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爷,不必远送~”江秋寒告辞出来,步履轻快地走出定远候府,回过头望着身后深深的庭院,自得意满地笑了。

唐郁,你想利用我,操控我,没有那么容易!我江秋寒岂是好欺侮的主?最终驴死谁手,还得走着瞧!

柳烨久久地凝注着他的背影,良久才举步离开:“走,去见唐郁。”

“候爷,”危自花厅那边过来,拱手禀报:“唐郁久候不耐,已告辞走了。”

“走了?”柳烨皱眉:“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

“算了,不管他。”柳烨想了一阵,猜不透唐郁的心思,掉头进了书房。

当一切归于沉寂之后,轩窗下一堆白雪忽地动了起来,雪球自地上一跃而起,摇着尾巴朝瑶华院走去。

“你说什么?”姜梅大吃一惊,扔下手里的书,霍地站了起来:“江秋寒到了定远候府?这不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是我亲手验的尸,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不要忘了,他的头一直没找到,而且鬼才知道你那个用气味确定死者的方法正确率有多高?

雪球懒懒地趴在地上,绝口不提自己误导姜梅的事情。

“不对啊,”姜梅在房里来回踱着步,蹙着眉苦思:“这个方法肯定没错,那是经过科学证明的!哪里出错了?”

如果江秋寒没死,那么葬在江家祖坟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伪装成江秋寒?等一等,会不会她一直想错了?剥掉尸体的掌纹,目的不是为了证明他不是江秋寒,恰恰相反,是要她无法否认他不是江秋寒?

可是,目的呢?杀了这么多人,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掩盖住江秋寒还活着的假象,目的是什么?

是他手里的那半张藏宝图,还是把所有人的视线从江秋寒的身上转移开?但不论是什么理由,江秋寒与那幕后之人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

科学?那又是哪只鬼?谁的手下?君墨染还是李煜宸?

雪球的眼睛跟着她来回转动,不满地问。

“科学不是哪知鬼,更不是谁的手下,它是真颠扑不灭的真理~”姜梅随口答,忽地站定回身,望着雪球:“会不会是你判断错了?”

当初之所以做出江秋寒已死的判断,依据的只是雪球给出的答案,除此之外,并无任何旁证。 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太过草率了!

你现在是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了?

雪球心虚地一蹿老高,愤怒地冲她呲着牙。

“算了,”姜梅忽地气馁,颓然跌坐到椅子里:“怪你有什么用?是我的错,我太轻率了~”

做为一个法医,缺乏了严谨的工作态度,以致犯下了致命的错误!说穿了,是之前的案子破得异乎寻常的顺利,让她松懈,也助长了她的骄气。

仗着比别人多掌握了点现代法医的知识,轻视了罪犯的狡猾,忽视了物证的重要性,凭自己的直觉断案,怎么可能不出错?

好吧,我确实没闻出来,也有一点错。

雪球良心发现,低低地嘀咕了一句。

“不关你的事~”姜梅心生感动,蹲下去轻轻地拥住它:“你已尽了自己的力,是我考虑问题不全面,太过自负,心里明明有疑惑,却轻易地被混过去了。”

吃一堑长一智,她要汲取这次的教训,以更严谨科学的态度来完成每一次解剖,绝不愧对法医这二个字。

那个混蛋要做现成的岳父,出卖了少主,将错就错把你嫁给柳烨,享到手的荣花富贵,你怎么办?

雪球不太自在地挣脱她的怀抱,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它不太清楚人类的思想,这对亲父女,品性脾气上差得未免太多了吧?

父亲如此急功近利,工于心计;女儿却视富贵于浮云,半点心机也无。果然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啊。

“放心,”姜梅淡淡一笑:“我绝不会如他的意。”

江秋寒与柳烨联手又如何?她可不是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江湄江二小姐,只会愚忠愚孝,盲目听从父命,乖乖接受摆布!

呃,你要小心,我好象听到他们说必要的时候会下药。

雪球忍不住把打算只透露给主子的消息,施舍一点给面前这个傻妞。

没办法,它若不提点一二,她很可能被地卖了还给人数银票。而偏偏,它被派到这里来,除了监视,还有一项任务是保护。

“下药?”姜梅怔了怔,忽地笑了。

古人就是古人,迂腐顽固偏又喜欢自作聪明。自以为占有了女人的身体,就可以掌控她的心灵。他们也不想想——她若是在乎这个,哪会大张旗鼓地休了君墨染?

你脑子没问题吧?

雪球狐疑地瞪着她——真是个怪女人,别人听到这种惨案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还是自己亲爹一手主导,就算不当场吐血,至少也会迎风悲泪,哀叹身世堪怜吧?

她倒好,居然笑了?

“是他们的脑子有问题~”姜梅冷笑。

柳烨,她真是错看了他!之前还以为他只是热衷于名利,或是生在皇家若不相到倾轧就没有活路,多少有些不得已。没想到,他居然想用这样卑鄙的方法来迫她就范?

你想个办法说服柳烨,让他允许你带我出一次门吧。

雪球摇了摇头,稍稍鄙视了自己一把——得,对这傻妞抱着幻想是它的错,还是自己的主子靠谱一点!

“出门?”姜梅暗自沉吟,掂量着这个可能性有多高。

撇开婚期在即不谈,目前在啖星暗中潜藏的就有君墨染,李煜宸,唐郁三个对手,面前活生生站着一个敌对势力:柳煌。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获准在定远候府外单独行动的机率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