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盼一路是奔着下去的,每路过转弯之处,见沒有光亮的时候,她就用力地跺了一下脚,然后继续跑下去。不一会儿的时间,她就从楼里面跑了出來,看到那里的祁佑迪,也直直地跑了过去。

而祁佑迪也听到了楼里面有人跑出來的声音,有很强烈的预感是薄盼,于是,站了起來。

就在两个人四眼相会的那一刻,薄盼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气,还是根本就沒有用大脑思考过,直接扑到了祁佑迪的怀里。当然,后面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祁佑迪也紧紧地抱住她,把自己的下颚紧紧地压在了她的肩膀处。

他们就这样久久地抱着,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好像时间也停止在了那一刻。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似乎有人开口了。

“我错了……”

“我错了……”

薄盼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祁佑迪,而祁佑迪也用他那深黑色的眼瞳看着她。

他们两个都沒有想到,彼此会同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于是……

“你说什么?”薄盼不确认地问道。

“我说,我错了。”祁佑迪和她在一起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承认着自己的错误,也是第一次有着歉意和内疚的眼神。

薄盼美丽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的光芒。

“熊猫,对不起。”

薄盼真的等了这句话已经很久很久了,以前他也说过,但是那是在她喝醉了的时候说过的,那种感觉和面前的这种感觉非常不一样。为了这一句话,薄盼甚至做出了太多太多任性而不负责任的事情,而如今总算是得到了。因为她知道,祁佑迪是那么骄傲的人,如果他真的说了对不起,那么就是真的知道了自己的错误。

“对不起。”她也这样说道。

祁佑迪看着她。

“祁蛆虫,真的很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任性,说走就走,甚至也沒有顾虑到你的感受。”这一次也是她第一次真正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傻瓜!”说着,祁佑迪又一次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薄盼也闭上了双眼,享受这一刻的幸福。

真的,本來她应该是那种看起來很男生的女生,可是这几天在月蟾市的时候,她才发现,很多的时候,她更希望自己是一个小女生,可以整天有个男生在身边保护者自己。沒错,万俟云也的确能保护自己,但是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她要的是男朋友的保护,而这个保护也只有祁佑迪能做到。

两个人就站在那里,互相抱了很久很久,然后才坐了下來。虽然两个人刚刚已经有过亲密接触了,可是坐在那里的时候,薄盼还是会不好意思,她的眼睛偶尔瞟向了祁佑迪的肩膀。其实,如果是别的女生的话,这个时候一定会很自然地把头靠在上面了吧,可是,她为什么就不能呢?

哎呀,什么时候这么扭捏过了呢?真是的。

祁佑迪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嘴角只是轻轻地上扬着,并沒有说些什么。

气氛一度变得暧昧起來,每次这样后的他们,都是这样的气氛。

薄盼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知道自己身体上的温度好像在不断地增高,貌似能煮熟一个鸡蛋的样子。

“那天……”祁佑迪开口了。

“嗯?”薄盼尽量让自己放轻松地看着他。

“在你走的那天晚上,我把你丢下來,不是故意的。”祁佑迪说道。

说到这里,薄盼还是有气,但是她却真的想不起來,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才会弃她而走呢?

“因为我早已经看出來了,你心不在焉。”

薄盼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什么时候看出來的?”

“很早了,也许在你第一次玩失踪的时候,我就看到了,甚至也开始怀疑,你可能有事情瞒着我,我每次问你的时候,你都在躲避。而且,那天晚上,你根本就沒有和樊霜有约,而是想要去和万俟云汇合吧!”

薄盼有些尴尬地看着他,原來她所有的变化都已经掌握在他的眼里了。

“本來我以为那天晚上你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可是沒想到,你还是选择了骗我。于是,我一气之下就离开了。但是,之后我就开始后悔了。如果不是我的一时气愤,你也不会在这几天消失吧!”祁佑迪说道。

尽管薄盼还是觉得自己去了一趟月蟾市很对,但是听到他这样说,她的心居然有些内疚起來。毕竟,她骗他在前,虽然她的骗也是因为他一次一次对她的态度。

也许他们两个人都太过于强势,祁佑迪可能更适合一个比较温柔、拥有小女人观念的女生,而薄盼也适合一个比较温和一些、痞气好一些的男生。可是,爱情就是这么的奇怪,偏偏就让执拗起來特别执拗、脾气臭起來特别臭的两个人联系在了一起。

好在,只要有一方肯让步,大家记得勤反省,还是对彼此相处有好处的。

“对不起!”薄盼又一次说道。

今天两个人好像就是要把所有的“对不起”“我错了”说完了一样,拼命地承认着自己的错误。

“沒关系,反正我也有错。”祁佑迪说道。

难得两个人都这样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

“祁佑迪!”薄盼叫道。

“嗯?”他看着她。

“你以后打算怎么做,又想到吗?”这是薄盼最关心的问題。

“我会尽量改掉自己霸道的一面。”

“可是能改掉吗?”

“我是说尽量。”

真的,薄盼听到这句话真的要气疯了。可是她必须忍,对,必须忍,她的妈咪说过的那句话(这就是要看你自己的控制能力了,尽量不要沒说上两句呢,事情沒有解决完,跟着就又吵了起來,然后新的问題就出现了。俗话说,相爱容易相处难,相处是一门学问,你必须要学好这一门学问。不管是对你将來在社会上的生存,还是其他方面,都是很有帮助的),她一定要牢牢的记住。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薄盼突然想起,是不是祁佑迪说的意思是,只是字面意思,而其实跟她想的是不一样呢?

于是,薄盼问道:“你说的‘尽量’,是尽你最大的努力吗?”

“嗯,有些性格一旦形成,可能有所改变。”祁佑迪解释着。

天呀,原來真的是这样!以前,她根本就不用大脑思考,所以每次她和祁佑迪说话的时候,才会沒说上两句就吵了起來。真的,原來两个人都有问題。

嗯,既然祁佑迪说要尽量改的话,那么她是不是也从现在开始尽量改一下了呢?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祁佑迪突然转头看向她,问道:“在月蟾市,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什么?”薄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是和从前不一样了呢?”

“你是指哪方面?”

“你平时说话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语气。”祁佑迪说道。

“可是,你说话也不是这个语气呀!”

“所以,我才问你在那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沒发生什么呀!”薄盼真是很奇怪,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忽然这样问。

“真的沒发生什么吗?”祁佑迪研究地看着她。

“真的沒有呀,你说应该发生什么呢?”薄盼反问道。

祁佑迪转过头去,似乎在想些什么,然后又转回了看她。薄盼被弄得莫名其妙。

“我妈今天去你家了?”不一会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

“嗯,对呀!怎么了?”

“我妈说什么了?”

“那个……”总不能告诉他,市长夫人是來替他向她道歉的吧!对,这事情不能说,坚决不能说!

“沒什么,就是过來看看我,我这不是从月蟾市刚回來吗?”薄盼的撒谎技术可是一流的。当然,她撒谎的时候沒发现吗?其实都是善意的谎言。

“对了,你好像给我妈我爸,还有砾、智带礼物了,为什么沒有我的?”祁佑迪问道。

“哎呀!”薄盼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怎么了?”祁佑迪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她。

“我刚刚着急跑下來,给忘记了。”薄盼说道。

“真是猪脑袋。”

“喂,祁……”薄盼刚喊道这里,就觉得很不对劲儿。天呀,不是说好了,不能吵架,不能吵架的吗?可是,他说的话有的时候真的很气人呀!好吧,好吧,她忍,她忍,她用力地忍。

“怎么?”祁佑迪似乎又恢复到了原來的样子。

哼!薄盼还是在控制自己的能力。

等到她控制到不能再控制的时候,笑着问道:“祁佑迪同学,现在似乎已经是十点多了,你是不是应该回家了呢?”

其实,薄盼在心里早已经这样喊起了起來:祁蛆虫,你赶紧给我滚回家去!

但是,不行,不能这样,她要改变,对改变!

于是,她朝着他又笑了笑。

祁佑迪被她弄得莫名其妙,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头,说道:“沒有发烧!”

“喂,祁……”薄盼一下子软了下來,笑着说道:“快点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祁佑迪看了看时间,然后说道:“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过來接你。”

跟着,他就站了起來,似乎今天的反省根本就沒懂得自己应该在哪里改变。

“那,明天见!”薄盼绽放着一脸很是“虚伪”的笑容说道。

祁佑迪在转身的前那一刻,说道:“记得回去吃点感冒药,好了,我先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薄盼再也忍不住了,太可恶了,太可恶了。啊啊啊……她一定要好好地骂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