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饮智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说道:“砾,盼盼,马上就要上课了,你们两个回去吧!”

薄盼也掏出了手机看了一下,说道:“我不回去。”

“可是,盼盼,你前几天就有很多课程落下沒补回來呢!”葛饮智说道。

“那我也不回去。”说着,薄盼就坐在了祁佑迪的身边。

维砾看了一眼,说道:“小盼盼,小佑迪沒事情的,我们都会去好啦!”

“我说什么都不会回去的。”薄盼很坚定地说道。

葛饮智和维砾互相看了看,都沒有说话。

薄盼把目光从祁佑迪身上转移到了他们两个的身上说道:“你们两个回去吧,反正我都已经落下了,去听的话也不一定能听得懂,到时候有时间一起补回來好了。”

葛饮智似乎在心里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吧,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和砾就先回去了。”

“嗯。”薄盼应了声。

葛饮智推着维砾往外走,可是维砾却沒有挪动步伐,而是问道:“可以吗?小盼盼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可以的,佑迪等下醒过來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可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啦!”维砾说道。

葛饮智说道:“这里不还有校医老师吗?”

维砾看了看校医老师,她正在看书,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不过,小盼盼,如果等下要遇到什么情况,需要帮忙的时候,要赶紧打给我和小智智,好吗?”

薄盼点了点头说道:“嗯,你放心吧!”

维砾还是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然后才跟葛饮智离开了医务室。

薄盼坐在那里,看着祁佑迪,他的脸上比往日要沒有润泽许多,也许是生病的原因吧,可是,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呢?

“校医老师!”薄盼抬起了头,看向那边坐在办公桌前面的人,叫道。

校医老师抬起头來,看着她。

“校医老师,他为什么会发烧呢?”薄盼问道。

“可能是凉到了,感觉好像还有些累到了。”校医老师说道。

薄盼看着他,不对呀,这天气很热呀,怎么可能会凉到呢?还有,作为市长的儿子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做而变得累到了呢?

突然,薄盼想起來了。她记得这天晚上,祁佑迪一直都待在她们家小区内一直到很晚。晚上小区内,并不是很热,加上这两天下雨的关系,变得比平时的天气更加凉了起來。天呀,他该不会是……

那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坐在那里呢?为什么还要和万俟云打什么斗牛比赛呢?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说她是白痴,可是他自己又好的了哪儿去呢?

薄盼的心疼痛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绞在了一起,真是笨蛋,大笨蛋,彻彻底底的大笨蛋!

输液管里面的输液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薄盼静静地看着,希望这条蛆虫可以快点好起來,早一点醒过來。

也就在这个时候,校医老师站了起來,薄盼看着她拿起了手上的手机,走到她的面前,说道:“我有点事情先出去了,上面有的手机号码,如果有人找我,你就用那上面的座机给我打电话!”

薄盼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

校医老师看了一下那输液的情况,然后说道:“我会在他打完针之前回來的。”

“嗯。”

跟着,校医老师就出去了,走的时候也沒有换下那身白色的大褂。

房间里面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可是,尽管这样,薄盼也沒有开心起來。毕竟此时祁佑迪还在昏迷中,她又怎么能开心得了呢?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看到祁佑迪脸色渐渐地好了起來,可是依然沒有醒过來,是不是真的很严重呢?

真是的,一定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就很开心了吗?

薄盼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他们來这里已经半个多小时了,那瓶装满了药水的瓶子,还有很多很多的药水,估计还要打上一段时间吧!

不过,薄盼可不着急,她着急的是,祁佑迪能快点醒过來,这样的话,她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哦,对了,她似乎忘记了某件事情。于是,薄盼重新掏出了手机,然后找到樊霜的名字,发了一条短信给她,写道:霜儿,帮我请个假,我可能下午沒办法去上课了。

虽然这个时间请假有点晚,但是沒办法,她也是刚想起來的。

樊霜的信息很快就回了过來,那上面写道:盼盼,不用担心,小智智已经帮你请过假了。

葛饮智?薄盼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起來,她怎么沒有想到呢?只要有葛饮智在的地方,她根本就不用担心太多。因为他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特别的好。

薄盼刚准备把手机放回兜子里面的时候,又震动了一下,薄盼打开,那上面还是樊霜的信息,这些写道:盼盼,你是在医务室吗?佑迪同学怎么样了?

薄盼飞快地舞动着自己的大拇指写道:已经打上针了,应该沒什么事情了,只不过还沒有醒过來而已。

樊霜的信息又很快地回來了:那就好,盼盼,好好照顾佑迪同学吧!

薄盼回了一条信息,写道:嗯,霜儿,你好好上课吧,不说了!

跟着,就沒再收到樊霜发來的信息。薄盼在确定她不会发來信息的时候,把手机放回了自己的兜子里面。

然而,就在余光中,她突然看到有个人睁着眼睛。她往祁佑迪那里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已经醒过來了!

薄盼有些激动地问道:“祁佑迪,你什么时候醒过來的?好了吗?”

祁佑迪移开了她的目光,薄盼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來。

是呀,她之前都跟他说过,自己是万俟云的未婚妻了,现在又來这样担心他,是不是很让人觉得无耻呢?虽然,她并沒有和他说分开,而且她也不可能说分开,但是这样下去,总归是不好的。

祁佑迪也看到了她的目光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道:“刚醒过來,我怎么会在这里?”

薄盼听到他说话,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已经发烧到四十度了,而且刚刚还晕倒在篮球场上。祁佑迪,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难道他都不知道,他这样的做饭会让她很心痛吗?

可是,薄盼不敢说,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胆小鬼,居然连这样的话也不敢说出來了。

“我沒事了,你回去吧!”祁佑迪冷冷地说道。

薄盼愣在了那里,说道:“你在生我的气吗?”

祁佑迪的眼神看向洁白的墙那边,说道:“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生你的气。”

薄盼的心仿佛是被针扎了一下的疼痛,她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可是我……”

“事情是怎么样的,都无所谓,但是我讨厌你这种逃避的态度。”祁佑迪截断了她的话说道。

薄盼错愕地看着他,跟着嘴角染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说道:“是呀,我也很讨厌自己这样逃避呢,以前,我遇到过什么事情会逃避呢?可是,现在我除了整天逃避,就是逃避,你讨厌我,也是很正常的。”

祁佑迪也有些错愕地看着她,沒想到她会承认了下來。他那深黑色犹如深夜无垠的夜空般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忧伤,仿佛是替薄盼难过的。

“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你晕倒那一刻,感觉天好像塌下來一般!你知道吗?我从來都沒有过这样的感觉,就连万俟伯伯救下我去世的那一刻,我也只不过是很痛苦很内疚。可是,你却让我体验了另一种感觉。”薄盼慢慢地说道,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來。

祁佑迪看着她,深黑色的眼神中更加疼痛了。

“也许,对于这件事情我真的很笨,笨到用伤害三个人的方式來解决这个问題。但是,我也不想这样。我和万俟云之间的那种感觉和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让我根本就沒有办法做决定。我承认,我在动摇,但是,不管怎么动摇,我发现我的心都还是在你那里的。又或许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其实我根本喜欢的万俟云小的时候,而不是现在。而我,之所以会为了你这样心痛,是因为……”

薄盼的话还沒有说完,祁佑迪一下子坐了起來,拥抱住了她说道:

“熊猫,不要说了,我明白了!”

薄盼那压抑已久的泪水,终于从眼底滑落了下來。

“祁佑迪,我不想再离开你了,真的再也不想离开你了!”

“傻瓜!!”说着,祁佑迪又把她拥得紧紧的。

薄盼眼底的泪水越來越多,从來他都是骂她白痴的,可是今天却变成了傻瓜,一股热热的暖流在她的心底悄悄的划过。

他们两个就这样相拥着,久久地沒有分开。那瓶透明的药水依然在顺着输液管往祁佑迪的身体里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