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位于关中平原东部,雄居秦、晋、豫三省要冲之地,是我国古代最著名的关隘之一。WwW、QUaNbEn-xIAoShUO、cOm《山海关志》说:“畿内之险,惟潼关与山海关为首称。”

潼关的形势非常险要,南有秦岭,东南有禁谷,谷南又有12连城;北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西近华岳。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过去人们常以“细路险与猿猴争”、“人间路止潼关险”来比喻这里形势的险要。

所以潼关向来被历代君王重视,每每都会派以重兵扼守之,因为这里真所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果一旦失去的话,那么无论是战略还是军心都会造成很大的损伤。

今夜月色隐晦群星不明,微风吹过,两边山谷的树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潼关城墙上午夜一过守军交替上关,虽然有很多年都没有经历过大战,可是一些老兵仍然尽忠职守的极力向远处张望。要知道这处关口确实险要易守,不过相对而言败战之后逃亡也相当困难,所以只要有一丝麻痹大意,那就是把自己推入了地狱之中。

不过此时在垛口上有很多人都在低声交头接耳,看他们的表情好像在议论着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一样。

“听说刚才牛守备回来了,并且有人说这次出去好像是吃了败仗的样子,牛守备上了关就回房一口气玩了三四个姑娘,也不知道今天遇到什么扎手的家伙了。”一个年轻的士兵拄着一杆长枪对身边的人说。

那个人好像是知道一点情报一样,他看看左右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然后向那个年轻人身边挪了挪低声说:“你也知道我们关上的规矩了,见到来往客商或者船只,牛守备都会带着兄弟们出去打打食,向人家讨一口吃的。”

年轻人噗哧一声笑说:“如果要了人家一半货物也叫讨食的话,那么天下的要饭花子都是有钱人了。”

“说你年轻不懂事,花子是用什么讨食的?他们用的是碗。我们用的可是明晃晃的刀枪啊。”那人似乎被自己的话逗乐了,然后他继续小声说:“你也知道我们关上的补给比丞相的属下差了很多,我们不出去打食怎么能吃得饱穿得暖呢?有时候还能分上一个娘子耍耍,这不是挺好的事情么。”

“那今天早上不也是按照惯例出去打食去了么?牛守备听说河上有几百条船,知道这次油水不少,所以点走了五千人马过去仗声势,可是怎么一会工夫就丢盔弃甲的回来了呢?难道是遇到土匪贼寇了?”年轻人不解的问道。

“你说这个话的时候小声点。”另外那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道:“这要是让守备大人知道了,还不用鞭子抽死你啊。”

“土匪?贼寇?”那人又左右看了几眼才放心说道:“他们能有那么多的马匹么?听我们逃回来的兄弟们说,他们还没等靠近岸边呢,就从对面杀出来一队骑兵,黑压压的一片根本数不过来个数。那个带队的武将手使一杆大刀,那个刀杆比咱胳膊还粗,你说说那人的力气多大?牛守备平时用的那杆五十斤的钢枪算是好家伙吧?遇到人家咔嚓一声就让人砍断了,要不是牛守备的马好,估计早就在战场上被人杀死了。”

年轻人听了以后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询问道:“这样说的话,我们就是还没交手就已经溃退了?最近没听说这附近有什么新势力啊,并且匈奴也不可能南下这么远来到这里,不会是谁要来打我们潼关的主意吧?”

“这个可不好说了。”那人沉思地说道:“董丞相最近在朝廷里得罪了不少人,半年前袁家的大公子逃出洛阳回到驻地招兵买马;前一阵关上不是来了缉拿曹操的榜文了么,听说他竟然想刺杀丞相大人。这两人无论文武在朝中都有威名,如果让他们闹腾起来,恐怕这次真的不好收场。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把守潼关,万一这座关口丢了,那么丞相大人想退都退不了了。”

年轻人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别说是那两个人了,就连华山上的贼人我们都难以应付,但愿守备大人能安心守关,我们的小命也好活得时间长点。”

说完话他们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然后用尽全力向远处张望,如果可以尽早发现敌情的话,那么防备起来也容易一些。

年轻人睁大了眼睛向东望去,远处好像什么东西在移动一样,密密麻麻影影绰绰,难道敌人真的想夜袭潼关口?

近了,又近了……年轻人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竟然有三四千人的样子,他们没有挑着旗号,恐怕真的是前来叩关的贼人!

这时候关上的其他人也看到下面这支部队的身影,潼关上梆鼓声顿时响彻天空,士兵们从身后的门楼里拿出储备的火把火油,然后将装满火油的木桶扔到关下,射火箭将其点燃。每个垛口逐一点燃了火把,关上关下顿时间被照得灯火通明。

所有在睡梦中的守关兵将们也乱哄哄的穿起披挂,抢夺武器跑到关上准备战斗,虽然他们平时训练稀松,可是被袭时的反应能力则是最基本的练习项目,要知道关口一失小命难保啊。

不一会工夫在每个垛口上都有弓箭手的身影,他们搭箭挽弓遥指关下的敌人们,在他们身后就是长枪兵刀盾兵和挠钩手了。

不过对方并没有趁乱接近关下,他们停在一箭之地以外,身影始终隐没在黑暗当中,当关上布置妥当之后,那边才从阴影之中奔出一人一马,那人青布裹头皂衣轻甲,手中提着一柄木杆铁头长枪。因为距离尚远,所以看不清此人的长相如何。

“华山贼!”关上的士兵有些曾经被派遣去征剿华山,所以对他们的头目还算熟悉,今天一看对方装扮就知道是什么人了。“这个是华山贼的三当家,手中木枪甚是厉害!”士兵们窃窃私语道:“不过他们向来只劫粮车不到关上骚扰,今天怎么转了性了?”

“莫非是被谁收买,想趁黑攻取关口断了丞相大人的退路么?”

“呔!”关下那人开口大声喊道:“你们这群凉州的黑爪子,平时就仗着自己盘子大垛子多炫耀家伙,不是搜罗平户就是点点爷们,今天我们来到这里就是要踩了你们的盘子,掀了你们的垛子疏笼疏笼你们。要是识相的就拿两坯子饱伙亮器出来孝敬爷们,要不然的话等后面大阔子一来,让你们找妈都难。”

关上守军一听大眼瞪小眼心里说,这怎么连黑话都改了?原来不是这么说的啊,是不是现在黑道流行这么说话了?莫非这三四千人马只不过是先头部队?后面还有大军等待上关?

“兄弟们不用听他胡说八道。”说话声中一员黑甲大将登上关头,手扶垛口向下张望说:“华山来的贼人还想在我牛烈手下吃混?要是真想攻我潼关,他们哪会缓缓而来开口要东西?等我点起五百骑兵出关会他一会。”

副将在一边拉住牛烈的衣襟说道:“大人千万不要冲动,现在还是半夜月色不明,敌人处在暗处不知有何圈套陷阱。我怕大人出去中了贼人暗算,那么我们这潼关岂不是就要丢了?”

牛烈右手一摆说道:“华山贼也是刚刚到此有何埋伏?平时躲在山里我也不同他们计较,今天既然有胆到我的地盘上捣乱,我就让他们看看,我牛烈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在关内备下一千人马,如果我胜则率军杀出趁机灭了此贼,如果我败则赶快出来接应于我,万一我落入敌手或者死于沙场,那么你一定要紧守潼关不要轻出,只要长安援兵一到敌军自解。”

副将知道守备是因为白天的落败使他蒙羞,想趁此机会战胜对方捞回颜面。不过既然牛烈已经做好打算,那么自己身为下属也就只能按照计划行事罢了。

牛烈跨马提枪,虽然这把钢枪斤两不足,使用起来不甚顺手,可是他已经管不上这许多了,潼关的守门军丁用力推动绞盘,吱呀呀声中铁栅升起关门大开,从潼关中奔出一群人马。

这伙夜袭的“华山贼”当然是晓峰一群人装扮的,那个口说黑话的“三当家”也是张昊扮成的。

本来这个工作其实应该落在从前身为马贼的胡车,或者是白波头目的李维身上,因为这两个人身带匪气不容易被人发现。只不过这两人一人双刀一人双戟,突然用起枪来恐怕不太适应在阵上有所伤亡。张昊平时用的是熟铜棍,虽然和枪还有一定的差距,不过点扫架砸的套路却大致无异,所以一路上胡车李维两人弄出一段黑话让张昊背熟,结果到了阵前一时紧张有些成语竟然忘记,最后才说出那段不伦不类的话来。

不过潼关上守军的反应速度还是让人佩服的,这次夜袭本来没想到会如此容易便被发现,可是看对方的布置严密防御稳固上看,平时这种紧急应对的训练还是没少做的。

关口一开从关内杀出数百人的队伍,几百骑兵在关下列成阵势准备杀敌,一员黑甲将领手持钢枪来到阵前大喊一声:“贼人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