开口,就由二哥代劳好了……”

“不必~”柳烨冷然道:“二哥请暂避片刻,我自己跟她说。”

姜梅瞧这兄弟二人神态,顿时了悟——说穿了,她对柳烨的价值不就在于认识几个简体字,能帮着解他那张藏宝图?

“时间不多,你可得抓紧时间!”柳煌冷哼于声,悻悻地离去。

“湄儿~”柳烨望着她,欲言又止,眼底有歉疚,有企盼,更藏着隐隐的兴奋之情。

姜梅抢在他开口之前,平静地道:“我先申明,只能尽我所能地译出上面的文字,若其中藏有玄机,我可不能担保给你破译。”

她并不傻,圣武皇后既然曾经试图推广简体字,就一定有人识得这种文字——为何圣武皇后的藏宝图几百年下来都没被人发掘走?

用脚趾头猜,也知道圣武皇后必然加载了某种类似密码或暗号之类的东东在上面。使得别人就算上面的字全认得,也不懂她的意思。

她不是神仙,怎可能在第一时间里猜出圣武皇后的心意?

话说回来,从她穿过来的第一天,她的命运就跟圣武皇后挂上了钩。她也很想见识一下,传说中藏着能让人一夜巨富,甚至可以颠覆几个国家的藏宝图究竟长成什么样?

“那是当然~”柳烨喜出望外,搓着手,一迭声地保证:“你只需负责解译文字即可,余下的事我来办。”

原以为要说服她一定很艰难,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这令他顿时放下心头大石,不自禁地欢愉起来。

“图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吧。”

柳烨也不知按了个什么机关,对面墙忽地无声地移开,露出一道黑黝黝的通道。

“来,跟着我。”他侧身去牵姜梅的手,声音带着讨好:“里面黑,路也不太好走,别摔着了。”

“不用~”姜梅把手藏到身后,淡淡地回绝。

柳烨也不敢坚持,率先进了地道。姜梅随后跟进,两人默默地往地下走了二三分钟,转了一个弯,眼前已然一亮。

姜梅抬头一看,原来洞壁上每隔十来步就有一枝巨大的牛油烛燃烧着,洞中也宽敞起来。

柳烨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领着她七弯八拐地走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停在一扇石门前。他伸手按向墙上的机关,石门发出扎扎的轻响,一间宽大的石室露了出来。

屋子的四角镶嵌着几颗硕大的夜明珠,闪着柔和的光线,把石室照得亮如白昼。

一幅精心装裱的山水画高挂在最显眼的墙壁上,在烟水葱笼,云蒸霞蔚之间,题着一行诗,字迹娟秀中透着飘逸,颇为大气。

心知这一行诗就是藏宝图的关键之所在,姜梅摒住了气息,慢慢地走近了一看,差点要晕倒:丫的,这啥破事啊?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圣武皇后扔下这么一颗重磅炸弹,把整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地,自己倒是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的走了!

她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有多少人为了她这首破诗,争得头破血流,弄得家破人亡?!

“那个,”柳烨很小心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忽忧忽喜,心有惴惴地问:“很难认吗?上面写的是什么?”

“不是~”姜梅揉了揉酸痛的眉骨:“你们怎知这是藏宝图?”

在她看来,这哪是什么藏宝图的谒语啊?这怎么瞧,怎么都象是一个恶做剧,还是超级恶搞的那种!

“那边上不是留有题记吗?”柳烨挑了挑眉,示意她再走近些,指着一团墨染的青山道:“这里,看到没?”

姜梅凝眉细观,这才发现在那团青山隐隐,云雾迢迢的深处,尚有一行蝇头小字:

吾将毕生心血,智慧,财富,感情尽藏此图,赠予吾爱,圣武十五年五月,夏漓手书。

她终于明白,为何一张图会引发这么大的一场灾难和风波?!

这圣武皇后果然是惹祸的根苗!这样一行颇带岐义,引人贪婪的文字,她偏偏用的是繁体字!

想必是唯恐受赠人不识,故意为之?诱惑他去寻找?

“这么几行似是而非的字,让人如何寻找?”姜梅忍不住顿足长叹:“前辈,就算你当自己是陆小曼,我也不是徐志摩,怎知你心里想些什么?”

她这边碎碎念,那边柳烨竖起耳朵听,心生狐疑:“陆小曼?那是谁?圣武皇后身边的宫女吗?姓徐的又是谁?圣武皇上诗上写的究竟是什么?”

“呃~”姜梅照实把诗文再念了一遍,末了把手一摊:“诗我译了,至于有何深意,我委实猜不透,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柳烨恍若未觉,蹙着眉反复地诵念:“我轻轻地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