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钟大明,湖北宜昌人,现年二十九岁。”大表姐再次降低了声音,“根据当地警方提供的资料,此人原本是个好勇斗狠的地痞流氓,整天不务正业,有贩毒和贩卖假钞的不法勾当,但都没有确凿证据,至于特征嘛,身高1米78,体重68公斤,照片上剔着平头,没有胡须,有个眼睛小一点,说话的时候老是不受控制的眨眼睛。”

果然是宜昌人!我暗中振奋不已:“那他杀人的理由是什么?”

大表姐道:“根据当地警方提供的资料,钟大明前几年不务正业,后来改邪归正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可他丈母娘却是个尖酸刻薄的泼妇,因为婆婿不和,这才引发了他的凶性,最终酿成惨剧。”

我又问:“那他为什么逃到我们这儿来呢?”

大表姐道:“根据当地警方提供的资料,钟大明曾经纠缠过同村的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为了躲避他,就远嫁到童家镇来了,估计,他是想在穷途末路之时报复人家吧。”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对面的少妇,小声道:“搞了半天,你们是在监视她?”

大表姐点头、又摇头道:“准确的说是保护她,可我们蹲守了好几天都没有一点动静。”

我半真半假道:“大表姐,如果我帮你抓到了钟大明,你怎么谢我?”

大表姐没好气的纠正道:“不是帮我,是帮警方,帮派出所,再说,你不是童家镇人吗?你现在不是协警吗?你没有义务保护家乡父老的财产和生命安全吗?你还有没有一点正义感?居然问我要好处!”

我存心气她:“我就是要好处,你要是不给我就不帮你抓罪犯。”

其实大表姐很清楚我的为人,也知道我是在开玩笑,眼珠一转,狡黠道:“你要是真的能抓住他,我保证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

我眼睛一亮道:“什么惊喜?”

大小姐小女儿态的俏生生道:“不告诉你!”

转眼到了下午上班时间,老所长召集所有民警开会,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特意叫上了我。

“这段时间,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抓捕逃犯钟大明,今天开会的目的,就是汇报、总结,和讨论案情,大家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有顾虑。”老所长就这样做了个开场白。

大家纷纷看向大表姐,因为老所长这个人有时有点喜怒无常,大家都怕说错话,而大表姐是刑警队调来的,老爸又是刑警队的教导员,就算说错了话老所长也得给她分薄面,所以大家都想让大表姐打头阵,以探老所长的态度。

“还是我先来吧,咳咳……”大表姐也不在乎被人利用,清了清嗓子道,“根据我们这几天的蹲守和调查,并没有发现逃犯的行踪,我认为,要么是他并未逃到童家镇来,要么就是我们的调查方向有误。”

老所长敲击着桌面道:“何以见得?”

大表姐分析道:“钟大明犯案已经快两个月了,如果逃到了童家镇,不可能这么久都龟缩不出,所以,我断定他不是没来就是已经逃窜他处了。”

老所长道:“万一他就躲在童家镇,却又龟缩不出呢?”

大表姐道:“那么,她的目标就绝对不是小红。”

我心中有些明了,估计小红就是杂货店的少妇。

老所长道:“如果他的目标不是小红,为什么要躲到童家镇来呢?”

小何插口道:“会不会他的目标还是小红,只是觉得没有机会下手,这才龟缩着等待良机呢?”

老所长道:“要等也等不了这么久吧,要知道他是个外地人,一旦冒头就很容易被人发现,或许现在天气热他可以不穿衣,但总不能不吃饭吧?”

大小姐道:“会不会有人在帮他置办生活用品,换句话说,这里有他认识的朋友。”

“这种可能性怕是不大。”老所长道,“根据当地警方提供的线索,童家镇并没有钟大明的朋友,只个小红这个同乡。”

有个民警抱怨道:“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呀,要我说啊,就向上级说钟大明根本就没来我们这儿,免得瞎折腾。”

老所长脸色不善道:“可以啊,但是你向上级说还是我向上级说?”

那民警锁了缩脖子,不敢吱声了。可另一个民警又小声嘀咕道:“要是指导员在就好了,他一定敢向上级说。”

老所长黑着脸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个上谄下渎的狗官喽?”

“不是……”那民警满头大汗道,“我的意思是说,要是指导员没去市里学习的话,一定能猜到钟大明躲在哪儿。”

“指导员也不是神仙。”我适时发话道,“破案靠的是经验和推理,并不是化好,觉悟高就能抓住罪犯的。”

这话听在大家耳中就像是打圆场,众人顿时松了口气,而老所长也借机下台,哈哈笑道:“我差点还忘了,小张就很善于推理嘛,我们为什么不让他说两句呢?”

这话要是对别人说,恐怕又要被人误会老所长在刁难他了,可我却求之不得,矜持的笑道:“大家都是老民警,怎么轮得到我开口呢?”

“没关系嘛!”老所长鼓励道,“你随便说,说错了也没关系。”

我试探道:“那我就说两句?”

众人巴不得有人把烫手的山芋接过去呢,起哄道:“说,尽管说,反正是各抒己见嘛,谁都可以说几句,你不要有压力,反正说错了所长也不会怪你,是吧所长?”

“嗯嗯。”老所长虽然知道大家都在挤兑他,但还是和蔼可亲道,“说吧,想说什么都行。”

“那我就说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在分析案情的时候喜欢踱步,一边踱步一边说道,“既然当地警方怀疑钟大明会逃窜到我们这儿来,即使是他们分析上的失误,但我们作为童家镇的民警,为了家乡父老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却不敢有任何的麻痹大意。”

“嗯,说得不错!”老所长赞扬道,“看到没,什么是觉悟,这就是觉悟!小张,你继续!”

我点了点头:“所以,无论钟大明有没有逃窜到我们童家镇来,我们都要把他当成躲藏在童家镇,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找出来。那么,假设钟大明躲在童家镇,那就还是那句话,爆破需要导火索,杀人必然有动机,只要知道了他的动机是什么,找到他也就不难了。”

众人纷纷道:“那他躲在童家镇的动机是什么?”

“无非有三个!”我竖起一根指头,“第一,他想报复小红,却又发现没有下手的机会,所以龟缩不出。”

老所长道:“这个问题我们先去已经分析过,觉得不大可能,你说第二个吧。”

我道:“第二,这儿有他的朋友。”

“这就更不可能了。”老所长道,“根据当地警方提供的资料,钟大明在童家镇并没有任何朋友,只有小红一个同乡。”

我道:“朋友分很多种,比如朋友的朋友,或者网络上的朋友,这些朋友大多不需要见过面,只要利益所趋那就是铁哥们!”

“嗯,有道理……”老所长道,“那第三呢?”

“第三,钟大明既然能躲这么久,想必智商不低,自然懂得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的道理,假设:他已经猜到了我们会把小红当成诱饵,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把小红也当成诱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