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我会离不开你VS我不会离开你

池仁送唐茹回快捷酒店,有司机效力,二人坐在车子的后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比如,唐茹说今天的香槟喝起来很不一样。池仁便说,这是2013年的香槟,虽然那一年年初,产区的气候不尽如人意,但后期的奋起直追,弥补了年初的不足,使得这一年份的香槟和传奇的1996年份旗鼓相当,喝起来自然很不一样。

比如,池仁称赞了唐茹的悟性。唐茹惴惴不安,说你是指跳舞吗?池仁若有所思,说不仅仅是跳舞。

当年,她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她的临危不惧,对他恩重如山。

唐茹不能引火上身,也就没有刨根问底。她不能说,当人人都当是个小家碧玉时,她却有着夜夜笙歌的另一面,管它什么华尔兹,狐不狐步舞的,她一通百通。

比如,唐茹说明天她就要回上海了。池仁点点头。唐茹接不了下文。

比如,车子抵达快捷酒店后,唐茹说晚安。

晚安。池仁也接不了下文。池仁知道唐茹心事重重,却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是他的痼疾了,那些他为之全心全意付出过的女人,也个个是所谓的女人心,海底针,他常常束手无策,甚至适得其反。有位老师能为他指点迷津就好了,池仁一怔,他曾经有过一位老师的,可惜,是曾经了。

唐茹回到房间后,开了灯,躲在窗帘后看到池仁的车子这才缓缓驶离。

他对她无微不至,也小心行事。

唐茹在307房间里踱来踱去。按计划,她明天就要回上海了,怎么说,她也还是个学生,学生就要以学业为重。而她本以为,这无伤大雅。她本以为,池仁是送到她嘴边的肉,但江百果……她凭什么以为她能分一杯羹?好在,适才她给了她胜者为王的蔑视,哪怕,是虚张声势。

对,刚刚,她请池仁上来喝杯咖啡就好了。不过,这家徒四壁的快捷酒店,她拿什么请他喝咖啡?唐茹心浮气躁,抄了个枕头,狠狠扔在了墙上。

半小时后,池仁孤身一人,步行而归。

唐茹仍躲在窗帘后,在夜幕中认出了池仁的出类拔萃。他的步履不疾不徐,她看到他的手指间夹着的香烟,燃烧的顶端忽明忽暗。

十五分钟后,唐茹致电池仁。无论如何,她不能坐以待毙。

不出唐茹所料,池仁在洗澡。电话中虽没有水流声,但池仁的一声“喂”却带着润物细无声的回声。

“池先生,帮帮我……”而唐茹的呼唤,带着无懈可击的楚楚可怜。

池仁是穿着浴袍从312房间冲进307房间的,湿漉漉的头发带着恰到好处的弧度,双眸中是**裸的心急如焚。唐茹不是不心动的,虽然,她身边的男人有如过江之鲫,但这一个,将他们对比得不值一提。

但唐茹不能心动,至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心动。毕竟,她刚刚才赤脚跳上玻璃杯的碎片,不要说血流不止了,连碎片都还插在伤口里。

而她,真的患有晕血症。

唐茹的晕血症,是如假包换的。假如说她从头到脚还有一丝丝是禁得住推敲的,那便是她真的患有晕血症。同时,那大概也是令她最终被委以重任的关键。当时,唐茹权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长年来挥之不去的痛苦,也是时候给她点甜头尝尝了。

“池先生,你怎么……”唐茹面无血色,摇摇欲坠。

你怎么会在这里?唐茹有始无终,倒在了池仁的怀抱里。

而当唐茹睁开眼睛时,她没有在医院,也没有在去往医院的途中,她就躺在她307房间的**,而池仁就蹲在她的脚边,在为她包扎伤口。她的伤口不下十处,好在,都是皮外伤,池仁向酒店要了医药箱,亲力亲为。

唐茹吞下“自作自受”的苦水,睁开眼睛。她和他一样,穿着浴袍,但不一样的是,他是情急之下,而她是居心叵测。而眼下,他将那看似一尘不染,却滋生着螨虫的白色被子盖到了她的小腿处,几乎将她捂得密不透风。

“你怎么会在这里?”唐茹将刚刚说了一半的话,

有始有终。

池仁合上了医药箱,将被子向下拉,连唐茹的一双玉足都盖了上。他敢作敢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唐茹坐直身,酥胸不经意地半露:“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到底为什么?”

池仁背过身,整理一地狼藉:“我们是朋友。”

“你就不怕,有一天我会离不开你吗?”

“不怕。”

“但我怕。”唐茹拉拢了浴袍的领口。刚刚她的“不经意”也是如假包换的,她可以不拘小节,但池仁的那个“她”,不可以。

池仁像个虔诚的教徒:“小茹,我不会离开你。”

唐茹暗暗掐了一下大腿,疼。她知道池仁对她好,对她有求必应,她知道他会给她所有,但……甚至包括他这个人吗?而有时候,诸如迎刃而解,诸如不费吹灰之力,诸如万事亨通,真的会让人以为是在做梦。

而当夜,唐茹的梦,仍是她一个人做的。

即便池仁和她双双穿着浴袍,即便她都在**了,即便她二十一岁,不再是个孩子了,而他也说了他不会离开她,但他还是在她安然入睡后,离开了她,回到了他的312房间。

唐茹也是真的安然入睡了。这是她第一次,先于她身边的男人入睡。

翌日,池仁送唐茹登上了飞往上海的航班。他答应她,一有时间,他就会去看她。唐茹一瘸一拐,又一步三回头,到底,又转身投入了池仁的怀抱:“总有一天,你会把我们小时候的故事讲给我听,对不对?”

池仁抬手,拍了拍唐茹的脊背,不置可否。

那段往事,是分担,抑或是分享,他还不能妄下定论。

唐茹以退为进:“但就算你是个骗子,我也认了。”

池仁浅笑:“下次吧,下次我讲给你听。”

唐茹志得意满,一旦他将那段天知地知,他知“她”知的往事向她和盘托出,她便等同于拆除了她漫漫前路中最防不胜防的那颗定时炸弹。总之,到目前为止,她还是拿着一手的好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