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天上VS地下

赵大允开车送唐茹回学校。唐茹不说话,赵大允也就无话可说。

事不过三,和池仁在三更半夜共处一室,最后却不了了之的局面,唐茹接受了一而再,却不能接受再而三。姑且不论她的真伪,即便是身为一个女人,她也不能接受一个她心仪的男人,一次次浇熄她的热情。而假如那个 “她”无能为力了,那么,是时候由她唐茹登场了。

赵大允在死寂中越来越不自在,索性扭开了广播。

广播中爆发出一档调节狗血矛盾的节目,一把女声声嘶力竭,控诉着全世界的人都和她作对。赵大允忙不迭换了台,不打自招:“这不是我听的!”

唐茹敷衍地笑了笑,依旧不说话。

稍后,赵大允又没话找话:“不过,偶尔听听这些凄风苦雨也没什么不好,一对比,摊在自己身上的什么事儿,也就都不是事儿了。”

这一次,唐茹连敷衍都懒得。

赵大允如坐针毡,用余光看了看唐茹。当初,的确是他有眼无珠了,明明是美若天仙,他愣说是相貌平平。又或者,这要归功于伟大的爱情?不过,爱情也捎带着喂了她熊心豹子胆吗?总之,她看起来不再唯唯诺诺了。

总之,她看起来大不一样了。

赵大允一个分心,车子隐隐擦过隔离带。他汗如雨下。无论如何,唐茹不是他能品头论足的,而假如他送唐茹,送出了个差池,他有九条命大概都不够池仁格杀勿论的。

至于由江百果提出的,要池仁做她的模特一事,池仁到底还是答应了。不过,他不是学雷锋答应的,而是有人“推波助澜”。

孙明美给池仁报喜说,他将被派往西雅图,跟进沈龙传媒的一部纪录片。人人都当这是个美差,包括孙明美在内,但池仁知道,他这是被吴煜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拔了出来。而一旦被派往大洋彼岸,无疑,他会鞭长莫及。

池仁不得不做好两手方案,能有惊

无险最好,但假如无力回天,他便不得不快马加鞭了。

数日来,池仁和江百果井水没犯河水。池仁并非是回心转意,要放江百果一条生路,而是,他好歹也上过她几课,知道放长线,钓大鱼,知道真亦假来假亦真,知道谁主动,谁就等于被动了的真理。

而他放长线也就罢了,江百果怎地也无声无息,人不露面,甚至连电话也不打来一通。一开始,他没当回事儿,她是他的老师,而这档子事儿,也不会教会了学生,就逼死了老师,他们旗鼓相当,也就罢了。

久而久之,池仁沉不住气了,常常误以为有人跟踪他,却又不像是那个人的人,说白了,就是江百果。但他每每回头,又一无所获。

甚至,池仁开始怀疑江百果会不会是病倒了,她的铁骨铮铮是无形的,而有形的皮包骨或许抵不过无孔不入的病毒。为此,池仁派赵大允光顾了无误沙龙。赵大允旧貌换新颜后,回报说,那个女人生龙活虎。

赵大允问了池仁,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池仁的答案不伦不类:“有那么个人就是了。”

而今天,池仁仍无事不能登三宝殿,便不得不致电江百果,说他可以做她的模特。

电话里,江百果一怔,沉默不语,令池仁心惊胆战。果然,谁主动,谁就等于被动,这是一条屡试不爽的真理。甚至,在江百果心狠手辣的沉默中,池仁对整件事都产生了怀疑。莫非,他被她耍了?莫非,她说请他做她的模特,是个玩笑?而他把玩笑当了真,煞有介事地自取其辱了。

好在,江百果终于忙不迭地:“哦,那……那你今天有时间吗?”

“今天?”池仁回头,看了看窗外的细雨如丝。今天是周三,他倒是没什么事,比他即将被派往西雅图更十万火急的了。

江百果不由分说,便给了池仁一个地址。接着,她说:我们正在拍摄。

正在拍摄。池仁拿外套的动作停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阶段,继续也不是

,后退也不是,他的声音闷闷的:“也就是说……你有男模特了?”这算什么?昔日他被她捧到天上,说他是她的首选,是她的百年不遇,但到头来,她不声不响便放弃了他。

“我以为你不会答应我。”江百果算是从旁承认,承认她放弃了他。

池仁扔下了外套:“那不打扰你们了,我们改天,改天再约。”

“别别别,”江百果力挽狂澜,“如果不是没办法,谁会退而求其次,选择没办法中的办法?如果你肯来,别人我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我管他什么信不信用的,谁的面子我也不给。”

这般给他面子,池仁受宠若惊,像是从天上摔到地下,又从地下被捧回到天上。池仁不能不识好歹了:“我尽快赶过去。”

编了个借口,和孙明美打过招呼,池仁便赶赴了江百果给他的地址。又是要穿过大半个北京,和他一度为了她赶赴印度餐厅如出一辙,而今天更甚,还冒着雨。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假如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他会不会是选择了其中最兜兜转转的一条路?而就在池仁自己质问自己的时候,他又摸了摸下颌。

模特?他知道他长得不赖,但模特?她会不会也太过奖他了?

池仁穿过了大半个北京时,是中午十二点了。从摄影师到女模特,再到无误沙龙和《米娜》的各方神圣,不下二十人在停工待料,而那块“料”,指的便是他。

尤其是贼眉鼠眼的摄影师,憋了一肚子的火,将池仁上上下下地打量,之后,问江百果:“就他?”

这是一幢厂房式的建筑,总共三层楼,却也巍峨。摄影棚设在三楼,池仁上来的时候,赶上客货两用的电梯在卸货,他便走了楼梯,三步并作两步,以至于有些气喘吁吁。眼下,像有待评估的货物似的,站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在乎自贬身价,反而饶有兴致地挠了挠额角。

像是天塌下来,有江百果替他顶着。他倒要看看,面对众人对他的质疑,她要如何收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