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杰知道司徒雷一向聪敏过人,听他这么一说,连忙问:“怎么不合常理?”

司徒雷就和他分析,魔教从来都是中原武林的死敌,就算是在销声匿迹的这二十年里,仍然时不时就遭到武林中人的唾骂,现在如果他们有心重犯中原,恐怕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到处留下魔教的名号惹起中原武林的公愤,除非现在的魔教已经有恃无恐,否则这样做事绝对是不明智的,这简直就是在惹火上身嘛?

成杰点了点头。请牢记www..coM起初他也有这样的疑惑,想当年魔教教主是那么阴险狡猾的一个魔头,换了是他,绝对不会做出这么笨的事情来,听说现在的魔教教主是他的亲妹妹,既然是魔教的公主,想起来也应该是有心计和手段的人物,应该不会这么鲁莽行事,先把自己置于不利之地。

他说:“我还曾经想过,这或许是某些歹毒的小人在假借魔教的名义行凶作恶。”

“这是有可能的,表姐夫。”司徒雷说。

成杰说:“但可惜你和我想的这些都是错的。这么些日子以来,我们十八铁骑到处奔波查找线索,没有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但越查越是表明一切事情果然都是魔教中人所为,我就只能相信,这是魔教的确有恃无恐,公然地在向中原武林叫阵了。”

“哦?”司徒雷继续沉吟着,又问,“现在表姐夫和十八铁骑一齐到了洛阳,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呢?”

成杰摇头:“可惜魔教那些妖女十分狡猾,又很擅长装扮隐藏,才闻到一点异常气息她们就立刻躲得无影无踪。我和十八铁骑分散开来四处搜索,直到今天在洛阳会合,除了诛灭几个魔教的小喽罗之外,竟然是一无所获!也不知道虎儿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又是不是还平安……”

说到这里,他的拳头又紧紧地握了起来。

司徒雷思索着,然后问:“表姐夫知道不知道魔教兴师动众大费周章地到处劫持男童,到底为的是什么?”

成杰说:“这个没有人知道,只是两个月以来并没有任何人见到过半具被劫持男童的尸体,想必他们现在仍然还活着吧?想必我的小虎儿现在也应该还活着……”

说到这里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忧虑和焦灼尽现于他脸上,轻轻地摇着头,心里又是一阵烦躁。因为他的小虎儿可不能出任何差错的,简直就像他的**一样,他妻子宁香儿体弱多病,成亲多年就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那是成家唯一的血脉,心肝宝贝啊!

宁香儿起初还在忍耐着,但这时候忍不住哭出了声来,成凤在一边只好软言相劝,当不得宁香儿左一声“虎儿你在哪里”,右一句“可怜的虎儿,娘的宝贝心肝啊”,她也不由得红了双眼,鼻子里酸酸的,不多一会儿也掉下了眼泪来,姑嫂两个顿时哭作一团。

成杰被她们两个哭得又是烦心又是疼惜,忍不住伸手去替妻子擦眼泪,又不知道该那么劝才好,只能陪着她叹气,纵然是气盖云天的英雄也会有柔情似水的时候,这时候的成杰,未免就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

司徒雷悄悄地把目光移开了一点。别人的柔情似水恩恩爱爱,看在他的眼睛里却只能触痛他的心事。而且想想自己当年,也不过和小虎儿差不多的年纪,离开了亲生的爹和娘之后,他的娘亲是不是也像宁香儿这么悲伤,他的爹是不是也像成杰这么痛心呢?

这样的问题不能想,一想起来他的心就像要撕裂开来似的疼痛,而且老毛病又有要发作的迹象,痛得难以抑制,忍不住手抓住了桌沿直吸凉气。那脸色一定是转眼间就变得惨白的了。

别的人一时没注意,可成凤姑娘的目光里就多了几分担忧与关切。这姑娘,刚才耳朵里听着他们的谈话,头一直不敢抬起来,但她可没少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瞄着司徒雷呢。这时候虽然在陪着哥嫂伤心,却也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司徒雷的异常。

忍不住就出声询问,并且拉了拉成杰:“哥,嫂,你们可别只顾着伤心,我看司徒大哥一定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呢,刚才他就已经晕倒过一回的了,哥,你就不叫人帮他看看吗?”

成杰转过脸,一看就吃了一惊,连忙探手抓过司徒雷的手,略一把脉眉头就皱了起来,内息大乱,恐怕这不是一般的病:“司徒雷,你是不是曾经受过重伤,但却没有调理好啊?”

司徒雷勉强对着他笑笑,说:“是在路上没注意受了点风寒,不碍事的。表姐夫也该知道,我有个老毛病,但发作过去了就能恢复正常,你不用为我担心。”

真的只是偶感风寒,再很凑巧地碰上老毛病发作?成杰不相信,他又不是没长着眼睛的,司徒雷那脸色像是他说的那样不碍事的嘛?回过头他就吩咐成凤:“去,把药童找来,替你司徒大哥仔细把脉看一看。”

飞龙山庄十八铁骑中人才济济,其中有位擅长医道,名字就叫做药童,无论什么伤什么病一搭脉他就能明断,因此成杰要找他来诊断一下司徒雷的病情。

成凤答应了一声,这就要走出门去,司徒雷连忙伸手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实在不必让人费心了,我真的没有什么事。”

这并不是他见外,刻意地要对成杰他们隐瞒病情,只是觉得这种不祥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况且就是把药童叫了来也无济于事,而成杰一家子现在已经为了寻找小虎儿的事弄得焦头烂额的了,又何苦让他们为自己再多一分忧虑呢?就用不着旁生枝节了。

只不过他这么随手的一拉,自己没有多在意,成凤姑娘的脸却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等他一松开手,她站在原地抚摩着自己的手呆住了似的,连脚步都迈不开了。

成杰看着她这副样子,不免叹了口气:“小凤,你到底在干什么?听见我的话了没有,还不赶快去把人叫过来?”

“啊?”成凤如梦初醒,一张俏脸更是涨得通红,吃吃地说,“司徒大哥不是、不是说不用了嘛?”

“确实不用了。”司徒雷接下话头,“表姐夫如果真想帮我的话,那就麻烦那你用内功帮我调调内息……”

一阵疼痛袭来,他不由把话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