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影变色,中年男子忙陪了笑脸,压低了声音道:“抱歉,少主自小体弱,脾气惯坏了,恶意却是没有,请多担待。”

“哪里~”江照影勉强挤出笑容来,暗里早把唐郁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你干什么,还不快来?”唐郁头也不回,冷声道。

“来了!”中年男子小跑步追上去,殷勤地搀扶着他上了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地驶出了江府。

“啧~”姜梅摇头:“这个小霸王,长大了还得了?”

“湄儿,”江照影神情怔忡:“以后千万不可与他再有往来,怕是麻烦不断。”

姜梅不以为然,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这时门房匆匆来报:“小姐,门外有个张姓的捕头求见。”

“张彪?”姜梅眼睛一亮:“快请进。”

“湄儿,”江照影皱眉道:“你什么时候与这等粗人有交道?靖王可知道?”

“这可奇了,我从不干涉他与人来往,我与什么人交往,干嘛要经过他同意?”姜梅淡淡地反驳。

“这怎么一样?”江照影瞠目。[ ]

“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有什么不一样?”姜梅不耐地挥挥手:“行了,我不跟你多说,走了。”

张彪正与在花厅里与如意大眼瞪小眼,见姜梅走了进来,忙开心地站起来:“九夫人,早~”

“你也知道早?”如意不满地训道:“那就不要来扰人清静!”

就算没有他来搅局,小姐现在也是满头包,一身麻烦!他一个大男人,三天两头跑来找小姐,传到靖王府里,小姐还有活路吗?

张彪搓着手满脸尴尬地站在原地,前进两难。

“如意~”姜梅低声喝止,转头笑着示意他坐下:“可是昨天托你办的事情有眉目了?”

“不是~”张彪脸有愧色:“九夫人交待下来的事情还来不及办~不过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噢?”姜梅奇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张大哥清早上门,究竟所为何事?”

“是这样~”张彪瞥了虎视眈眈的如意一眼,小声道:“京郊暮云县发现一具男尸,想请九夫人一同前去看看,不知九夫人有没有空?”

“没空~”如意抢先一口回绝:“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

“如意!”姜梅喝道。

“小姐,”如意弯腰福了一礼,冷着脸道:“你吼也没用!你好歹是靖王府的夫人,又不是正经的领朝廷俸禄的杵作,随便哪个阿猫阿狗来叫都去看,成什么样子?就算王爷不说,别人也会笑话咱们江家没规矩!”

“如意姑娘,要不要我给你提鞋?”姜梅怒极反笑。

只怪她平时太过宠她,如意一点都不怕她,半点规矩也无,打着为她好的旗号,都敢骑到她头上来了!

“小姐~”如意委屈地鼓着颊,眼里浮起泪雾:“我是为你好。”

“我有脑子,合不合规矩自己会判断,不需你指指点点~”姜梅冷冷地道。

姜梅平时笑眯眯很好说话的样子,一旦较真起来,不怒而威,自有一股让人不敢违拗的力量,如意不敢再说,默默地退到一旁。

“张捕头,这死者可是与上次的案子有联系?”姜梅先问清楚。

“没有。”张彪十分肯定地摇头。

“可是与我托你办的事有关?”姜梅再问。

“也不是。”张彪再答。

“那就恕我无能为力了。”姜梅摇头拒绝。

她不是包青天,不可能每件案子都揽上身,她只有一双手,若是事事强出头,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如意听到这里,一直紧崩的俏颜这才舒展开来,破啼为笑。

“这个人虽与那两件事无关,不过那个人听说与靖王府却是有点关系,是以张彪才斗胆请夫人过去瞧瞧。”张彪忙解释。

“什么叫与靖王府有关系?”姜梅奇道。

“听说那人之前是在靖王府做事,不久前才从府里辞了工出来的。”

“是吗?”姜梅心中一动,问:“他叫什么名字?”

“林富。”

姜梅心中咯噔一响,忙问:“可是死因有可疑?”

“里正报上来的初检单看来,似无可疑。是饮酒过多,失足自高处坠下摔死。”张彪简洁地报告:“不过,乡下地方杵作经验少,怕验错了,想请夫人过去看看。”

“好,我随你去。”联系到冷卉的死,姜梅真的很难相信林富是自己摔死的。

“小姐,你知道暮云在哪里,离京城有多远吗?”一旁的如意实在忍不住,插了一句。

“很远吗?”姜梅转头望向张彪。

“呃~”张彪摸摸头,不好意思地道:“暮云离此七十余里,若是一切顺利,快马一日当可来去。”

他说得倒是轻巧,小姐千金之躯,哪象他们皮粗肉厚?来回奔波一百多里地,还要加上勘验尸体,岂不是要命吗?

“若是不顺呢?”如意没好气地瞪他。

“如意,收拾行礼,今晚住在暮云,我去跟大哥说一声。”姜梅转身朝花厅外走去。

“那王府呢?”如意忙叫住她:“要如何交待?”

姜梅头也不回:“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