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过的飞快,眨眼间就过去了快一个月的时间。

迎春门外的大宅门里,整个前院都变成了演武场,每天喊杀声,操练声不断。

前院不安宁,这后院也是一样。

一帮子不甘输给爷们儿的姑娘们,居然有样学样,把后院也演变成了一个操场。

如此一来,这左邻右舍可就倒了霉。

每天一大清早,就能听到大宅门内发出的口号声;大半夜的,那门内还不停的传出叮叮当当的武器碰撞声响。

迎春门内,大都是官宦家庭,那受得了这个?

有人就跑过去找事,可还没有到门口,就看见门前的侍卫目光森冷的看着他们,身上的杀气,更是令人冰寒彻骨。那架势分明是,你上前一步,就别怪我不客气。

不是没有愣头青过去,仗着人多想要进去讲理。

但门口侍卫一声召唤之后,从门后就涌出一百多五溪蛮人,那模样,那气势……

啧啧!

心里不服气,可又比不上人家的人多。

找大将军去诉苦,何进却呵呵一笑,“小孩子嘛,精力旺盛也是正常。你不让他们演武,难道想要他们去你家做客?我若是年轻一点,也想去好好的演练一把呢。”

这话里有话,是个明白人都能听出来,大将军是护着那大宅门里的主儿呢。

一来二去之下,也就习惯了这种声音。

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在迎春门内,再也没有什么宵小跑出来捣乱了!

天气很好,阳光也很明媚。

虽说那风还是很凉,却已经没有了隆冬的刺骨。

演武场周围。栽着一排树木。薰俷光着膀子,满头大汗的骑着马舞动独脚铜人槊。

“谁还敢来?”

这是他每天必修的课目,和巨魔士们过招。

只听说过董俷有虎狼之将的名声,但却没有真正见过董俷的厉害。

巨魔士中,难免有人感到不服气。于是就上来和董俷过招。开始是一个人,后来是三个人、五个人、乃至十几个人一拥而上。可没有一人能在董俷马前走上三合。

虎狼之将,果然名不虚传。

巨魔士在钦佩地同时,和董俷也产生了浓浓的情感。

这个主公。没架子,而且也很随和。虽然操练的时候非常严格,甚至经常会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折腾他们。但不可否认,严格的训练,还有那些古怪的玩意儿,让巨魔士们获益匪浅。最明显的就表现在。和薰俷过招,撑的时间增加了。

刚开始十个人上去,也只能撑上十来个回合。

薰俷大力沉,更兼**马象龙几近通灵,非常凶狠。

常常是一个回合下来,就会有一人退出。而如今,巨魔士地马术不但有了提高。反应也好,招数也吧,都比从前大大的进步。至少,现在能撑个二三十回合了呢。

薰俷每天都会把巨魔士修理一遍,巨魔士们也都麻木了。

看着校场中的董俷,人如雄狮,马似蛟龙,嚣张的大声叫喊。典韦和沙摩柯就觉得不爽。

“二哥(二弟)莫要嚣张,我来斗你!”

二人同时策马飞出,一个挥舞铁蒺藜骨朵,一个手舞双戟,成夹击之势扑向董俷。

“嘿嘿,谁怕谁啊,来就是了!”

薰俷也不拒绝。催马迎上。三人马打盘旋。站在一起。

这三个人。都是力大无穷,杀法骁勇刚猛之辈。战在一处时,那个叫精彩,看的观战之人不停的叫好。

薰绿和任红昌也跑来观战,后来干脆推开正在擂鼓地董铁和成蠡,二人大声助威。

咚咚咚咚……

令人热血沸腾的战鼓声隆隆响起,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唐周陪着曹操来到了校场。

看到战场中的三人,曹操的眼睛灼灼闪亮。

“真虎狼之将,真虎狼之将啊……伯先生果不欺我!”

那战场上,尘烟滚滚,战马嘶喊,人声鼎沸。说实话,典韦和沙摩柯联手,董俷还真的感到吃力。一对一,他绝对可以稳操胜券,可这一对二,却显得力有不逮。

三人打了百余个回合,董俷狼狈的跳出圈外。

“不打了!”

“嘿嘿,为何不打?继续啊!”

沙摩柯气焰嚣张,手舞铁蒺藜骨朵大声叫喊。

薰俷气恼的说:“你二人欺负我一个,不是真英雄。他日代我换了兵器,看你二人还能嚣张?”

沙摩柯和典韦放声大笑。

观战地巨魔士们,也忍不住开始起哄。

曹操忍不住问道:“这些人,怎地如此没大没小?”

唐周笑道:“孟德公莫要见怪,这些人都是主公亲自训练出来的亲兵,平日里如同兄弟一般。主公练兵时严格,但是在其他的时候,还是非常随和的,大家也都习惯了。”

“原来如此!”

气喘吁吁的跳下马,有成蠡上前,董俷把大槊交给了他。

“孟德兄,你何时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薰俷光着膀子走上来,有任红昌拿着他的大氅上前,给董俷披在身上。

曹操很诧异的看了一眼任红昌脸上地面具。其实在董俷来阳的第一天,他就注意到了虎女营。

心里不免奇怪,甚至很不适应。

但想想董俷出身凉州,心中也就释然。

何颙等人说过,董俷不过是个粗鄙之辈。在曹操看来,粗鄙未必,但不守礼法,却是有的。

“董兵曹果然是勇武,刚才这一番撕杀,看的曹某心惊肉跳啊。”

薰俷带着沙摩柯和典韦过来,笑呵呵的说:“都是些小把戏,不值得孟德兄夸奖。”

客套了一阵之后,曹操和董俷来到了议事厅。

在太师椅上坐下。曹操忍不住又是赞叹了一阵子。

“俷公子一来阳,就引得各方关注。呵呵,先是把那何伯求臊了脸面,又退出这,这叫太师椅,引得各家商户纷纷模仿,如今,这凉州家俬。可算得是风潮啊。”

薰俷从薰绿手中结果丝帕,擦了脸上的汗水。

“小把戏,孟德兄莫要见笑……我已经让牧场地工坊赶工打造几套送过来,若是孟德兄喜欢,我到时候留一套给你。都是些小玩意儿,俷甚喜爱之。以至于父亲常说我不务正业。”

薰卓有没有骂过董俷不务正业,曹操是不知道。

但曹操却很清楚,董卓对董俷这个儿子,是非常地自豪。

当下笑了笑,把话题扯开。

薰俷问道:“孟德兄今天来找我,莫非是有什么事吗?”

曹操挺了挺腰板,晃动了一下有点发酸地脖子。大家都是坐在太师椅上。可薰俷的个头太高,以至于曹操是一边坐着,一边要仰着头说话,感觉好生地不自在。

可如果不看人的话,有显得很没有礼貌。

心中只得苦笑,很这太师椅为什么不做的高一点呢?

“俷公子来这阳也有些日子了,可我听说,你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的在家里演武操练?”

薰俷挠挠头笑道:“非是我不愿意出门。一来我在阳认识的人不多,除了伯先生之外,也就和孟德兄你熟悉一些。如今伯先生返乡祭祖,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大将军又不给我事情做……这兵曹掾当了快一个月,却没有见过我的士兵。”

“这个,想必是大将军担心公子你劳累。故而不忍让你操劳。也是好意。也是好意。”

“我自然也知道大将军是好意。可我生性好动,没事做地话就难受。出门前。父亲曾让叔父再三叮咛我,不要在外面招惹是非。不招惹是非,最好还是呆在家里面。”

曹操哑然失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董俷还真是个实心眼儿,不过这也能看出来,是个孝子。

“今日天气正好,曹某前来,是想要邀请公子出门走走。曹某也没甚事,可以带公子你看一看这阳的风土人情。嘿嘿,这阳城内,好玩儿的去处还真不少呢?”

“哦,那可要麻烦孟德兄了!”

在阳呆了一个月,各方面都在观察董俷,同样的董俷也在偷偷的观察各方。

此时的曹操,还是个热血青年,身上看不出半点演义中那种乱世奸雄地影子来。

为人很热诚,说话做事也颇为干练。

薰俷时常觉得,如果汉室不乱,也许这曹操,真的会成为一个治世能臣呢。

当下就换了衣服,内罩牛皮筩袖铠,外穿一件黑色的文士装。头上发髻扎了一根飘带,肋下佩剑,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

这折扇,还是董俷在牧场的时候鼓捣出来的东西。

蔡侯纸颇为昂贵,故而这折扇的扇面,是用上等的丝帛制成,只是扇面上空白一片。

曹操在客厅里等候,当董俷走出来地时候,险些把曹操呛死。

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薰俷生的丑也就罢了,偏偏体格魁梧健壮,活脱脱一头野兽。穿盔甲或者是武生装,曹操都不会觉得太意外。可他偏偏穿着一件文士装,那感觉,真的是太可笑了……

不过,当曹操看到董俷手中的折扇时,眼睛突然一亮。

“俷公子,你手上的,是何物?”

“哦,不过是我闲暇时鼓捣出来的小玩意儿,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说着话,他手中折扇一抖,刷的扇面打开。那气度,配上他一身文士装扮,倒也有了几分雅致。

曹操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儿,真是妙不可言?

“孟德兄,若是喜欢的话,我这里还有几把,送你一把也没关系!”

薰俷说着,扭头招呼了一声。不一会儿就见薰铁拿着一把楠木白丝帛制成地折扇就走了出来。

“如此,曹某却之不恭了!”

曹操接过了扇子,学着董俷的模样刷的打开折扇,果然这气度,这风范噌噌噌的涨。

“俷公子,请……”

“孟德兄先请!”

“那不如我们携手而出!”

“如此,大善!”

薰俷一把抓住了曹操的胳膊,二人哈哈大笑着,并肩走出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