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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开火声,率先打响的却不是整装以待的火铳兵,而是位于中军的六门红夷大炮。这六门炮原是清军从盛京调往雅克萨准备用于攻城的,不想雅克萨城下的清军却被突然杀出的关宁军给包了饺子。而这六门红夷大炮还没来得及运到雅克萨,就在运往尚阳堡的途中被关宁军预备役师团缴获,后被迅速运往宁古塔。只在宁古塔城下摆了个样子,一炮都没有发,城内残余的清军便顶不住了,以致于连事先安插的内线安马尔等人都没有发难,守军便宣告投降。他们的投降标志着满清在关外仅次于盛京的军事重镇宣告易主。

占领宁古塔后,为迅速攻打盛京,赵强便率近卫师团赶往清原与前卫师团会师,这六门红夷大炮被当做有效攻克盛京的利器也被专程拖了过去。本来宁古塔城头上也有几门炮,但因为太过于笨重,且不便拖拽,所以没有一齐带来,而关宁军之前从俄军手中缴获的小炮则因为炮弹打光而成摆设,全部留在了爱瑷城。因此,这六门红夷大炮是胡旺手中仅有的火炮力量,见识过红夷大炮厉害的这些原吴军将领们将这六门炮视为重宝,一直舍不得拿出来,清军的几次试探性进攻中,这六门炮一直“哑口无言”,直至现在,才面对着蜂捅而至的清军骑兵露出它的狰狞面容。

“轰、轰、轰”

一次齐射,呼啸声中,六个滚烫的重型铁球向着正在冲锋的清军砸落,或是砸在清军的身体上,或是砸在马的脖子上,顿时,中弹者不分人马,血肉模糊,砸裂的尸体再也拼凑不到一块。穿过人马后,炮弹在坚硬的地面蹦跳翻滚,砸出一条血路。在炮弹的跳跃中,数十名清兵惨叫滚倒在地,十数匹战马扑腾倒地,将正在冲阵的清军阵势搅成一片乱局。有来不及躲闪的清军只能硬着头皮纵马踏着前方的战友尸体前进,连后被迅速绊倒在地,而后面的清军因为收不住马速,也只能一头撞在同伴的身体或马上。在一连串的多米诺骨牌效应下,六颗炮弹使得清军前锋人马有数百人乱成了一锅粥,有效迟缓了他们的进攻步骤。这让正在后面率部压阵的康亲王杰书眉头大皱,也让远处观战的康熙和一众王公大臣们也是揪心不以。

为了一次突破关宁军防线,前锋营、护军营、骁骑营等京营精锐的六千骑兵是被使用在一只“拳头”上,密密麻麻的呈一条锥形,前面的骑兵和后面的骑兵间距甚至都没有一人宽,因此炮弹砸落时,想打不中都难。“弹无虚发”可能是此时描绘这六门红夷大炮开火的最恰当词语。

红夷大炮是这个时代威力最大的火炮,无论是守城还是野战,只要炮弹打出,那就是一片糜烂,唯一的缺点就是它太重了,重到有时甚至成为累赘。不过还好,这六门炮是在清军进抵清军之前便被千辛万苦的拖了过来,在清军进攻之前,炮手们已经调校好炮位,在中军最突出最利于开炮的一块凸出面上一次摆开。因此,只要己方的防线没有被突破,这六门红夷炮将一直发射到没有炮弹为止,而每一颗炮弹的打出则意味着最少十条生命的离去。

负责开炮的那些炮手,有汉人,有索伦人、有飞牙喇人,甚至还有满人,仔细看去,竟然还有十几个俄国人,这些人都是关宁军的俘虏,是历次战斗中俘虏的战俘。因为自身没有懂炮操炮的炮手,所以关宁军的炮兵人选最初是由俄国人担任的,其后才在俘虏的扩充下,慢慢形成现在的编制。据不完全统计,军中和留在后方的炮手已有四到五百人,而他们中的大半现在就在清原,隶属于近卫师团,虽只几门炮,但有一个大队的编制,大队百户是俄国人卡尔德诺斯夫。

在卡尔德诺斯夫的指挥下,炮手们从容不迫地开炮,装弹。这些炮手大多都曾担任过炮手,尤其是一线直接负责发射的那些炮手,都是经过实战锻炼出来的,所以他们的发射成果十分让人满意。当然,与后世那种“步炮结合”的炮兵使用技巧相比,他们显然是无法比拟,非常粗糙,但在一圈圈的护卫中,打那些密密麻麻跟死靶子一样的清军骑兵,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关宁军并不算猛烈的炮火,让冲面而来的清军阵营中起了一阵阵**,但精锐就是精锐,在短暂的**后,各营清军在军官的指挥下,很快绕开那些中弹倒地的同伴,红着眼睛,嘶哑着嗓子,挥舞着长刀冲向了已在眼前的土墙。

胡旺不指望这六门红夷大炮就能将清军打退,因为数量实在太少了,而且红夷大炮不能连续发射,通常发射三到四次,就得暂停一会,以使炮管冷却,否则装填火药时就会炸膛,伤了自己人不说,这炮也就废了。

胡旺要的是震憾,要的是清军有种朝不保夕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发炮弹就会落在自己的头顶。

真正要解决清军的还得靠在历次战斗中均以实际行动证明自身的火铳联队。

陈伟统带的第二联队是近卫师团两个燧发快枪联队之一,也是在清原关宁军中唯一的一支燧发枪联队,在炮弹的呼啸声和清军的惨叫声中,他傲然的抽出了自己的指挥刀,凝视着前方,目不转睛的对着让自己引以为豪的部下发出了射击命令。

“开火!”

“砰、砰、砰”

一个大队六百名配备燧发枪的士兵几乎是同时打响了手中的火铳,黑烟再一次笼罩了战场上空,在黑烟的保护下,六百名士兵下埋进事先挖好的壕沟中,与此同时,第二大队的六百名士兵在军官的喝令下,根本不管眼前是黑烟一片,就向着前方打出了手中的火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