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之后,言小橙本来是想着要去上课来着,但是君泽那边一个电话,就把她给叫走了,云皓辰不放心她单独跟君泽或者阳亦行相处,也跟着一块儿过去了。

此刻,位于京城最中心的南海会馆内,气氛诡异异常。

紫檀木雅间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檀木椅上喝着茶,这种百年老号的茶几乎是可遇不可求,喝一口很可能就意味着是这种茶的最后一口。

清雅男子却是呈现出苍老的病态,他不急不缓的品着杯中茶,茶味幽静阴柔,很对他的胃口。

少年则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流动的川流不息的车流,眼神幽暗阴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轩,这些年,我是看着你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这其中你用的那些手段,我大致都是清楚的。”病态男子终于打破了沉默,轻声道。

他的视线瞥了眼窗口那道修长的身影,收回视线,语重心长的继续道:“我知道,自然那几个老头子也都知道。”

能够如此跟司徒轩说话的男人,唯有赵家赵承修,病态苍白的脸上神色清淡,嘴角似乎还带着微笑。

“一点都不奇怪。”司徒轩冷笑。

“既然你明明知道我们都在看着你做事,你为什么不懂得韬光养晦一点,收敛小心一点,谨慎沉稳一点?”赵承修皱眉道。

一个未来国家领导人的培养,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这需要漫长的考察,也许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

本来跟白家相比,他就没有了优势,现在又一次次因为急功近利而做出错事来,那边已经不能容忍了。

“我为什么要顺着你们的意思做个傀儡?白谦镜可以,我不行。”司徒轩轻笑,轻柔的声音偏向阴冷,可却能让人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压抑,压抑着他随时可能到临界点的怒意。

深藏在心底的恐惧跟恨意全都汹涌而出,现在是准备教训他了吗?他们以前干嘛去了?他靠着自己的

力量独自跟白家抗衡的时候,他们又在哪里?在幕后看戏么?

“你该知道,你是谁。”赵承修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识过,自然不会对司徒轩的情感波动有震惊。

他轻轻皱眉,有点吃力的放下紫砂壶茶杯,说了一句很简单的话,你是谁,不带有疑问语气,只是在纯粹的提醒他而已。

“我是谁?”司徒轩突然转身,眼神阴婺,笑意森然:“赵承修,你倒是说说看,我是谁?”

“司徒家子孙。”

赵承修自己给自己沏茶,却不瞧司徒轩那张狰狞的脸孔,淡淡的四个字,连他这个局外人说出来都觉得沉重。

若是当局者呢?

赵承修不禁叹息,这四个字,所包含着的,是一段说不尽的坎坷和血泪,任何一个权利中心的老人,想必都对此有自己的感慨。

可也是这四个字,禁锢了面前这个少年的一生,他从出生起就被冠以这个姓氏,也注定了他从出生起就肩负的重任。

“哦~~我原来姓司徒。”

司徒轩神经质的笑起来:“这真是一个很光荣的姓氏,怪不得这么多大佬元老们盯着我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司徒家小子,还不是因为我姓司徒,A国姓司徒的没有一亿也有千万,为什么要盯着我一个人?司徒家子孙,好一个司徒家子孙!赵承修,信不信我杀了你?”

赵承修淡然一笑,喝了口茶。

在他看来,疯狂状态下的司徒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冷静时候的司徒轩。

赵承修心平气和的咽下一口茶水,这司徒家小子,如果不是那么极端,该多好啊,那将是一个近乎完美的政客,如果可能有机会,他还将成为政治家……

跟孟君比起来,他缺少的,就是冷静,孟君能在极端恶劣的情况下冷静的分析事情的利弊,找到最好的突破口去解决问题。

而他,碰到事情时,解决的方法就极端的多。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杀

你,你之所以能坐在这里陪我喝茶,不过是他不想你死而已,就这么简单,我真的很想你死,想孟君死,想白谦镜死,你们都挡着我的路,但是他说,你们不能死,所以你现在活着,真该好好的谢谢他。”司徒轩自言自语道。

“他?”

赵承修很敏锐的察觉到他似乎不小心遗漏的东西,下意识问道:“你说的是谁?”

“你不配知道。”

司徒轩耸耸肩冷嗤,刚刚聚集起来的暴戾似乎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不输于赵承修的宁静淡泊。

他坐下来:“赵承修,我知道你的疑惑,在你看来,似乎我只要小心翼翼做个听话的棋子,也许,十年之后我就能进入中心圈子,二十年之后我就能升任内阁,运气好的话,我就能坐上那个位置,是不是?你们控制不了白家,难道就能控制住我吗?”

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傀儡而已,这世上有这么多人想要坐上那个位置,不惜一切代价一切手段,他也是。

可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权利,而不是仅仅做一个听话的工具而已。

“白谦镜之后,我们不会让白家再有人坐上那个位置的,你都知道,为什么要操之过急,做出那么多完全没有必要的画蛇添足之举?”赵承修望着这个能够瞬间转变面孔喝气质的少年,发现他其实并看不懂他?

檀木桌上放着厚厚一叠资料,这之中全都是司徒轩的污点和灰色记录,寻常人一张这样的白纸,就足够丢进监狱里呆个几十年。

“说吧,老头子们准备怎么办?兴师问罪关我一辈子?还是直接枪毙来个一干二净?”司徒轩轻笑道,倒了杯茶,俊美脸庞上竟然没有半分怯意。

“有句话说是哀其不新怒其不争,我对你,是哀其不新怒其太争,司徒轩,今天我不是以一个敌对身份跟你说话,现在我只是以一个太子d的成员跟你聊天,政治上人人都惟恐‘过犹不及’,哪个政治不倒翁是多事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