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恨不得长上翅膀飞到大表姐身边,因为我在她口气里听出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后来我才知道,是舅妈发觉我和大表姐这几天都没有一起出现过,且每次看到我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再看小表妹做贼心虚的样子,就猜到我们三人之间出了问题,都说知女莫若母,在观察了几天后,她又在无意中听说我送牛奶的事,于是连审带诈,终于使小表妹说了实话,而她又掐好了时间,在审问小表妹时大表姐正好回家,这才让大表姐知道了前因后果。不过,女人也是爱面子的,大表姐虽然明知误会了我,表面上却不肯承认,正好小何来了,于是想让小何丛中化解我们之间的矛盾,这才有了刚才那个电话。

当晚,我急匆匆赶回家,但却没见到小何,或者说客厅里根本没人,心里还以为她们上楼了,在房间里说话,就直奔大表姐的房间。急切外加激动,几乎撞在房门上,更神奇的是,门竟然被我从外面撞开了。我几乎是一头栽进房间里,不顾疼痛勉强站了起来,见灯是亮着的,貌似我还是第一次进大表姐的房间,因为没见到人,心里有些急切,就下意识地叫道:“大表姐……”

咔嚓!

浴室的门忽然打开了,可紧接着又关上了,继而是大表姐的尖叫:“表弟,你怎么老是这样!”声音带着娇嗔的味道,不是生气,而是哭笑不得。

原来惊鸿一瞥中,大表姐只裹了条毛巾,我那个汗了,结结巴巴道:“我…我以为你不在。”

“不在你就可以闯进来吗!”大表姐气不打一出来,“我看你是老毛病犯了!”

再次听出大表姐的语气不是愤怒而是娇羞,我心中狂跳着,那会,我当然还不知道大表姐为什么忽然转变态度,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再冷漠,不再躲着我。

“你还不走!”敢情大表姐没带衣服进去,换洗衣服又全部泡在水里,身上只有那条顾上不顾下的毛巾,自然不好意思出来见人了。

“哦,好的!”我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和恋恋不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表姐终于磨磨蹭蹭地出现在门口,咬着嘴唇,脸红如血地小声叫道:“表弟……”

我脱口问道:“表姐,我们和好了吗?”

“嗯……”大表姐的脸更红了,赶蚂蚁似的进了房间,还用肩膀顶上了房门,言不由衷道,“我们不是一直都很好么?”

这话简直就是仙乐,我顿时乐不可支地站起来张开手臂,可双手举在空中却被她惊慌的眼神给阻住了。

“死相!”她扑哧一笑,象征性地躲开我的熊抱范围,故作自然道,“白局长又请你破案了?”

“啊,啊是的。”我红着脸收回双臂,手足无措道,“那案子挺诡异的,我还从未见过那么诡异的案子。”

“怎么个诡异法?”此刻,与其说大表姐是对案子感兴趣,还不如说是想缓解我们之间的尴尬气氛。

我当即讲述了案情,而这一讲就是大半夜,我舍不得她走,她也舍不得离开,就好像阔别多年的旧情人,有说不完的话,闹不完的瞌。

第二天,白雪梅再次打电话催我去沙湾饭店,于是我草草漱洗了一番赶去与她汇合,而大表姐则照常上班,好像一切还是老样子,但我却知道,今天的天气特别好!

这次是大白天走进沙湾饭店,给我的感觉竟然出奇的新鲜,看什么都新鲜,其实我也知道这是一种心情,一种大表姐带来的愉悦心情。

还是老样子,刚进门,白雪梅就兴冲冲地迎了上来,依然亲昵地挽着我的手臂,我也懒得挣扎了,反正挣扎也没用。

不知谁说过这么一句话,当倒追成了一种习惯,那就理所当然的享受吧。现在我就是很享受白雪梅的这中特殊待遇。

“捡到宝了?”见我心情不错,白雪梅也高兴起来,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我的高兴来源于大表姐,否则就要抓狂了。

“小张……”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自身后,我猛一回头,见小何衣着整洁地走了进来。

我惊喜道:“你真的来了?”

“当然是真的了!”小何与白雪梅亲昵的互致寒暄后说道,“听说你接了个诡异的案子,我反正闲着也没事,就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太好了,有你在,破案的把握就更大了,对了,派出所那边处理好了吗?”

“嗯,我现在是停薪留职,要是……”

我们一路叙着旧再次来到案发现场,白局长等人早就等不及了,一见面就问我有没有破案线索。

我再次打量客房,尸体已经被弄走了,只有一些物品还保持着原样?

见我不说话,大家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白局长想给我提供更多的破案线索,当即让干警们向我汇报各方资料,而我却老盯着写字台上的电脑。

白局长也主意到了这一点,苦笑道:“这电脑设置了开机密码,我们根本就打不开。”

“我试试。”小何当仁不让地走到写字台前端坐下来,开始破译密码。

我眼睛一亮,这人才来得还真及时啊,相信,电脑里一定能找到有用的东西。其间又问白局长:“死者的身份查到了吗?”

“还没有,这死者就像凭空冒出来的,根本就无迹可寻。”白局长头疼道,“而酒店方面也无法提供与死者身份有关的任何东西。”

我提出质疑:“这会不会就是导致死者被害的原因呢?”

白局长道:“何以见得?”

我道:“爆破需要导火索,杀人必然有动机,死者要是他杀,凶手必然有杀人的动机,如果连自己要杀的人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那动机又从何而来呢?”

“勉强说得通。”白局长思索道,“可我觉得,应该先弄明白凶手是怎么把死者杀死的,因为在现场勘查和尸检中,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他杀的痕迹,怎么看,这死者都是自己不小心被房门夹死的。”

如今,使用左耳的痛苦已经让我患上了一种恐惧后遗症症,尽管我现在还不知道使用左耳会后会对身体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但在潜意识里却明白,左耳的异常听觉绝非人类所有,我以凡人之躯强行使用,必然会有五弊三缺的严重后果。

传说,看过《鲁班书》的人不是鳏、寡、孤、独、残中缺一样,就是钱,命,权中损一行,这是上天对他们逆天行事的惩罚,让他们总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享受人生。

因此,在日益加剧的警惕下,我一再警告自己,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动用左耳。而且,在破了狗杀人案后,我有了一种明悟——如果在破案之前动用左耳,往往还会被先知先觉所误导,可在案情陷入僵局时再动用左耳,那就有一语惊醒梦中人的妙用。

叮铃……

随着音乐声,小何破解了开机密码,但她没有得意忘形之色,而是很淡定地说道:“解开了。”

“人才啊!”白局长终于动容了,之前,他找过好多计算机高手都没能解开这个开机密码,而这个长相平凡的小何却轻而易举的解开了,由此可见,女儿大力推荐的人的确有过人之处。

小何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能被局长大人夸奖,看来升迁的事算是板上钉钉了。

我急忙弯腰盯着屏幕,催促道:“快看看电脑里有些什么?”

“好的。”小何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一番操作后调出一个视频件,“电脑里就只有这个视频件,其他什么都没有。”

“视频里有什么东西?”众人都围了过来。

小何打开件,画面中,竟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子在房间玩耍,而耳机里却传出一个年轻女人的哭泣声,其他的则什么都没有。值得一提的是,小女孩说的是北京方言。

“这个小女孩是谁呀?”白雪梅首先打破了沉默。

小何道:“这里有制作视频的时间,是2003年9月19,也就是说,这个小女孩现在已经有22、3岁了。”

白局长微咪双眼做出深思的神色,忽然道:“你们发现没有,这个小女孩的面目很像小婵。”

我赫然惊醒:“你是说,这是小婵被全赖爷抱走前,她母亲给她录制的视频?”

“很有可能啊!”所长惊喜道,“这么说来,死者就是小婵的母亲,她这次来盐都市不是玩耍,而是为了见小婵!”

白雪梅妄自揣测道:“而小婵不想认这个亲生母亲,或者说舍不得现在的荣华富贵,又担心死者揭破她的真实身份,于是把她杀了灭口?”

“闭嘴!”白局长呵斥道,“不管小婵是不是凶手,在真相没弄明白之前不得妄加揣测!”

“哦……”白雪梅吐了下舌尖。

我捏着下巴:“小何姐,你查一下2003年9月19的农历是多少。”

“好的。”小何在百度里搜索了一下日期,回答道,“是农历八月十五。”

“那不就是明天吗?”白雪梅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她那点破事,在这个严肃的时候居然说道,“臭小子,明天来我家过节好不好?”当然,谁也没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