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我们终于赶到了丛林迷宫,对此,钟萌萌惊讶不已,追问我是不是早就知道有这条捷径,我自然是敷衍了事,总不能告诉她我在幻觉里走过吧?

这片迷宫是个巨大的丛林盆地,据初步估计,方圆最少都有数十公里,即使直线穿越也需要两三天时间,更遑论还有迷宫的阻碍了,因此,我们早就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在进入迷宫前采集了足够山菇野菜,免得活活饿死在迷宫里。

虽然我们也知道迷宫里有野兽,但我们却不是善于打猎的人,上一次之所以打到那只羚羊,运气的成分是占了大多数。

想要活着走出迷宫,决不能靠运气。

这一次,我不再受到树木的迷惑,也不用辨认东西南北,只认准一点坚定不移的向前推进,那就是陷阱——只要有陷阱的地方就一定是路标,当然,这个秘密我没对钟萌萌说,只是以揣测的语气告诉她,离火村的人肯定在迷宫里设置了很多致命的陷阱,想要活着走出去,就必须步步为营。

因此,我们步步为营,走得相当慢,然而,理想虽然丰满,现实却很骨感,要知道,整个丛林迷宫地域广阔,大多地方都是参天古树和灌木丛,要么就是荆棘和不知名的藤蔓,每走一步,几乎都是举步维艰,即使里面隐藏着什么陷阱,可毕竟不是一个挨着一个的,想想,在这种情况下想找到一个隐藏在草丛下的陷阱是多么的困难,说句泄气的话,几个小时下来,我都无法确定朱员外夫妇是在哪个地方丧命的,不过,我们的付出也不是全无回报,至少,我们还是发现了三种致命的毒物。

第一,就是凶名鼎鼎的猪笼草,那是一种肉食植物,能够分泌出类似花蜜的物质,引诱猎物进入一个酶和酸的“死亡之池”。让一系列充满粘性的下垂主叶脉让掉入陷阱的猎物成功逃走的想法化为泡影。

猪笼草的直径达到30公分,足以捕获倒霉的啮齿类动物,但通常情况下,它们还是以昆虫为食,而这种危险植物通常生活在氮缺乏的环境,为此,它们需要从腐烂的猎物尸体中获取营养物质。

第二,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白蛇根草,那是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每一个部位都含有白蛇根毒素,能够导致牲畜肌肉震颤并最终致其死亡。

第三,是一种长满鱼钩似的毒刺丛,它的可怕之处是向外渗出的一种具有腐蚀性的乳状**,这种**能够导致令人痛苦的皮肤刺激以及不观的变色现象——后来我才知道,那种植物有个奇特的名字,叫“坏女人”。

事实上,这三种陷阱都是天然生长的,若不是我存心寻找致命的陷阱,都很难发现它们的存在,至于人为的陷阱嘛,说句不怕丢脸的话,我还一个都没发现。

换言之,丛林里最大的威胁还是那些天然的植物,至于人为的陷阱和野兽的威胁倒在其次了——估计过了这么多年,即使不慎踩中了陷阱,估计也要不了命,因为我和钟萌萌在误入迷宫时就踩中过,而野兽毕竟还是怕人的,除非是豺狼虎豹之类的大型动物,不过,那种动物我们至今都还没遇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

“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迷宫啊。”钟萌萌喝了口水,扫视着浓密的原始丛林,筋疲力尽道,“眼看天又黑了,可我们才走了几公里而已,这样走下去,人家肚子里的孩子都要出生了。”

我对她怒目而视,姥姥的,怎么又提这茬了?

可她却无视我的牛眼睛,自顾自说道:“我总觉得,这迷宫应该有什么规律才对,就像警校的凤尾林一样。”

凤尾林?

我赫然醒悟,对呀,貌似警校的那个凤尾林也是个迷宫,只不过,那个迷宫比这个迷宫小很多,也简单很多,那么,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

想到这儿,我问道:“你知道学校的那个迷宫是谁弄的吗?”

“我怎么知道?”钟萌萌耸了耸肩,“我只听小姑说过,警校的凤尾林原来只是片普通树林,后来不知道是谁在树林里动了些手脚,之后就老是有学生在里面迷路,不过,迷路的学生终究还是能自己走出来,却没人知道那迷宫的原理。”

“一片普通的树林居然能变成迷宫,看来,学校里是隐藏着奇人异士啊!那你知道树林变成迷宫的年月有多久吗?”

钟萌萌道:“好像有十多年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么说来,这迷宫一定有什么规律的,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我忽然想到,这迷宫如此广阔,朱员外当时又没有带地图,那他是怎么辨别方向的呢,难道,这迷宫的路线有什么明显的标记不成?

“肯定有的。”钟萌萌激将道,“你不是很聪明吗,把那规律找出来啊?”

忙碌了半天,居然连一个陷阱都没发现,而且,我们早已晕头转向了,都无法确定现在是在往前走还是往后退,可以说,想靠陷阱为指引的想法彻底破灭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我顿感亚历山大。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否则永远都走不出去。

寻思到这儿,我叹了口气:“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晚吧,明天再想办法破解迷宫。”

“也只能这样了。”钟萌萌也知道逼我没用,嘟囔道,“要是能找到那个树洞就好了,那多安全啊。”

“没有树洞,有毒物的地方也同样安全。”我往后张望道,“刚才我们不是遇见了一片毒刺丛么,只要在里面开辟出一个空地来,住在里面不生火也不用担心毒蛇猛兽的攻击。”

“想法不错,可我们手中只有两把比匕首长不了多少的军刀,怎么砍伐毒刺丛呢?”

“我有办法。”说着,我带着她往回走,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走了一程又一程,就是没有看见那片毒刺丛。

“迷路了,又迷路了!”我焦头烂额道,“没道理啊,刚才我们就是从这边过来的,为什么找不到那片毒刺丛呢,更奇怪的是,我们刚才是一路披荆斩棘走过来的,应该会留下明显的痕迹才对,可为什么一点痕迹都没有,难道我们走过的地方眨眼间就恢复原样了?”

钟萌萌蹙眉道:“我看不是恢复原样了,而是我们根本就没有走到那条回头路,这种情况几天前不是遇见过吗?”

“我们回头试试!”我还不信邪了,转身就往回走。

钟萌萌张了张嘴,本想说天都黑了,还走什么啊?可最终还是咬牙跟在我后面,或许,她也看出我是个不服输的人,也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不想触我的霉头吧。

然而世事就是那么奇怪,我们往回走的时候,却忽然看见了那片毒刺丛。

“尼玛!”我破口大骂道,“向前走反而是退后,往回走却又是向前,这特么也太邪乎了吧?”

钟萌萌也哭笑不得:“别骂了,我都快累死了,快想办法扎营吧!”

“看我的!”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丛林里更是黑麻麻的,我让她打着军灯,找了根长木棍,在那片毒刺丛中抽打出一条路来,之后用军刀小心翼翼的清理折断的枝条,之后如法炮制,又在中心部位开辟出一片狭小的空间……

足足忙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才满头大汗的布置出一个安全的小窝,累得都没精力吃东西了,紧挨着倒在柴草上呼呼喘气。

“今晚还要生火吗?”歇够后,钟萌萌仰起头问道。

“没有毒蛇猛兽的威胁,还有天上飞的蚊子呢,加上天气转凉了,火还是要生的。”我强撑着坐了起来,“不但要生火,还要把这些折断的毒刺封住出口,这样才安全。”

“你是男人,那就劳累一点吧?”她用挑逗的语气说道,“老公,等晚餐后我再好好伺候你休息。”

“滚远点,一个女孩子,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我没好气地出了毒刺丛,可她却激将道,“你该不是性取向有问题吧?

我吼!

就在我抱着柴火回到毒刺丛的时候,发现钟萌萌正跪趴在柴草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毒刺丛里,那姿势,饶是像我这种未见过世面的毛头小伙子也感到浑身燥热,因为那就是传说中的狗仔式。

我压下那股邪恶的想法,问道:“你在看什么?”

她也不看我,只是盯着毒刺丛里:“想不到毒刺丛里也有这种脆弱的植物生存,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啊?”

我愣看了一下,急忙丢下柴火趴在地上,借着军灯光亮一看,毒刺丛里果然夹杂着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开着指甲大的白色小喇叭花,看上去很平常,好像随处可见一样,要不是因为它生长在险恶的毒刺丛中,我决不会觉得它特别。

要知道,所有剧毒的植物必会有解药伴随而生,莫非这种开白色小花的植物就是毒刺丛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