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晚上象是吃坏了东西,我得去方便下,几位哥哥稍等片刻~”侍卫甲将手中的长戟交予身旁的同伴,急匆匆穿过御花园抄近路奔茅房而去。

“一晚上都上三回了,拉死你!”侍卫乙抱着长戟低声咒骂:“快去快回,别累得哥几个给统领骂!”

“哎哟~”侍卫甲奔了几步,脚下踩中一物,软绵绵的,定睛一瞧居然是个人,再一看身上穿的竟是禁军的服饰。

“不好了,”侍卫甲吓得掉头就跑,也顾不上去茅房,嘴中狂呼:“有刺客进来了,快抓刺客啊!”

“有刺客,抓刺客啊~”只在顷刻之间,整座皇宫变得灯火通明,杂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向倾云宫方向纷沓而,很快将它围得水泄不通。

“好啊,你耍诈!暗地里调了这许多兵来捉我!”君墨染把眼一瞪,一脚踢翻身前的圆桌,伸手从杨嘉烨的腰上抢过一柄镶金嵌玉的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墨染~”杨嘉烨只觉眼前一花,脖子上一凉,寒气已袭上心头:“你误会了,朕完全不知情~”

外面的院子里,杨耀辉一抬手,几百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杨抱着拳,恭敬地道:“御林军统领杨耀辉参见皇上,恭请圣安。 ”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数百御林军俱是心中一紧——皇上若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歹人挟持,恐怕不知要多少人要掉脑袋!

“皇上,臣杨耀辉恭请圣安。”杨耀辉深吸一口气,吐气扬声,洪亮的声音传遍了整座倾云宫。

少顷,屋里终于传来大家熟悉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吵什么?”

杨耀辉不敢放松警惕,躬着身子禀报:“回皇上,宫里进了刺客,臣恐惊了圣驾,特地前来护驾,请允许臣入内一查。”

“朕很好,不需要查,你们回去吧。”杨嘉烨不耐地答。

杨耀辉见他始终不肯露面又不许人进入,心中越发生疑,哪里肯离去?

“圣上龙体乃国之根本,”杨耀辉朝身边的侍卫递了个眼色,分成几拨从几个方向悄无声息地往寝宫掩去,一边继续游说:“微臣斗胆,请皇上恩准臣入内护驾,以策万全。”

说到这个“全”字,他果断地一挥手,领先纵身向前一跃,一掌拍开窗棂,迅速地蹿了进去,里面的情形让他大吃一惊:“靖王,你想造反吗?还不快把刀放下!”

“让他滚出去~”君墨染一手挟着杨嘉烨的身子,另一手执着柄利刃架在他的脖子上,微微抬了抬下巴,冷声道。{ }

“混帐,谁准许你进来的?”杨嘉烨仰着身子,色厉内茬地吼:“还不快滚!我与靖王在谈事呢!”

“靖王~咱们同殿为臣,我劝你还是放下刀为好!看在同僚多年的份上,下官会为你在皇上面前求情~”杨耀辉职责所在,哪里肯退?

“放屁!”君墨染冷笑:“本王何需你向这个昏君求情?”

杨嘉烨的眼皮跳了几跳,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墨染,咱们君臣有话好商量,何必让这些奴才们看笑话?”

“哼,”君墨染俊颜铁青,手中短剑往下一压,一丝鲜血渗了出来:“你下圣旨给江湄,让我成为全京城的笑柄时,可有考虑过咱们多年的君臣关系?”

“靖王~”杨耀辉见了他的举动,惊出一身冷汗,忙按住腰间长剑厉声喝叱道:“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万一伤了龙体,外面有数千枝驽箭正指着你的咽喉,你绝对逃不出去的!还是放下兵刃束手就擒的好!”

“是吗?”君墨染阴恻恻地笑了,手中短剑晃了晃划了一道诡异的寒光,在杨耀辉还不及反应时,忽地又回到杨嘉烨的脖子上:“能不能逃出去,那是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叫他们让开!”

“墨染~”杨嘉烨轻吸了口气,颤声道:“别激动!小心刀子啊~杨统领,让外面有侍卫都退到倾云宫外,让靖王出去。”

“把屋顶上那些弓弩手也都收起来~”君墨染抬了抬匕尖,冷声命令。

小子,你那脑子里那几根弯弯肠子还是老子教的!想用这几个甭种围住我,简直是做梦!

“这~”杨耀辉略略迟疑。

外界传闻,他能在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侍卫到倾云宫外倒不成问题,弓弩手撤了,可就不太好办了!

“撤不撤?”君墨染低喝一声,手中匕首再往下压了一分,鲜血顺着匕身流下来,空气里迅速散发出血液独有的甜腥味。雪亮的匕首配上腥红的血液,红白交错,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杨嘉烨吃痛,忍不住轻咝了一声,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做戏而已,要不要这样逼真啊?

“外面的人听着,全都退到倾云宫外侍命。”杨耀辉无奈,只得扬声下令。

“还有弓弩手呢?”君墨染步步紧逼。

“弓弩手,撤!”杨耀辉无奈,只得咬着牙下令。

“皇上,”君墨染垂眸,睇着臂弯下一动不敢动的杨嘉烨,冷然道:“记住我的话,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逼急了我……哼哼!”

逼急你又怎样?你难道还敢带着朕的军队投到敌国去?

君墨染弯唇一笑,露出一抹俊魅之极的微笑:那可说不定!只要我愿意,到哪里不能混个人样出来?别以为就只有你的饭菜香!

杨嘉烨狠狠地瞪他一眼:小子,威风一下就够了,不要太得意!

“皇上,”君墨染押着他出了房门,忽地将他用力往前一推,飞身跃上屋顶,朗声长啸:“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