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浪忽然道:“素梅姑娘,你将这等大秘密告诉了我,信得过我吗?”

素梅一惊:“是啊,我信得过她吗?我能确保他不是杜三娘派来的吗?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娘的事,今天怎么和他说了?何况我和他认识还不到几天。只是因为他救过我,还是因为我和他说得来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一时之间,芳心大乱,脸上也不禁勃然变色。

郭浪见她脸色,知她心思,举起右手,正色道:“我郭浪若是将今晚素梅姑娘的话泄露半句,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素梅叫道:“我信得过郭公子!”

郭浪笑道“姑娘不再说我是花言巧语了吗?

素梅道:“我信得过你!”至于为什么信得过,她自己也说不出个理由来。

郭浪又问道:“素梅姑娘,那么你是姓、、、、、、姓乌吧!”他听过十大高手的事,知道云青青后来是嫁给了丐帮前任帮主乌金龙。

素梅踌躇道:“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

郭浪奇道:“怎么会不知道?你、、、、、、”话一出口,心中便道:“好像我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这个郭姓,是那收养我的婆婆的姓氏。我父亲姓什么,我也就不知道!”

素梅轻轻摇了下头,道:“不仅我不知道,连我姑姑也不知道。我姑姑说,我娘生了我之后,当即悄悄地送与她抚养,又对她说生我之事绝不能对外人说,犹其是丐帮中人,我娘说得这么神神秘秘,我姑姑也就不好再问,后来我娘就失踪了,我姑姑再也没见过,自然也没问到。我长大之后,问我姑姑我姓什么,姑姑开始说我姓云,后来又叫我自己去查,所以、、、、、、”

郭浪听得她将这等隐秘之事说于自己听,心下感动,却也忍不住又自猜测:“莫非她不是乌金龙的女儿?否则云青青怎么不让外人知道,还犹其要对丐帮中人保密。难道他们两夫妻吵架了?云青青一怒之下,便不让乌金龙知道他的女儿。那也不可能啊,生孩子这等大事,又岂能拿来赌气?再说也没听说过乌金龙有过后人啊,不然的话这丐帮帮主又怎么会落到柳万心手上啊!唉,这些前辈高手们的事真是难以费解!”想到这里,摇了下头,不再去想,看素梅时,只见她凝看着那堆篝火,呆呆地出神。

郭浪道:“素梅姑娘,世事变幻难料,沉冤疑惑往往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你父亲的事,他日也定会不落石出,你也不用想太多了!”

素梅缓缓摇了摇头,凄然道:“十九年了,十九年了!唉,这十九年来,有多少人在追查十大高手失踪之迷,却始终了无头绪。我想我娘她们一定是在十九年前过世了,否则我娘怎么不来找我?开始我心里本还存了些侥幸念头,但过了这么多年,我也绝了此念头了。唉,我姑姑死了,我娘多半也已经过世了,我爹的事,我还能向谁查去?”

郭浪忽然道:“素梅姑娘,你看杜三娘密室中的那些灵位、、、、、、我看多半是杜三娘害死了十大高手!”这念头在一见到密室灵位的时候就冒了出来,但直到此时,才敢说出口来。

素梅摇头道:“不是,绝对不是杜三娘!但她应该知道一些事。”

郭浪道:“那为什么?你怎么这么肯定?”

素梅道:“我第一次偷入密室,见到了那些灵位和我娘的那把宝剑,也是吃了一惊,只道十大高手已经都给杜三娘害死了,但后来仔细想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郭浪问道:“有什么不可能?”

素梅道:“倘若十大高手是给杜三娘毒死的,那她为什么又要给十大高手立灵位呢?那密室虽是隐蔽,但也难保不会被外人发现。杜三娘心计甚深,又怎么会留下这些痕迹呢?还有,她为什么只给其中八大高手上香呢?若杜三娘是毒害十人的凶手,那这些都是难以解释的?”

郭浪点了点头,随后又道:“可能杜三娘毒害了十大高手之后,心中又悔愧、、、、、、”说到这里,也觉得难以自圆其说,便停住了口。他虽和杜三娘只见过几次面,但也颇了解杜三娘的性格,若真是她下狠心毒害了十大高手,哪又会有什么心怀愧疚的?素梅久侍杜三娘,这一点她自然也早就推想到了,念及此意,便道:“那依姑娘推想,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素梅道:“依我推想的是:杜三娘恨及了我娘,但我娘又失踪了,她无处泄气,便给我娘立了个假灵位,以便咀辱咒我娘,她恨乌及屋之下,便连十大高手的灵位一起立了,可能后来又想不该迁怒于旁人,这才给其余入人上香,以示愧疚。”

郭浪仔细一想,又发现一个疑点,道:“那那把宝剑呢?又作何解释?那可是你娘的东西,照里说应该不会落入杜三娘手里啊?难道杜三娘还能从你娘手中把那把剑偷过来?”

素梅道:“那倒不是!不过我听我姑姑说,我娘自二十五岁之后,便没再用过这把剑。”

郭浪道:“那又是为何?这等削铁如泥的宝剑,不用白不用!”他心里自然是这个想法了。

素梅笑道:“我娘二十五岁后便已经威震江湖了,她哪还用得着这等削铁如泥的宝剑?与人交手,便是一支竹剑木剑也就够了,除了其余九人,其它还有什么人能让我娘动用此剑呢?而我娘又与其余九人素来相交甚好,那这把剑自然是用不着了。因此,这把剑落入杜三娘手中,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说到这里,忍不住一脸得意之色。

郭浪也笑了一笑,想到那日三青帮李金灵夸杜三娘时,杜千金也是这样得意,看来她们俩都把自已的娘深以为榜了,见素梅得意地笑了,和声道:“嗯,照姑娘推想,你娘既不用此剑了,那杜三娘偷来也不是难事。再说杜三娘这厮阴险狡猾,最擅长偷鸡摸狗了!”

这番话自是胡扯污蔑了,好在两人现在都憎恨杜三娘,哪便是郭浪将杜三娘说成十恶不赫的大盗,素梅除了嘻笑之外,也不会为杜三娘辩白。

郭浪又问道:“姑娘的心思真是细密,那依姑娘之言,你娘他们没有被杜三娘害死,说不定、、、、、、说不定还活着?”

素梅道:“那也未必!唉,已经过了十九年了,多半是凶多吉少!我虽推想到杜三娘不会是凶手,但就她为十大高手立灵位之事来看,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只可惜她不肯说!”

郭浪道:“姑娘在锦绣门内四年,难道除了那密室之外,便没别的发现?”

素梅道:“杜三娘那厮心计太深,对于十大高手的名字,特别是我娘和岳红衣,只要她一听到就会发怒,是以锦绣门中人从不敢谈论十大高手,更不要说是伺机探听什么了?还有那密室,她连自已的女儿都不肯告诉,更别说我了。唉,要翘开杜三娘的嘴,真是难如登天!现下我和她又翻了脸,更是、、、、、、唉!”

郭浪见她一脸愁色,想安慰两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