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圣旨下涵宜殿。曰:沈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法度在已,靡资珩佩,躬俭化人,率先絺绤。宫壶之内,恒自饬躬;嫔嫱之间,未尝迕目。圣情鉴悉,每垂赏叹,遂以沈氏赐朕,事同政君,可立为皇后。

事一传开,太后只是笑了笑,却并未发表任何意见,更没见她反对。实则,她心似明镜,这大顺天子即将换自己的亲生儿子做了,就让她沈氏做几日皇后梦吧。册后大典选在下月初八,离今尚有二十几日,到那时,皇宫早已易主,她又何须反对?

宫里披红戴绿,奴才忙前忙后,到处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婉贵嫔与蓝才人刚在御花园坐了下来,这准皇后就已神气活现的驾到了,身后跟着一个排的奴才宫女,那气势任谁见了都要不屑:须得着这样嚣张显摆吗?

但不屑终究是藏在心里的,婉贵嫔姐妹二人赶紧起身给这准皇后行礼,齐声道:“臣(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昭仪已然一身正红色的蹙金绣凤朝服,佩宝石翡翠凤珠,头上虽未戴凤冠,但那一排金叶牡丹簪、凤头簪足以表明了她立为皇后的荣耀。此时听婉贵嫔二人这样行礼,虽嘴上喝斥她们不该如此,说什么毕竟这册后大典还未举行什么,但心里早已乐滋滋的了。

好不容易送走容昭仪这位大神后,婉贵嫔与蓝才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姐姐,按理说这人城府深得骗过了所有人,她应该是很聪明的;可是如今皇上不踏出御合殿一步,又多日不早朝,这满朝臣子却没一个有异议的,她就这样只顾在宫中大摇大摆地显威风,一点怀疑的样子也没有,难道她真的就不感到奇怪吗?”蓝才人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轻声问道。

婉贵嫔的眼神与她一个方向,此时笑了笑,说:“这有啥奇怪的,换了是你,去忍个五、六年试试?说不准比她还得意忘形呢?”

蓝才人极为不屑地冷哼了声,道:“我才不像她这样呢?丢人死了,姐姐莫忘了,我可是生在皇宫、长在皇宫、如今又嫁在皇宫的!”

“哦?”婉贵嫔收回了目光,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说:“是了是了,我怎么忘了呢,妹妹你可是历经两国帝宫呢,自然与这跳梁小丑不一样,呵呵!”

“唉!”蓝才人有些伤感地叹息了声,说:“尽管如此,可她这样的人我却真从未见过!这权利还没到手呢,她怎么就......”

阿细落落寡欢,本以为重回了皇宫,指证了水恨蓝后,她应该会很开心才是。可是水恨蓝只是遭了几天罪,竟破天荒地与婉贵嫔成了姐妹。不仅如此,连皇上好像也原谅了她,每日里尽看她姐妹二人手牵着手,形影不离地去看皇上,回来后,又一起藏在寝宫说笑,完全忘了自己这个恩人的存在。

此时的阿细觉得,她与这个皇宫竟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于是,不自觉地就怀念起了醉烟楼的生活来。拖着无力的脚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进了房后,看到容梅正在整理衣物,她更加烦了起来,暗想:瞧吧,连房间也得与容梅共用一间,还是醉烟楼好,不仅吃得好、住得好,每日里还可以浓妆艳抹,华服靓衫任自己挑,不像现在,就一身绿色的宫服,穿着倒尽了味口。

容梅见了她进来,便笑着与她打了招呼后,继续摆弄着橱柜里的衣物。阿细拿起桌上的一支眉笔,在自己的细眉上描了描后,不经心地问:“容梅,你折腾什么呢?”

容梅头也不抬,答:“天气越发炎热了,这些春冬装得赶紧洗一洗放好才是,免得天气冷时,又得重洗一遍,辛苦!”

阿细已拿起了唇彩,放在嘴上抿了一口,然后道:“你可真有耐心,我可没你那么勤劳,反正我也没有春冬季的衣服可换!”容梅已收拾好了一堆衣物鞋袜,双手提起正要出门,阿细见她似是吃力,便站起说:“我帮你吧?”

容梅冲她感激地笑了一下,阿细已弯下腰来帮她抬那框重物,眼睛一描,突然发现几双码数极大的鞋,便好奇地道:“咦,这些鞋是你的吗?你的脚有这么大嘛?”

容梅并不为意,答:“是啊,阿细,你可别看我身子纤细,我的双足可大了,所以我才总穿遮脚的长裙,以免让人看到我的大脚,让别人取笑!哎,阿细,你知道了,可不能出去乱说啊?”

阿细突然想起了当日在醉烟楼那个给孙妈妈出主意的‘姑姑’的大脚,此时心中暗忖:当时我只顾看‘她’的裙子,却忘记了这双大脚,难道。。。。。。她不敢往下想,只拿目光在那堆衣物里扫视,又装作撞到了门板,手一滑,那框重重地衣物一下掉在地上,一堆鞋子滑出,阿细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双黑色的大码靴子,禁不住一颗心重重往下沉去!

为什么会是这样?顾念琳,我一直将你当好姐妹看待,不想真正害我的人会是你?如今我才明白,李应为何那么巧地将我救出了青楼?为何他一路上尽教我回宫后如何说话?又那么巧的带我出现在端阳宫,帮你脱了罪并扳到了水恨蓝等人,原来这一切全是你事先策划好的,那李应根本就是你的人!

为什么,亏我一直认为你心地善良,可没想到,你为了达到目的,竟拿我开刀!顾念琳,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阿细泪流满面,重新回到屋中,不由自主地拿起水彩胭脂,在自己的脸上涂抹开来。

畅欢亭里,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几只鸟儿在树头吱吱喳喳地欢叫。阿细独坐亭栏,手中摇一把翡翠描花扇,扇面上桃花朵朵,直印得一身妆容的阿细也增添了几分美艳。不远处,午阳侯负手而立,目光中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向亭里张望。

阿细哪有不发现之理?早在此之前,她就已查得午阳侯每日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后,必经过此地向宁寿宫请安辞行。此时她转首,装作吃惊地样子,看了他一眼,站起就欲走人。

午阳侯的笑意加深了些,见她要走,便迈开步子,几步后已来到了她的面前。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当下赞道:“真是好一个明姿艳色的小美人儿,敢问美人是在哪个宫当差,本侯以前怎么没见着?”

阿细妩媚一笑,声音甜腻地直让人**:“奴婢永和宫的阿细,以前曾被人陷害,卖进了青楼,直到最近才被婉贵嫔救回来,侯爷未见过奴婢也正常!”

说到这青楼,午阳侯的脑中立刻浮现那些**的女子穿着透明的衫裙,带着一抹抹香风艳笑穿梭在宾客之间的场面,禁不住喉头一紧,吞了口口水,故意试探道:“哦,原来阿细姑娘竟有这般遭遇,想必在那风尘之地受了诸多苦楚吧?”

“嘻嘻。。。。。。”阿细捂嘴一笑,大胆地向他抛了一个媚眼,娇声答:“哪的话呢,侯爷可知那种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着暴露的靓衫,依偎在不同男人的怀里,或亲吻、或耳语的场面,那该是多么缠绵悱恻的夜晚啊?”说到这里,又故意叹了一声,继续道:“可惜后宫沉闷寡欢,毫无生趣,哪比得上宫外的灯红酒绿呢?”

这午阳侯早年丧妻,为了维持他不可一世的威严形象,这些年来从未亲近女色,就连方才脑中想的那些画面,也是他偶尔在府中听下人说的。此时被阿细这一番言语挑逗,顿觉心中有一团火燃起,**之物硬是过分充血bo起,好像要不得到满足,它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这时,他张目四望,发现离此处最近的便是玉棠宫。玉棠宫的主子李妃已被容昭仪毒死,此时宫中早已没了奴才存在,去那里当是最为合适的。于是便凑近她的耳边,轻笑道:“既然阿细姑娘沉闷寡欢,不如就让本侯陪姑娘到附近的玉棠宫聊它一时半刻?放心,我知道那里早已没了人丁,没人会打扰我们的!”

阿细羞红了脸,作势道:“奴婢谢侯爷体谅,但是宫中嘴杂,奴婢又是永和宫的人,恐怕。。。。。。呀,侯爷,快别这样。。。。。。”话未说完,人已被午阳侯拦腰抱起,向一旁的玉棠宫而去。

玉棠宫里,阿细春意荡漾,不由得娇靥羞红,俏脸生晕,禁不住轻启玉齿,发出一声声娇吟。午阳侯此时反而冷静了下来,双手只顾在她小巧坚挺的怒耸**上揉摸,唇舌在她光滑如玉的**上肆意游走,时而亲吻、时而轻轻啃咬,令她酥麻难忍,终于开口哀求:“侯爷,求您。。。。。。”

午阳侯见状,便轻声问:“最近皇上闭关,只有婉贵嫔才能见到皇上,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比起得到眼前的小女子来,皇上的事才是大事儿。

阿细娇喘着气息,顾左言右的答:“侯爷,这些主子间的事儿,做奴才的。。。。。。哪里知道,侯爷您。。。。。。就别为难奴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