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在世界之上的表现有很多种,不同的人在不同的位置之上展现着他们的各不相同的力量。

一名智者能将他的智慧变成一股力量,或许是一个思想,或者是一个发明,他们能永久性的改变整个世界,这改变将影响千百年。

一名国王拥有着无上的权利,他的权利则是一种力量。这力量能在闪念之间绝对千万人的生死。

一名高明的将军能将他的指挥才能化作毁灭的力量,他高明的战争艺术变化成的力量能够毁灭一个国家。

一名优秀的法师能够掌控这世间最神秘的魔法力量,强大的法师甚至能轻易的毁灭一个城池。

技巧娴熟的战士本身就是力量,他们的力量蕴涵在肌肉之中,只要他能手握武器,勇敢的战士甚至不惧怕同百人为敌。

而在地狱之中你如果想登上高位,如果想让自己的生命不被他人操控,那么你就需要除开智者之外的所有的力量。

而其中最为基础的就是个人的力量。

毕竟,在地狱十一铁则的第二条便是强者统治弱者。

现如今,在巴尔的血腥城堡的队伍之中巴尔还能算得上是强者。但这样的强大又能持续多久呢?

落星现在的力量巴尔并不知晓,但她既然能被称为魔法天才,就证明了她的实力本就不弱,而现如今她又一直在打法塔里学习精研,如果说起对于魔法的认识与看法落星已经远远的超越了巴尔。而这样的差距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的拉大。

堕天使瓦利斯现如今也习惯了他的新力量,在这之后,瓦利斯的力量会迎来一个增长的高峰期。这是地狱给予堕天使的奖赏。几乎每一个天使在其堕落之后,在一段时间之中他们的力量便会得到快速的增长,天使们一般将这个称为“地狱的馈赠。”更不要提本就有着可怕力量的炽天使弥塞拉了,在她的羽毛完全变色之后,她的力量也将增长到一个新的高度。

就连黑暗精灵沙娜恩的武技都有着长足的进步,这名有着无以伦比的战斗天赋的黑暗精灵已经让自己跨入到一个新的境界了。如果仅仅比较剑技的话,整个血腥城堡之中能和他相比的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还有黑玫瑰骑士团的首领独眼的伊蓓丝,巫妖海克福德,欲魔管家罗宾,狡猾的小魔鬼刚泽。

巴尔深深的明白,自己的这几个直属手下几之中乎没有弱小的家伙,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善茬。若想永久的统治他们,那么只有永远都比他们更强大。

强大有许多方法,不断磨练,刻苦的学习或者去经历生与死的战斗。在成为强者的道路之上没有一条道路是轻松的。

但巴尔却认为自己发现了一条捷径可走,那就是吞吃魔核。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吞吃魔核无疑等于自杀。纵然身体没有在魔核力量的冲击下被毁灭,但你的灵魂也必然会在隐藏于魔核之中那纯粹邪恶的冲击下崩溃。或许有些恶魔还会将自己部分的灵魂存放于魔核之中,如果巴尔吞吃了魔核,一个不小心,深渊炎魔锡安或许就能借助着巴尔的身体重生。

但巴尔却已经吞过了一个,濒临死亡的巴尔在吞食了恶魔博得的魔核之后不但没死反而还得到了魔鬼的身体与可怕的力量,活的越发的精神了。

既然吞了一个都没事,那么想必再吞一个也没什么大事吧。巴尔斜躺在魂石制造间的小沙发上这么想着,一抬手,就将魔核扔到了口中吞下了。

“唉,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巴尔的脑海之中一阵如雷般的说话响起,这声音巴尔熟悉极了,虽然很久没有听到这声音,但能在巴尔脑中与他对话的在这多元宇宙中也只有那一个人了。

这是蚩尤的声音。

但巴尔还来不及多想,魔核就在巴尔的腹中炸开了,强大的力量带着可怕的邪恶在巴尔的身体中释放了出来,一瞬间无止境的疼痛冲击着巴尔的每一根神经,他甚至连后悔都来不及,就昏厥了过去。

随即一道道血丝从巴尔的皮肤中喷射出来,在巴尔的身体周围越积越多,这些血色以奇异的规律运动着,缠绕着,最后织成了一个将巴尔环绕的血色大茧。

在印记城之后,巴尔再一次的进入到了血茧之中。

一会儿之后,小小的魂石制造间之中就只剩下了血茧那微弱的跳动声,仿佛是即将死去的心脏一般。

“这?这是在那里?”巴尔看着脚下的世界,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的疼痛还未消退,但在眨眼间世界就又变了一个样。

巴尔的脚下,是一片白茫茫的大地,远方由几笔浓墨勾勒出了一道道苍劲有力的山脊,墨色的水如同大河一般在不远处流淌着。就连那山上的松树与脚边的青草都是墨色的。

这是一个由单纯的黑与白所组成的世界,巴尔觉得自己仿佛是来到了一副水墨山水画之中。

“这里是你脑海中的一个世界,我仅仅只借用了一小块地方。”一个年轻人缓缓从墨色中出现,除开巴尔之外,他是这个世界中唯一带有色彩的人了。

来人穿着一身白色长袍,这人面貌如玉,峨冠博带,腰胯长剑。巴尔认识他:“蚩尤!”巴尔一口就叫出了来者的名字。

蚩尤苦笑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难得你还记得我。”

“怎么可能会忘记。”巴尔笑了笑说:“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吧。”

“彼此彼此。”蚩尤悠悠说道:“我也不过是苟活在你识海深处而已。”

“识海?”巴尔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说苟活?”

“所谓的识海,呃,你完全可以当作是大脑的一个角落。”蚩尤叹了一口气才解释到:“至于苟活么,那是因为就算是藏在这里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巴尔惊异道:“不可能吧,你可是蚩尤呢?蚩尤难道也会死?”

“不,你错了。”蚩尤纠正道:“是我要死了,而蚩尤却不会死。不过,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蚩尤确实是死了。”

“这,抱歉,太复杂了,我不太明白。你还好好的,怎么就…”

蚩尤并没有回答巴尔的话,反而问道:“你还记得你上次吞吃魔核的时候吗?”

“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我当时差点就死了。若不是你及时相救,现在我恐怕早就…”

“不必说了,你记得就好。”蚩尤继续说道:“我当初也不完全是为了救你,很大程度之上我也是为了我自己。这个世界并不接受我,反而我能感到了世界对于我产生的隐隐的排斥。起初这种排斥并不明显,但我知道自己的力量在缓慢的流失,无法抗拒。这过程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人类老去?”

“好比喻,就像是人类随着时间而衰老死去,这种情况本不该在我的身上出现的。在接替了你的身体与那恶魔博得,似乎是叫这个名字吧。与他大战一场之后,这种排斥就越发的强烈了。为了对抗这种能量的流逝,我必须从外界汲取能量。而就在那时,你竟然吞食了一颗魔核。在那魔核之中存在着强大的力量以及纯粹的邪恶与部分的恶魔的灵魂。力量对于我来说用处不大,毕竟在强壮的斗士也会老去,再坚硬的肌肉也会松软。相反的,那近乎于本质的邪恶与恶魔的灵魂对我倒是很有用。在吸收了那些之后我本以为会好一些,事实上当时的感觉确实不错。但没想到…”

“没想到还是不行吗?”

蚩尤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毕竟是来自于不同的世界,那些能量与纯粹的邪恶并非我能掌控的,只能消灭。再此之后我就明白了我的消亡已经是注定的了。”

“怎,怎么会这样。”

“我并非是这个世界的神灵,自然无法在这个世界之中存在。虽然由于你的原因我来到了这里,但终究还是要消亡的。”

“那,那是什么时候?”巴尔有些焦急的问道:“您不会现在就走吧,我和您才见过这么几次啊,我还想学习兵法,我还想听人说神州的故事,我还想学习刀术。我还想听您说话,如果您一走这个世界我可就只有一个人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是神州来的啊。”

蚩尤轻笑着说道:“不论在那个世界上,谁又不是独自行走的呢?你我道别之时,其实就在今日。”

“不会把!这怎么可能!”如此匆忙的道别让巴尔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有聚有散,也是人之常情。”蚩尤拍了拍巴尔的肩膀说道:“不过我有些话语倒想嘱咐与你。第一,以后再万万不要再吞食那魔核了。强者一途并无捷径,上次之事若不是我,你也早以死去,这次我仍然要为你挡这一劫。只是这一战之后,我也必须离去了。”

“什么,这么说是我害了你?”

“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哪里说得上害我。”蚩尤长叹了一声后说道:“如果事先与你说明,倒也能多活几年,但与其就这么苟且躲在这里等待死亡,还不如在走之前轰轰烈烈的大战上一场。与你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还有许多东西没能教你,实在是遗憾,不过好在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巴尔完全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告诉你的第二件事情,在这个世界之中,我给你留下了一件礼物。你只需不断的向东走,就能遇到他们了。能否取得它就要看你自己了。”蚩尤看着巴尔一脸迷惑的表情,笑着说道:“算了,都这种时候了,我就直说了吧,是两个对我帮助很大的人,如果你能折服他们,相信他们同样会给你很大帮助的。那么时间到了,你且后退吧。”这么说着,蚩尤就轻轻的一推,巴尔便瞬间腾空而起,就这么倒着飞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之上。

在蚩尤的前方,如宣纸一般洁白的大地突然被染成了红色,仿若被鲜血浸染过一般,那红色化作了火焰,腾的在黑与白的世界之中燃烧了起来,一会儿,一名深渊炎魔从火焰之中跳了出来。

随着深渊炎魔的出现,整个世界突然之间大变了样子,在蚩尤这一方,世界仍然是以水墨黑白为主的山水画;而在深渊炎魔那边,世界则突然变得多姿多彩了起来,由鲜血一般的红色做组成的火焰,大地被大火烧的漆黑一片,火苗上跳动着青色,天空则缓缓的变成了深紫色,由水墨勾勒出的松树瞬间被大火烧焦,化成了深蓝色的狰狞枯枝。

魔核之中的深渊炎魔找到了这里,他正在用他的力量将这片世界变成属于炎魔的世界。他也想将眼睛的两人杀死,只要他得手,那么作为魔鬼的巴尔就将会死去,而深渊炎魔锡安则会借助巴尔的身体重生。

但与深渊炎魔战斗的却并非巴尔,而是蚩尤。

蚩尤与深渊炎魔对峙着,此时的场景在巴尔的眼中仿佛是精通中西画技的高明的画家的精美作品,画面的一半是淡素的中国水墨山水画,黑与白是它所有的颜色,那是仅仅依靠一支毛笔所勾勒出的美妙世界,而另一侧则是色彩鲜艳的西方油画,各种色彩喷涌而出,争相斗艳。

不论是蚩尤,还是深渊炎魔,都没有过多的言语。短暂的对峙之后两人就打了起来。

巴尔远远的看着,他看着蚩尤手持五兵,他手中的兵器流畅的变化着外形,时而为刀,刀则凶猛果决,每刀斩下都能从深渊炎魔身上带起一溜鲜艳的红色;时而为枪,长枪直刺则如同蛟龙出海,枪花一抖又像是雨打芭蕉,在炎魔的身上开了一个有一个的坑洞;又时而化形为剑,剑走轻灵,只见蚩尤身形轻灵,长剑舞起,时而旋转,时而飘飞,峨冠博带,好不潇洒;偶尔又为戈,长戈凶猛,扎砍剃拉,将深渊炎魔逼得是哇哇乱叫。又时而为铠为盾,轻松的挡开深渊炎魔的长剑与火焰鞭。

强大的深渊炎魔在蚩尤的面前如同幼儿一般,不一会儿就被蚩尤打的浑身是伤,四处飚血,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没战一会儿,深渊炎魔就不堪受辱,一把抱住蚩尤自爆了。

金色的强光与四散的火焰过后,世界中其他的眼色缓缓的消退了。

巴尔却惊叫着的从山上狂奔而下,当他冲到蚩尤身边的时候,这世界已经恢复了黑白色。

还是那一副水墨山水画,蚩尤如同标枪一般的站立在那里,仍然是那一身白袍,衣服上一丝褶皱都没见到,刚刚的爆炸似乎对他没有一丝影响。蚩尤一脸的平静,恍如刚刚的战斗只不过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见到巴尔来了,蚩尤这才板起了脸。

“看到我刚才战斗的样子了吗?”蚩尤厉声问道。

“恩!”巴尔哽咽着点着头说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记住吧,记住我战斗的样子。”蚩尤说着:“记住你有我我华夏之人的魂魄,不论在那里,在何地,都要昂起头战斗到底,我等华夏之人,都有着骄傲的灵魂,要有强大的力量。切莫忘记我战斗的样子,切莫忘记。”

一阵风,带着落叶吹过。将蚩尤的身躯吹成无数墨点,飞散开来。

巴尔只是呆呆的看着,就连眼泪从自己的脸上滑落都不不知道,这些泪水滴落到洁白的地面上,将地面晕染上了一滴滴的墨色。

巴尔明白,那个一次又一次保护自己的蚩尤已经死了,在这个广阔的多元宇宙之中,他终究还是独自一人了。

“汝可知吾姓?”无数次,蚩尤在梦中这么问巴尔的。巴尔知道,蚩尤问的并非他巴尔是否知道蚩尤的姓氏,而是在问他是否还记得自己的姓氏。

“汝乃九黎之后,身有九黎之魂,应知我姓。”

那时候,他是这么问的。蚩尤姓姜,他是在问巴尔,你是否忘记了你从何而来,你是否忘记了你魂魄是何人,你是否忘记了你的祖宗。

“这都什么人啊,自个玩吧,懒得鸟你。”

那时候,蚩尤就这么潇洒的转身离去,就如今天一般。

他乃蚩尤,是我神州战神,始皇祭之,高祖拜之,蚩尤乃天下兵主,司战之事!

他走了。

巴尔高扬起头,大声的喊出了神州语言,方块字,这声音在清淡的水墨山水之中久久回荡。

“万胜!”巴尔这么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