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盼转过头,尽管房间的窗帘已经挡上了,但是还看得到外面还是有些亮的。她说道:

“嗯,你过來吧!”

对面的樊霜似乎很兴奋,说道:“好的,盼盼,你等我。”

跟着,薄盼挂上了手机。

只要不是祁佑迪和万俟云來说看她就好,其他的人多少她还是能接受的。当时,她说的谁也不想见的“谁”,其实指的就是他们两个。因为她还是沒有想好到底如何面对他们。

薄盼挡在那里几乎还沒有到两分钟的时间,一个人就推开了门,风风火火地闯了进來。

“盼盼,盼盼,我是霜儿,我來了!”说着,那个人一下子扑了过來。

薄盼根本沒想到她会这样,身体被压的一时有些喘不过气來。别看樊霜别是长的小小的,可是这一压感觉还挺重的。

“霜儿,我……”

薄盼的话还沒有说出來,就被对方给打断了。

“盼盼,你知道吗?你这两天沒有在学校,我真的很想你呀,总是感觉少了些什么。我一回头,就看到你的位置空空的,我真的好难受好难受。”

薄盼的心突然间温暖了起來,她说道:“霜儿,我……”

然而,樊霜还是沒有让她说话,继续用力地抱着她说道:“呜呜,可恶的盼盼,你怎么都沒有告诉我你发生的这件事情呢?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真的好担心好担心你,你不是说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吗?你都不告诉我,好沒有义气啊!”

薄盼虽然心里是挺感动的,但是这样被压下去的话,貌似她还沒想自杀呢,估计就被她压死了。

“霜儿,我……”

“嗯?盼盼,你想要说什么呢?”

这回总算是给薄盼说话的机会了。

“霜儿,你压得我好重,我喘不过气來了。”薄盼很艰难地说道。

樊霜看了一下自己的下面,就好像中间有了弹簧一般,一下子站了起來。

“盼盼,对不起,我刚刚太担心你了,所以什么都给忘记了。”

“沒事。”薄盼说道。

樊霜偷偷地看着她,然后试探性地问道:“盼盼,你还好吗?”

“嗯,还好。”薄盼说道。

“你骗人!”

薄盼愣怔地看着她。

“你明明都已经恢复记忆了,而且还是那么可怕的一个经历,虽然你比平常人还要乐观开朗,可是那件事情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的,包括你也一样。”樊霜大声地喊道。

平时的时候,除非是关于薄盼的八卦,基本上都是薄盼这样对她说话,可是今天却换了过來。

薄盼问道:“霜儿,你也都知道了吗?”

“不是我都知道了,是咱们学年的学生都已经知道了。”樊霜告诉着。

“嘎!”薄盼无比震惊地看着她。

“那天你们发生的事情被咱们学年的一个男生看到了,他当时也在那个医院看病,回來跟我们讲的。”

薄盼不禁苦笑,她都这样了,居然还有人拿她的事情当成笑柄一样说來说去。也许这就是这样的社会吧,即使是在学校里面,那也不是一个小社会吗?

“盼盼,我不知道你和万俟云居然有那样的过往,可是这样的话,你还喜欢他吗?”

樊霜的话一下子把薄盼给问住了,她还喜欢万俟云吗?还喜欢吗?

小的时候,她确实是很喜欢他,那个像大哥哥一样的人,总是会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每当她有危险,他总是会跟在后面,那个时候,她甚至想着永远都可以和他在一起下去,所以才互相定了终身。而且,他们这样的关系也沒有招到大人的反对,反而大家都很喜欢这样。可是,自从万俟伯伯出事的那件事以后,他们就再也沒有见过面,这些年虽然前几个月和万俟云相处的时候,知道他一直都在月蟾市生活,但是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让她非常不熟悉的人,那么,她现在还喜欢她吗?

“盼盼,有的时候,小时候毕竟是小时候,那都是一些小孩子的事情,长大了之后我们可以忘记的。”樊霜慢慢地说着。

“可是,霜儿,我们的事情是不可能忘记的。”薄盼在心里os,我们的事情和任何人发生的事情都是不一样的。如果他们仅仅是因为小的时候互相许过承诺,可以当成玩笑,那么关于万俟伯伯的那件事情呢?

“但是,盼盼,如果你不能忘记的话,那么佑迪同学该怎么办呢?”

这就是薄盼为什么觉得难以面对祁佑迪那条蛆虫的原因。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

“在他们两个之中,你必须选择一个,如果是佑迪同学的话,那么,你尽快跟万俟云告别;如果是万俟云的话,那么,也要尽快跟佑迪同学告别。”

薄盼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如果是跟万俟云告别的话,她似乎根本就做不了那个决定,毕竟她曾经害的他的爸爸离世;如果是跟祁佑迪那条蛆虫高必的话,她更做不到,因为,她知道,那样的话她会很心痛很心痛的。

她不能想了,真的不能想了,再这样想下去,她的头疼病可能又犯了。她不能像,对,她坚决不能想。

“虽然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些很残忍,可是盼盼,人不能总活在以前的世界,既然人活着,就要往前看。”

往前看吗?可是,她根本就做不到呢?她的脑海里面依然会出现那五个大字。

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薄盼用力地摇了摇头,然后很艰难地说道:“不要说了,霜儿,不要说了。”

樊霜看着她的这个样子很是难过,蹲了下來,很担心地看着她,说道:“盼盼,对不起,我知道这些话说出來一定对你伤害很大,你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不应该说这些,可是,你能逃避的了现在,还能逃避得了一生吗?”

沒错,葛饮智也是这样说的,说她一直都在逃避。可是,她是在逃避吗?好吧,就算她在逃避,那么,她如果要面对的话,谁來告诉她,她应该怎么选择?还有,那每时每分每秒都会浮现在她脑袋里面的画面又该怎么样才能面对呢?

随着记忆的恢复,她也记起在月蟾市的时候,万俟云带着她去看过万俟伯伯,虽然墓碑上的相片笑起來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可是她就是沒有办法原谅自己,真的沒有办法原谅。

“霜儿,我不想提了,我不想提了,好吗?”薄盼再一次拜托地说道。

“盼盼!”樊霜那样难过地叫着她。

也许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乐观开朗的女孩,她只不过就是一个不懂事还特别任性的人,只要她想做的,谁都拦不住她。从小到大,每次说要去做正义感的事情的时候,都是在闯祸,而收拾烂摊子的人却是万俟云。长大了,她总算是有几次成功了,可是其他的时候不都是在闯祸吗?

她根本就不是他们眼中的那个美好的人,他们都被骗了!

沒错,当时那枚戒指对她來说真的很重要,但是,她就是不听万俟云的劝告,非要跑到海边玩,最后掉了下去的时候,还被正好翻滚过來的海水冲了进去。她就那样一直地跟一直地跟,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找到。可是实际呢?她不但沒有找到,甚至还……

薄盼的身体又开始打哆嗦起來,而且似乎比以前严重了。

“盼盼,盼盼,你怎么了?”樊霜沒见过这样的她,一时慌了地叫着。

薄盼沒有反应,还是在蜷缩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地都锁着。

“盼盼,盼盼!”樊霜不断地叫着。

可是,薄盼根本就听不到,她的脑海再次被那些狂风卷狼的回忆给侵蚀掉了。

“盼盼,你不要吓唬我,我不过是想过來看看你,顺便才说的那些话,我本來应该不说的,可是我看到佑迪同学和万俟云每天都是一副不理人的样子,看着很着急,所以才会说的。盼盼,我错了,你不要吓唬我好吗?”

然而,薄盼已经完全了沒有反应。

樊霜看到这样,只好跑了出去,把蓝沁和薄强找了进來。

“我,我真不是故意这样的,阿姨,叔叔,我们应该怎么办呀?”樊霜着急地问道。

蓝沁走了过來,轻轻地拍着薄盼的头叫道:“盼盼,盼盼,你怎么样?”

薄盼抖索的好像是身子处于了零下几十度的冰窖中,样子看起來很让人心疼。

蓝沁见沒什么效果,看了一眼薄强,薄强也在叫着她:“盼盼,我是爸比,你是不是又想到那些事情了?不要想了,那些都是过去了,盼盼,你相信爸比,一切都会过去的。”

还是沒有成功。

樊霜着急地看着,也伸不上手,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蓝沁和薄强两个人努力了一会儿,始终都沒见什么效果,最后,薄强说道:“老婆,不如我们给盼盼吃那个药吧!”

“不行,我不能给她吃,她是我的女儿,我相信她,她一定能挺过的。”蓝沁很坚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