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俅哪里敢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叩地,磕得怦怦做响:“求管家开恩,饶了小的这回,必结草衔环,以图后报。”

柳无风崩着脸,厌恶地望着他:“此话当真?”

“不敢欺瞒!”王凯俅听他语气有松动,忙爬过去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张银票恭敬地呈上去:“些许心意,不成敬意,望管家笑纳!”

“呸!”柳无风一脚踢得他倒翻出去一丈远:“狗东西,你当我柳无风是什么人,岂会贪你这肮脏钱?”

王凯俅也是个人精,瞧他的神色已知他必是有所差遣于自己,这时为了活命,只得咬着牙重新爬回去:“小的糊涂,请管家明示。”

柳无风招手让他近前,附耳说了几句话。

王凯俅脸色大变,蹬蹬蹬接连倒退了好几步,惊惶不定地瞪着他:“这,这如何使得?杀了奴才也不敢啊!”

“不敢?”柳无风冷笑:“那咱们就去见老夫人去!”

“管家,四夫人武艺高强,奴才哪近得了身~”王凯俅哭丧着脸。

“这个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让她乖乖任你摆布。 ”

“奴才,不,不敢~”想着萧佩琴美艳的身姿,王凯俅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到底还没到色令智昏的地步,依旧摇头否定。

“怕什么?”柳无风不屑地睨着他:“人家要对付的是她,又不是你。你顶多挨一顿板子,执刑的时候我掌着,手下自然会留着分寸。等出了王府,远走高飞,谁还杀得了你?”

执刑的是他才更可怕,谁知道他到时会不会为了灭口,先下手为强?落在老夫人手里说不定还有活路,这件事一闹出来,那可是真要命啊!

见他始终不肯应允,柳无风失了耐性,忽地踏前一步,捉着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塞了一颗碧色的药丸进他嘴里:“那好,你且回去等死。”

“管家饶命!我做,我做还不行吗?”王凯俅面如死灰,瘫在地上如烂泥。

“嗯,”柳无风转怒为喜,从袖子里摸了张银票扔到地上,和颜悦色地拍着他的肩:“呶,这是一千两,事成之后再给你解药并另外的一千两。 有这许多银子,恢复家道亦不是什么难事了。”

他不拿银子还好,一千两银子往身上一扔,王凯俅已隐约猜到这是个设好的局,引自己往里钻,只怕今日已是凶多吉少。

只因他也是个泼皮无赖,这等当面给银子,背后插刀子的勾当干过不知多少,哪会不知厉害?

当时垂下两行泪:“管家,我那老母烦你多多照顾。”

“谁要你的命了?”柳无风轻斥一声,连瞧都不瞧他一眼,拂袖而去。

王凯俅魂不守舍地回了飞羽阁,偌大的庭院静悄悄的,园子里的仆从们都聚在耳房里赌牌九,见他进来呦喝道:“成哥,赌一把?”

“四夫人生辰,你们不做事还敢赌牌?万一给王爷遇到……”

“放心吧,四夫人在午睡,王爷还在围场,哪里就回来了?”

“来来来,上次赢了我们,这次可得吐出来。”

“不了,我手气不顺。”王凯俅挣脱了出来,心神不定地回了房,盘算着要如何下手?

萧佩琴站在窗前远眺着王府大门,焦急地盼着君墨染归来,哪知已成了别人手中的一颗死棋?

侍剑低头整理着那些纸盒,犹犹豫豫地道:“小姐,都这个时候了,王爷莫不是不回来了吧?”

事实上,她去厨房替小姐拿莲子羹时,听到他们议论说九夫人摔伤,王爷一早捎了信回,说是要在围场暂住几天,怕是不及赶回来替四夫人庆生。

阿秀更是夹枪带棒地讽刺:“哎,人哪算得过天?没有那个命,强求也是求不来的!”

可是,看小姐的模样,她又不忍心明说,只能旁敲侧击。

“不会的,”萧佩琴笑吟吟地回头:“围场至此路途遥远,耽搁些时间也是有的,肯定会回来的。你先去替我准备些热水吧,我泡个澡。”

柳无风亲口说王爷已起程,那还有什么错的?

“嗯。”侍剑欲言又止,望着娇羞欢欣的萧佩琴,终于什么也没说,出门自去安排。

稍顷,侍剑回来,说已安排妥当,主仆二人去了浴室,椭圆形的浴桶有半人多高,里面已装了小半桶清水,一只精致的藤编篮子里装满了各色干花瓣,搁在贵妃榻上。

这时林富家的和朱正家的各挑了满满一担热水过来,敲开门,将一担热水倒入浴桶,另一担放在一旁,行了一礼自行离去。

侍剑服侍着她拆了珠钗,散了发,把干花洒入水中,又试了试水的温度,扶着她入了浴桶,把舀水的瓜瓢搁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才带上门,在走廊上搬了张椅子守着。

弄月袅袅婷婷地进了飞羽阁,在院子里左右张望,一眼见到王凯俅,笑道:“俅哥,你们侍剑姑娘呢?我找她有点事。”

若是平日,王凯俅见了她,少不得要调笑几句,占占便宜,现在心中有事,哪还有心思?

“侍剑?呶,不在那边吗?”王凯俅心脏咚咚狂跳,强自镇定地一抬下巴。

“侍剑,原来你在这里,倒教我好找。”

“有事吗?”侍剑诧异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