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愚蠢的问题,”这么说着,骨魔艾比斯就低伏下了身子,他将那一双锋利的白骨手向前伸展了出来,就连他背后那如同蝎子一般的大毒蛰都高昂了起来,“这里是竞技场,”艾比斯说,“带你来到这里当然是来战斗的,我们先打上一场,我要看看你的实力和你的胆子是否相配,以此来决定稍后到底是拷问还是交谈。”

“先打之后再说吗?”巴尔抽出了腰间的长刀,“这个习惯我很喜欢。”

“碰!”一边的场地之上,一名骨魔猛地敲击一刻硕大的恶魔头骨,发出了一身沉闷的鼓声,宣布角斗开始。一时之间,场地边影影绰绰的多出了不少骨魔,他们安静的坐在观众席之上看着两名角斗者。

“听到没,鼓声响起了,那么角斗就已经开始了,”艾比斯说,“可不要东张西望啊,这样你会很快就送命的。”

骨魔的话语刚刚结束,巴尔便感到了空间一阵异样的波动传来,但他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异变就发生了。就在一眨眼之间,骨魔就这么突兀的消失在了巴尔的面前。这并非是太过快的速度,也并非是隐形之类的法术,就在巴尔大睁着眼睛准备看清楚敌人到底去了那儿的时候,艾比斯的骨手就已经从巴尔身后插入,猛地从巴尔的身前刺出。

骨魔艾比斯瞬息之间就来到了巴尔的身后。

战斗但攻击并没有就此结束,艾比斯的手如利剑,在猛地下蹲的同时单手下斩。这可怕的攻击首先是从背后将巴尔的心脏击穿,随后又从巴尔心脏处向下将巴尔一劈为二,一时之间鲜血四处飞洒,几乎将骨魔的白色身体染成红色。蹲下的骨魔还没有结束他的打击,艾比斯身后那巨大的毒蛰毫无预兆的如同毒蛇一般的猛的向着巴尔的脖颈处刺了过去,毒蛰轻易的从巴尔的从身后将巴尔刺穿,随后毒蛰突然的拔出,再刺,再刺,再刺,不停的刺击。艾比斯的毒蛰对着巴尔的脖颈发起了高速而又猛烈的刺击,眨眼之间巴尔的脖子上就多出了一条密集的小孔,仿佛是被缝纫机上的针定过一次一样。艾比斯的毒蛰轻松的向上一挑,巴尔的头颅就这么离开了身体,飞上了天空。

“我早说过,不要四处张望,”艾比斯冷冷的说道:“生和死仅仅只有一步之遥,眨眼之间一名强大的魔鬼就这么死去了,生活还真是寂寞啊。”

此时,艾比斯已经能够确信这个让自己感到顾忌的魔鬼已经死去了。纵然魔鬼有着强大的恢复力,但没有生命能够在受到如此重伤,在心脏被刺穿,身体被劈开并且咋头颅离开身体之后还能存活。

纵然是强大的魔鬼也不行。

此时场边巨大的嘘声响起,所有的骨魔都在咒骂着艾比斯。他们用最粗俗的手势对着艾比斯比划过去,每一个骨魔对咒骂着的艾比斯竟然胆敢如此比赛。

角斗不同一般的生死角斗,大部分角斗士的训练之中不单单只有战斗技术的训练,同时还有老手告诉你如何去调动观众们的情绪。一次角斗不单单是一场生死搏斗,同时也是一次激情的演出。就像现代拳击,如果两名拳击赛在三分钟之内就能分出一拳干掉对手分出胜败那么这样拳击赛谁又会去看呢?

“这个混蛋艾比斯,你就不能把比赛时间延长一些吗?”

“自从上次战斗之后角斗场已经好久没有演出了,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名魔鬼,竟然眨眼间就死了!艾比斯大人您就不能珍惜一下对手吗?”

“什么!天杀的,角斗已经结束了吗?我***听到鼓声就赶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该死的,这是角斗啊,哪能眨眼间就结束了。”

艾比斯张开的双臂,站在角斗场的中心旋转着,仿佛在欢迎每一句咒骂,享受着没一声呼喝,好一会儿他似乎才满足了过来,此时艾比斯对着众人高声喊道:“狮子搏兔,也要用尽全力,这就是战斗,这就是我的战斗方式。”

所有的骨魔观众都没有想到艾比斯这家伙竟然胆敢还嘴,他们呆了一会儿,一时之间角斗场安静了下来,但在下一刻更大的咒骂声在角斗场之中回荡了起来。

“实在是太嚣张了!”

“我们不要看狮子搏兔,我们要看猫戏老鼠!”

“这里不是战场,而是角斗场!混蛋艾比斯,不要把你奇怪的观念带到这里来让我们空欢快一场!”

虽然现如今他已经是城堡的实质上的主人,但所有的骨魔都仍然将它看做是当初的那名守卫队长,艾比斯也乐于这样,这从他时常离开那空荡的城主府而到城门口去继续守城门就能看出了。

而骨魔敢于咒骂他们的长官和上级也是因为这里是角斗场上,角斗场这一场所算的上是地狱之中最为特殊的一个地方,一旦魔鬼进入到了角斗场之中,那么他的权势,地位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了,站在角斗场中心的人仅仅是一名角斗士而已,而观众能够对角斗士说出各种出格的话语,在这一时刻,仅仅只有观众与角斗士,秩序在进入到角斗场的时候巧妙的分离而又重新组合了起来。

艾比斯享受着众人的呼号与咒骂,在他看来,这就是自己强大的象征。但在嘈杂的呼号声之中他应道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那是痛苦的呻吟声。

呻吟声来自于不远处的尸体。

艾比斯惊劾的扭过了头,死死的盯着那具尸体,努力的在嘈杂的咒骂呼号声之中去区分那一丝呻吟。

呻吟声虽然十分微弱,但确实是存在的,难道这么魔鬼还没有死?巴尔到底是魔鬼还是什么别的奇怪生物,生命力强到这种可怕的地步就不仅仅是离谱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更让艾比斯感到害怕的是巴尔的尸体竟然在缓慢的,但确实是一点点的变化着。

但这种变化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加快着,只是几乎所有的骨魔都将注意力放在胜利者的身上,没有人会去注意死去的失败者的样子。

很快的,巴尔的尸体就逐渐的干瘪,缩小,最后变成了一名瘦小的小魔鬼。

小魔鬼的手断了一只,正咬着牙躺在地上发出低低的呻吟。

几乎所有的骨魔都看到了艾比斯的异常,他们随着艾比斯的眼睛也看到了这一幕。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到惊愕的时候,空中一道细小的影子如同利剑一般的向着艾比斯俯冲而下,那是一只魔渡鸦,正是那只曾经停留在巴尔身上的魔渡鸦。

魔渡鸦的身形在空中变化着,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人类的样子,长刀在空中如同闪电一般的一闪而出,如同奔雷一般的向着骨魔艾比斯猛斩而去。

但此时的骨魔艾比斯却仍然惊愕的看着变形后的小魔鬼,他看不到手持利刃从自己身后斜上方俯冲而来的魔鬼巴尔,他也不明白眼前的强大呃魔鬼怎么在眨眼间就变成了小魔鬼。

如果是在战场之上,艾比斯已经死。

但这里是角斗场,有无数人看着中心的表演,艾比斯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吸气声,那是集体到抽一口凉气而造成的巨大声响,他从观众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恐怖,不可思议与惊骇。于是艾比斯不需要转身就明白自己的大麻烦来了。

空间之中的奇妙波动再次传来,巴尔的这一剑斩空了。

落地后的巴尔缓缓的抬起了头,看着在远处安然无恙的骨魔艾比斯皱了皱眉头:“又是高等级传送术吗?真是让人感到讨厌的能力呢。”

善于战斗的骨魔几乎都拥有高等级传送术,他们能精确的将自己的传送到任何地方,由于是类法术能力,也就是说高等级传送术对于骨魔来说是一种能力,就如同吃饭喝水利用工具是人类的能力一样,骨魔在施展高等级传送术的时候不需要咏念出任何咒语,他们也不需要在施法的前一天晚上睡一个安稳的好觉之后在第二天的早上准备魔法。总而言之,强大的骨魔仅仅需要动一个念头,他们就能够将自己瞬间传送到另一个地方去。

在战斗刚刚开始的那一刻,骨魔艾比斯就是利用高等级传送术将自己瞬间移动到巴尔的身后,那时候巴尔感到的空间之中传来的奇异的波动便是艾比斯使用高等级传送术所带来的魔法波动。

只不过那时的巴尔是高高的站在圆形角斗场边缘的高墙之上,冷冷的俯视着感受着这一切的。

在看到这座角斗场的时候,巴尔就预料到的后续的发展,他明白自己的伪装必然是在那儿出现了问题,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发现的,但要和这些骨魔选定的对手打上一场是在所难免的。

而且巴尔并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就是,同你不了解的敌人去战斗是一件及其危险而且愚蠢的事情。

巴尔是聪明智慧的魔鬼,当然更多人称之为狡诈。但不论如何巴尔可不会去做一些愚蠢的事情。而此时魔鬼正愚蠢的主动率先走入到了角斗场之中。

此时骨魔忘记了了一句古老的谚语,“不要将你的视线从魔鬼的身上移开,那样你就永远无法确定魔鬼是否搞了什么鬼了。”

事实上在很多情况之下就算你一刻不停的看着魔鬼你也无法组织他们搞鬼。

骨魔没有用自己的眼睛盯死巴尔,所以巴尔很自然的就搞鬼了。小魔鬼在巴尔的要求之下变形成为了巴尔的样子,而巴尔则变形成为了一直魔渡鸦。

在战斗开始之前巴尔就飞到了高空,他要好好看看敌人的战斗方式,他要让自己的手下为自己尽量多去的一些情报。

于是巴尔看到了许多东西,由小魔鬼变形而成的巴尔本就没有多大的战斗力,在骨魔艾比斯的攻击之下没有丝毫的还手余地,好在骨魔的攻击基本都是巴尔身体的要害,不论是巴尔的心脏,还是他的头颅,还是半边的身体都仅仅只是是小魔鬼用自己的一只变形出来的。于是最终在小魔鬼付出了一只手臂的代价之下巴尔亲眼见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那边躺着的家伙是你的手下吗?”骨魔艾比斯看了看巴尔,又看了看恢复原型的小魔鬼刚泽冷冷的嘲讽道:“用自己的手下作为诱饵,为自己创造出攻击的机会,果然是魔鬼的做事方法呢。”

“探听并且获得情报那是他的任务,”巴尔淡淡的说道:“刚泽,你很好的完成了你的任务,回去后我会奖赏你的,所以现在你最好把你的手臂给接上,用不着继续哼哼哈哈的装可怜了。”

“狡诈的魔鬼,一大一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骨魔恨恨的说道:“生者就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你们的心中含有太多的杂念,你们都该死去!”

“算了吧,”巴尔冷笑着说道:“好像你就不是狡诈的魔鬼一般?”

“但是骨魔可从不会算计自己的同胞,”艾比斯说道:“我们仅仅只把仇恨倾泻到敌人的身上!”

“仅仅是敌人吗?别忘了还有无辜者,”巴尔说道:“而且你不要忘记了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说什么骨魔骨魔从不算计自己的同胞,你不觉得可笑吗?”

艾比斯一时愕然,他想不到任何话语来反驳巴尔。

巴尔耸了耸肩膀说道:“还是算了吧,同作为魔鬼,说谁比谁要高尚一些实在是没意义的事情。我们还是继续把,这里是角斗场,可不是众议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