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感慨道:“奴婢一直以为贵嫔娘娘与姑娘您不合,没成想,在您昏迷不醒人事之际,她竟是这般的伤心与冲动!”

“这怎么可能?”顾念琳越发纳闷了,任她如何也不能相信竟能发生这种事。*小*说*网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感激蓝贵嫔,内心里对她的感觉还是那般的仇恨。

她只好摇了摇头,暗想:莫非就因为她长得像蓝冰吗?

一阵困意袭来,柯权立即察觉到了,适时的说:“姑娘,您累了,先休息一会吧?”

顾念琳便点了头,身子重新躺下,没一会便沉沉睡了去。

皇帝出了紫秀宫,在前往端阳宫的路上,便见奴才们多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处,边说边笑着,仔细听了,原来他们正在议论今日玫园发生的事——

“呵呵,阿旺,你当时真的在场吗?太后的脸色如何?”

“嘿嘿,我跟你们说啊,太后当时的脸色啊,那叫一个黑啊!”

“那允亲王呢?”

“王爷脸都急绿了,进了玫园看都没看王妃一眼,就冲进了里间去看琳姑娘!”

“哦,也不知回到王府后,王爷会如何责罚王妃呢?”

“哼,责罚?谁责罚谁,我看悬着呢,那允亲王妃可凶咧,再说了她背后有一个国家的支撑,难道会怕王爷吗?”

“哦,这么说,王爷注定是个惧内的主了?”

“那是,他要是能管住自己的女人,今日这事能发生吗?”

………

龙允轩果然不管不顾的,心中暗暗赞叹云妃做得好,是啊,一个连自己女人都管不住的男人,如何去统管天下兵马,如何当得起兵马大元帅?

龙允轩嘴角露出阴冷的笑容,他决定让这流言无限扩大,最主要的是得传到军中,给每一个将士知道。“太后啊太后,为了除去一个女子,你也太急、太不顾后果了!”皇帝暗自得意着。

次日早朝上,午阳侯与仲父安贤王果然一搭一唱起来。

“启禀皇上,军中兵马大元帅一职久日悬空,放眼整个朝廷,也只有允亲王才能统率三军,而且皇上日前也已应承考虑,如今与回维尔和亲一事已落下惟幕,朝中一切安定,未知皇上何时御封允亲王兵马大元帅一职呢?”

午阳侯的口气说是问询,实则是逼迫。

安贤王因仲父的身份,如今已不用站在堂下发言了,他的檀木椅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老虎,就在龙椅的下侧嚣张地摆放着,每次安贤王坐于其上,皇帝的喉咙里就像钻进了一只蟑螂般,吞咽不是。

此时安贤王在虎椅上抚着本来不长的胡须,不急不慢地接过午阳侯的话头:“本来呢,允乾娶了纳扬公主是得好好休息一下,让他二人增进夫妻感情才是,可是这孩子一心挂着朝政,皇上身为他的兄长,理当长兄为父,好好地让他发挥所长;再说了,回维尔国君既已将他最疼爱的女儿嫁给了允乾,自然是希望他能者多劳的,这兵马大元帅一职,皇上舍自己的亲弟弟,还能其谁?”

安贤王自侍仲父一职,先前所表现出来的不可一世的作风已让皇帝极度厌恶了。

此时听他称呼允亲王用‘这孩子’、‘允乾’代替,就更加觉得他无耻,除去他的决心也更加强烈了。“众卿家以为如何啊?”龙允轩努力克制着情绪,眼神从每一个臣子的脸上扫过。

右相方庭之与户部侍郎等一帮跟随午阳侯的臣子立即跪下附合:“请皇上御封允亲王为兵马大元帅!”

皇帝看着方庭之,想起日前云妃对自己说的话,差点忍不住怒意要质问他:“连你女儿一个妇道人家都懂的道理,你方庭之活了年纪一大把了,为何就不明白呢?”

最终他还是忍下了,对另一边的萧楚霖道:“左相以为呢?”

萧楚霖冷笑了一声,上前一步,答:“皇上,允亲王是否能善任兵马大元帅一职,臣不知,臣只想请皇上与列位大人到军中一探,听听将士们是如何看待此事的!毕竟,上战场打战的是这些将士们该干的事,谁更有能力统率三军,他们兴许更能明白!”

从善大将军李应听言像是忍不住笑意般,突然笑出了声,“李将军,你笑什么?”皇帝故意问道。

这是他与李应多年来的默契,两人每每遇事从不用事前商量,只一个眼神的交流,就能做到人神共一的境界,这也是龙允轩私下里将他当成知己的原因。

“回皇上,左相大人说要您与众位大人去军中查探,那是多么费时间与麻烦的事儿,为何有捷径不走,偏要选难的呢?派人随便去叫几个统领与士兵进来问问不就清楚了?但前提是,皇上得赦他们所言无罪!”

李应一副吊儿朗当地样子,让午阳侯与安贤王等人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抓不到他的把柄。

半个时辰后,奉命而来的三位统领与十个士兵已站在了大殿中。

午阳侯瞪着一双铜铃大眼,朝他们半是问询半是威胁地喝问:“听说皇上让允亲王任兵马大元帅一职,你们有意见,嗯?”

军中将士对于此前一战,龙允乾弃军而去早报有了极大的成见,况且皇上当时御驾亲征,始终与将士们吃住在一起。

打赢了战后,又多次亲上军中慰问受伤将士,早已在无形中赢得了军威与军心。

午阳侯与安贤王虽厉害,可是他再厉害也只能在这朝中发发威,要论到上战场,可就没人会听他的了。

此时三位统领无惧地将头一抬,答:“允亲王也能当兵马大元帅?侯爷您没弄错吧,他连自己的王妃都管不了,如何管理百万大军?况且他有弃军潜逃的前嫌,侯爷不是想让他在下次战争发生时,领着咱们逃跑吧?”

如此一番半认真半玩笑地答话,让众臣一下失了笑。

安贤王怒火中烧,双眼瞪了堂下臣子,才让他们静了声,不过个个脸上还是憋得通红,可见这些臣子是在努力地克制着笑意。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当时允乾受了重伤,难道一定要死在战场上才算是有能力吗?何时他的家事也传到了军中,如今不打战,将士们全无聊到要以八卦解闷了吗?本王看允亲王上任兵马大元帅一事刻不容缓,就得好好治一治你们散乱的军心!”

那十个将士更是后生可畏,听得安贤王的话,便无理地答道:“皇上还没说话呢?皇上说怎样,我们就怎样,皇上从未说过军心散乱的话,你凭什么这样说?”

安贤王一惊,暗道:何时起,皇上已有如此威信了?难道我真的老了?

他这样想,午阳侯何偿不是同一心思。

一场胜算在握的暗战,最终却在几个将士的无惧中不欢而散。

午阳侯与安贤王一声不吭,闷闷不乐地朝宁寿宫而去。

顾念琳全身布满伤痕,此时因疼痛而在**痛苦地翻滚着。容梅急得不行,恨不能上前去替她受罪,“姑娘,您别乱动了,这样伤口越扯越深的!”

“容梅,我好痛啊,快,你去快看看柯大人来了没,快去啊!”

容梅听言刚要走出去,便见柯太医匆匆进了来,“大人,您可来了,快看看我家姑娘吧,她太难受了!”

柯权二话不说,就走近了床前,用力按住顾念琳,大声说道:“琳姑娘,您要忍住,这样翻动是不行的!”

“大人,我身上到处都痛,您有止痛药吗?快给我!”

柯权有些为难,“止痛药?这...我并没有听过有这种药啊?”

顾念琳沮丧起来了,是啊,这里是古代,哪会像现代那样,此刻她深深怀念起现代的西药来。

容梅在一边看着眼泪都掉下来,道:“可是大人,难道就任由姑娘每次这样痛到累了、昏了才算吗?她这样一痛起来就乱动,何时才会好啊?”

柯权从药箱里拿出一粒药丸塞进顾念琳的嘴里,然后朝容梅吩咐道:“来,你快去拿绳子!”

容梅一惊,问:“大人,您要做什么?”

“将她捆起来,让她别乱动,如今只有这法子了!”

容梅有些于心不忍,但又瞧了一眼**翻滚的主子,遂出了屋,不一会便拿来了一段布条,柯权便让她帮忙抓住顾念琳,自己则很快地用布条捆住了顾念琳。

“琳姑娘,我给你服了昏睡药,您过会便会睡着的!”

顾念琳痛得也顾不上其它了,此时胡言乱语起来:“你们古代真变态,有镇静剂竟然没有止痛药,有没有天理啊?”

过了一会又大声骂道:“死肥婆,丑八怪,老娘与你这仇结大了,你等着,老娘不会放过你!”

停了一会儿,又听她骂:“白骨精,老娘诅咒你生个女儿、最好生个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