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允轩,受死吧?”午阳侯一掌挥出,只是。就上。。。。。却传来一阵响亮的,似鞭炮的‘啪’声过后,却见午阳侯挥出的一掌,半道上失了劲道,他本人则呆若木鸡地立于原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上那一个血窟窿,呐呐地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已练成金钢不坏之身,没有暗器可以伤害到我的。。。。。。”

顾念琳动作潇洒地吹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手枪,然后冲还未倒下去的午阳侯嘲笑道:“金钢不坏之身,什么破玩意儿,本宫老早就跟你说过,别招惹我,你就不信,好了吧,把命栽我手上了,心甘了吧,瞑目了吧?”嘭。。。。。。午阳侯倒了下去,但却将双眼睁得大大的,恐怕怎么也不会瞑目吧。

龙允轩重新占领皇宫。李应带着兵马连夜出击,将午阳侯党羽一网打尽;那一直未在战争中出面的安贤王,原来是打定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却没想到等来的竟是灭顶之灾。

次日一早,李应前来回话,朝中各反臣皆已伏法。最后,迟疑了许久,还是向顾念琳禀报了一事:“娘娘,在抄午阳侯的家时,发现了您的一位故人,她。。。。。。”

顾念琳一惊,赶紧问:“故人?是谁?”

“阿细姑娘,可是下臣却听那府中丫环喊她为姨夫人!”李应为难地说道。当初是他将阿细从醉烟楼救了回来,本以为阿细会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忠心于婉贵嫔才是,没曾想,这婉贵嫔才一出事,她就做了午阳侯的姨夫人。

顾念琳若有所思,问:“她如今在哪?”

李应答:“与侯爷府其它家眷关押在天牢,她还说要见娘娘您一面!”

有些事,她顾念琳也有错,顾念琳也想将心中的愧疚抹去,因此,她吩咐道:“好,你去天牢里将她带到本宫的永和宫,本宫亲自问她话!”

永和宫寝室里。阿细被反绑了双手,此时正冷冷地盯着顾念琳瞧。半响后,只听她不甘地道:“顾念琳,你怎么还不死?”

顾念琳一愣,说:“阿细,你怎么变成这样?你希望我死吗?”

阿细向她走近一步,恨恨地道:“当然,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你,你这贱人,当初是你将我掳出了宫,卖进了青楼,还嫁祸给水恨蓝;之后,你又假惺惺地派人救出我,来帮你指证水恨蓝,顾念琳,我真是错看了你,你与那水恨蓝全不是好东西!”

顾念琳长叹一声,说:“原来你已知道了!阿细,不管如何,我不想你死,你骂吧,如果骂我能减轻你心中对我的恨,我认了,我让你骂个够!”

“骂?如果骂能换回我失去的东西,我会用一生的时光来骂你;可是,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我无法拿得回,你也不能!所以,我只好带着满腔的恨,远离你!”阿细的泪水缓缓留下,那一脸的沧桑狠狠刺伤了顾念琳的心!

容梅却不干了,此时走上前来,对阿细说道:“阿细,娘娘当时的情况有多难,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知道她的一切,可是你又在蓝贵嫔身边当差,娘娘身不由己,不得不防着你!再说了,尽管如此,可娘娘还是不忍要你的命,她只是暂时让你受了些苦,从一开始她就打定了主意,一定会将你接回来的,她最后不是那样做了吗?”

阿细听言更加仇恨,‘呸’了一声,对容梅道:“如果有一日,她这样对你,我看你是否会这样说话!还有,待在这样一个狠毒的主子身边,容梅,你助纣为虐,迟早有一日会走上与我同样的路!”

容梅笑了笑,说:“阿细,虽然你遇上主子的时间比我早,可是要论了解主子,你却不及我的百分之一,我家主子是怎样的人,容梅也不用拍马屁,容梅就想为这样的主子而死!”

阿细不再说话。顾念琳只好试图建议她:“阿细,你如今是午阳侯的家眷,按照国法那是得发配充军边塞的,要不,你就跟皇上说,是那午阳侯逼你的,你不是自愿,这样,我就能救你,事后,何去何从,我尊重你的意愿,并且还会给你一生的荣华富贵!”

阿细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说:“不需要,你可知道当初是谁向午阳侯告密,说你们正在布置逃亡?是我,就是我!所以,午阳侯就娶了我,我跟他是心甘情愿的,他绝没有逼迫于我,不就是发配充军吗?我愿意!”

事已至此,顾念琳只得摇头婉惜,眼睁睁地看着阿细被人带下去。

刑部拟定于十日后,午阳侯与龙允乾及安贤王一党在朝华门午后问斩。龙允轩与顾念琳亲自上宁寿宫,问太后是否前去与自己的儿子见最后一面。太后摇了摇头,说:“轩儿,琳儿,不必了,一切的罪孽都是他自找的,或许更多的是哀家逼的,所以,哀家没脸见他!”

龙允轩望着眼前这位洗去一身铅华的老人,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母后。。。。。。”

太后一震,眼中顿时蒙胧起来,“轩儿,以前是哀家太自私,原谅哀家!”龙允轩郑重地点了点头。

顾念琳感慨万千,此时又不解地问:“当日,如若不是太后临时助皇上一臂之力,我们恐一时还很难取得胜利!”

太后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解释道:“一直以来,哀家都想让自己的儿子当上一国之君,哀家以为只有乾儿当上了皇帝,哀家这个太后才会明正言顺,才能为所欲为!直到乾儿真的当上了皇帝,哀家才发觉自己错了,乾儿他为你所迷,他这是要毁了我大顺百年基业啊?哀家就是再愚蠢,也不会眼看着国家灭亡、万民遭秧!”

龙允轩动容,感激地道:“原来太后一直心系大顺基业,心系大顺万民,看来,不仅朕误会了太后,恐朝中众多臣子与后妃,也误会了太后!”

太后慈祥地笑了,考虑再三,还是转向皇帝,道:“轩儿,去瞧瞧章雅真吧,乾儿新册了个月妃,这月妃胆大包天,滥用私权将她打成了重伤,哀家已赐死了这个月妃,只是她可能命不久矣;不管她如何对不起你,可是。。。。。。”

过往的一切又浮上心头,如果说今日一切,是她咎由自取,可是自己真的没有责任吗?不,我有,是我自私,为了能得到她,而让她抛却女儿家的名节,假意接近允乾,她爱上允乾,不正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吗?所以,是自己给了她一生的悲剧!想到这里,龙允轩打断了太后,说:“母后,别说了,朕明白!”

太后赞赏地看了看眼前的二人,真诚地道:“琳儿,你很有眼光,当初你不选乾儿是对的,皇上他确实是位好皇帝、好夫君,哀家真心祝福你们!只是。。。。。。”太后停了停,似极是为难,却终究说出了口:“只是乾儿他一生为情所困,如果在他临死之前,能见他想见的人一面,哀家想他死也会瞑目了!”

顾念琳看了龙允轩一眼,龙允轩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便叹了口气,说:“太后,我去!”本来还想问下当日那个玉蝶的事的,但再想想,终究没再问出口,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柯权已不适合再回到宫中任太医,这点,她很清楚!

昭阳宫,章雅真果然伤势极重,龙允轩到的时候,她已然神志不清。龙允轩一阵难过,这个女人,自己爱过、恨过、折磨过;弄成今日的一切有他的责任,更有着自己她的责任。此时他上前,握了她的手,轻轻唤道:“雅儿。。。。。。”

一滴泪即刻从她眼中流出,“皇上,是您。。。。。。您没死,太好了。。。。。。雅儿对不起您,雅儿要先走一步了!”

“别说傻话,朕会医好你的!”

章雅真摇了摇头,说:“不,皇上,不必了,雅儿不想再这样活着,太累太累!”说完这句,她又重新闭了眼,龙允轩以为她睡着了,又看了她一会儿,起身想离开,只是刚起身,便又听到她细如蚊蚁的声音:“皇上,雅儿无颜,但在临死前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章雅真努力睁眼看着面前的男人,满脸期待地道:“您爱过雅儿吗?像对婉贵嫔一样的爱!”龙允轩沉默了会,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章雅真欣慰地笑了。待皇帝离去之后,她口中轻轻念着——

“落花原本羞羞意,

流水缘何总无情。

轻载柳枝迎浪耍,

更带闲鱼啄沙嬉。

可恨此身非柳鱼,

不得清水踱天地。

但求西风徐徐送,

噙着泪花漂到逝。。。。。。”随后,但见她头一偏,含笑离世而去!风起,龙允轩不敢回头,身后风卷落花,帷幔飘扬,似都在为这个影响了大顺两位皇室权贵的红颜薄命,洒下最后的一滴同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