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背后有人远远叫道:“转身就逃?你们还能逃得了吗?”

两人转过头去,只见十余人手持木棒正飞奔而来,说话之人正是昨日那丐帮六代弟子吴天远。

十余人奔到近处,吴天远手一挥,其余众人立即将二人围住。

郭三良见这些人衣衫褛烂,但脚步轻捷,更向自己怒目而视,微觉奇怪,但随即又暗暗心惊。

杜千金见吴天远手中依旧拿着那把白玉扇,嘻嘻一笑,说道:“吴先生,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呐!”

她在众丐气势汹汹地围困之下,仍是嬉皮笑脸,郭三良倒也是一怔.

吴天远却是大怒,当即喝道:“先将这丫头拿下了!”

四名老丐木棒点出,直指向杜千金.

郭三良见这四丐一身麻衣,破破烂烂,但出棒时招式凌厉,棒风咝咝,心中暗道:“这四丐应该是污衣派的六、七袋长老了吧!辈分应该和胡半生也差不了多少,但怎么听起吴天远之厮的号令来了?更联手对付一个年轻姑娘,实在是有shi身份,怪不得丐帮这些年声名日下?”

“噹噹噹噹”几声,杜千金抽出两枚短刀,将四棒挡了开去。

那四跟棒虽是木棒,但在四丐手上,便如铁棒一般无二,刀棒相交,不住发出“噹噹”之声。

那四丐内力深厚,棒法更是精妙。

杜千金只接得住几招,便连遇险着,当即大叫道:“姓郭的小子,你见死不救么?”

有二丐围攻之时已到了郭三良身旁,听见叫声,忙跳了开去,双棒护身,防他偷袭.

杜千金便趁机跳出圈子,却缩到了郭三良身后。

郭三良暗暗盘算:“对方人多势多固然不说,单是这四丐,没有一个不是赫手之极,自己只怕也接不上十招,便会一败涂地,若是逞强出头,只怕是非吃大亏不可!”当即笑道:“各位远到至此,原来是想与这位姑娘切磋武艺,那便请罢,不用客气!在下武功低微,可品评不出什么高下胜负,各位请自便,在下告辞!”他故意说几人是在切磋武艺,自是在讥讽四丐联手围攻一个小姑娘了。说完了这些话,两手一拱,举足便欲往外行。

一名老丐伸棒拦住,喝道:“臭小子,你毒死了胡长老,还想溜么?”

郭三良见众丐咬牙切齿地盯着自己二人,便似与己有深仇大恨一般,不禁奇怪,这才假意说要离去,实是想试探一下众人的反应,这时听了那老丐的话,吃了一惊,忙问道:“胡前辈他……他死了?”

吴天远叫道:“你小子明知故问,四位长老不必与他罗嗦,先将他拿下了!”

四丐木棒挥动,便欲攻来,郭三良叫道:“且慢动手,我有话要说!”

吴天远道:“事已至此,你还想狡辩么?”

郭三良道:“我知道各位急欲为胡长老报仇,以慰胡长老在天之灵,但事情若不说个清楚,各位便贸然将我杀了,我固然是死不瞑目,胡长老在九泉之下也未必能安心!”

众丐皆愣了一下,似乎皆认为他说的有理。

吴天远大声道:“铁证当前,还有什么好说的?”

郭三良冷冷地道:“什么铁证?”

吴天远道:“你还犹自强辩?好!我便让你无话可说!”指着三名乞丐道:“王小七、蔡六、何东!这两人昨日请胡长老喝酒吃肉,你们亲眼瞧见的罢!后来怎样?”

一名乞丐道:“后来胡长老便中了毒,走起路来都一摇一晃,还是我们三人将胡长老扶回舵中的,到得半夜,胡长老便……便吐血身亡了!”

郭三良顿时哑口无言。他这时若说他给胡半生下的是暂封气力的迷药而不是致人死命的毒药,又有谁会相信?

吴天远道:“这下无话可说了吧!四位长老,先将他擒住再说!”

四丐答应一声,齐齐攻来,有几丐又向杜千金攻去。这次为了抓毒害胡长老的凶手,大勇分舵的四名六袋长老竟全部出动,那是丐帮近几十年来极少有的事。

郭三良见眼前棒影晃动,哪敢大意?反手拔出背上的长剑,凝神接招。

却见他剑发大开大阖,却又刚猛灵巧。

一名老丐叫道:“是达摩剑法!这小子是少林派的!”

另一名老丐道:“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给胡长老报仇雪恨!”一面说,一面手上加狠。

郭三良被他们逼得不住后退,心中暗道:“我给胡半生下得是迷药,就算药力再重,也毒不死人,何来吐血而亡之理。定是有人嫁祸于我。但今日情形,言语已说不清楚,只有先行退走,再慢慢查明真相。若落入他们之手,哪里还有命在?”瞥了一眼杜千金,见她已给众丐擒住,心道:“再不施毒,只怕便没机会再施了。”当下伸左手入怀。

吴天远叫道:“各位长老小心了!这小子又想放毒了。”

一名老丐哼了一声,木棒直点他左臂‘曲环穴’,郭三良侧身避过,另一名老丐又是木棒直驱,疾点他左肩‘天矶穴’,竟是让他腾不出左手来施毒。

郭三良只得又躲避开去,但觉右臂一麻,已中了一棒,长剑拿捏不住,掉在地上。

四名长老出棒如风,连点了他双臂二十二处穴道,教他连手指都动不了一下,这才罢手,两名年青乞丐又取出绳索,将两人牢牢缚住。

杜千金不住口地大骂:“臭叫化,死叫化!比臭蛤蟆还臭的烂叫化……”

吴天远也不去理她,说道:“将二人押回舵中,剖腹挖心,祭奠胡长老。”

杜千金只吓得花容失色,斜眼向郭三良看去,见他也是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