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出来,寒语从车里走了出来,帮我打开了副驾驶位置的门,然后自己又重新坐到了车里去。

“你这样一穿,我还真不敢和你一起出场了,会有人以为我拐带未成年的。”寒语打趣道。

“没有吧,我觉得我这么穿还好啊,你不是说要亲民嘛,我觉得我这样穿特别有亲和力。”我在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

“是啊,高中就这样穿,现在还这样穿,你怎么一点没都老呢?”

听了寒语的话,我突然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我高中时这样穿,他还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到处跑,现在我还是这样,可是他换了车,副驾驶的位置更是不知道多少人坐过。

大概是发现我在走思,寒语用手在我眼前晃晃,“怎么了?是饿了还是没睡醒?我现在带你去吃早饭吧。”

我转过头来看着他,有点陌生的感觉,“好,去吃饭吧,我真的饿了呢。”

一路无语,我闭着眼睛假寐,等他停车我才发现他带着我来到了我们高中常常吃面的一家店,很小的店面,可是面的味道很好,很难得这么多年了它还在,我走下车,顺其自然的走了进去找了两个人的座位坐了下来。

我还记得那时我们手里的钱不多,不能常常出去吃,但是我们一周也总会去吃一次这家的面,这个店里有好多我们的回忆,也是在这,寒语和我说过我以后要嫁的人的标准,就是我和安宁说的那段,是有钱让我随心所欲还是顾家疼我到骨子里,那么多回忆,我都以为我忘记了,现在才发现其实我只是把它们藏在很深的脑海里。

寒语来到我对面坐下,“面还是老样子,这里什么都没变,猜你一定很久没来过了,你又挑食,带你来这吃比较保险。”

“难为你还记得,不过我现在好像没那么挑食了呢,又不是小孩了,得什么都吃,营养膳食。”我为自己争辩着。

“是吗,那我告诉他你那分面也要香菜好了。”

“别啊,那个东西味道怪怪的,不属于正常人接受的范围内,我才不要吃呢。”寒语又戏弄我,关键是我又上当了。

“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就不挑食,当初为了让你吃点你以前不吃的东西费了多大劲啊。”寒语温柔地看着我。

“寒语同学,你别总找机会和我套近乎,没事总提什么从前,从前我还小,我还不懂事,我傻,但是我现在不一样了,我还能听到你言下之意呢。”我一脸不屑地看着对面这个挑衅我的男人。

“那你说说我今天干嘛去接你,然后还带你来这吃饭啊。”

我小宇宙彻底就爆炸了,这不是找事吗,我能自恋的说你对我余情未了,还是我能傲慢地说你是闲着没事干了,还是我能淡定的说咱俩不是老同学嘛,反正是校庆顺路,你就接我了,这个破理由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我瞪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然后服务生就把面端了上来,吃货就是这么和蔼可亲的一个团体,只要有吃的,就把什么不开心的、不愉快的都忘记了。

我们吃完饭就溜达着去了学校,距离很近,寒语也懒得再开着车去找车位了,我们就这样走了过去,到了的时候庆典刚刚开始,我们在角落里找了座位坐了下来,静静地听着我们的老校长讲话。

从前的班主任给寒语打了电话确定我们俩个来了,然后让我们听完典礼讲话回教室等她,还顺便确定了一下寒语有没有带我来,我就知道,班主任一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而且还一直很八卦,想当初第一个知道我和寒语“早恋”的事的就是她。

看着校长站在讲台上,突然觉得这个老头真的挺不容易的,看着一届又一届的学生来了又走,学校里永远是年轻的面孔,而自己的青丝却变得斑白,可是他还是一直在为了这个学校付出着。

“寒语,你知道吗,咱校长以前还帮我提过水呢,就有一次大扫除,然后我居然拎了个桶去打水,结果打了水的桶我实在是拎不动,正在楼梯口想着是倒了水还是倒了水呢,咱校长就天神一般的出现了,帮我把水桶提了上去呢,我当时那叫一感动,没想到咱们校长这么亲民。”我得意洋洋的和寒语炫耀着。

“我知道这件事啊,我当时在你身后啊。”寒语淡淡地说。

“那你怎么不来帮我,我怎么都不知道你跟着我?”我转过头看着他。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那时候我从来就没让你离开过我的视线,只是没有让你知道而已。”我有点尴尬地转过头去。

提起那时候的那些事,还是很美好的,可是再美好又能怎样呢,我看着台下的学生,一张张青涩的脸庞,感觉那是我回不去的青春,校长难得体贴的精简了他的讲话,把时间留给了大家,其实今天的节目都很官方,因为在录像,作为名校的校庆,是必定会上教育卫视的,节目开始了,我却兴致缺缺的。

“寒语,咱们出去吧,我还是不喜欢这些这么官方的节目,没什么气氛啊。”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走吧,出去逛逛,然后再回教室。”

我们从礼堂出来,一路走到了操场,高中时的一幕幕又回到了我眼前,操场上我们曾经背靠着背坐着,看着天空什么都不说,那是最单纯的浪漫。那年篮球赛,我穿着寒语的校服,在场下又蹦又跳的为他加油呐喊,那是我青春时才有的激情。

“寒语,这个地方记载了好多我有关你的回忆啊,可是你看它都不被任何人影响,我们在一起它是什么样,分开了它还是什么样,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有点小伤感。

“天空没有雁的痕迹,但它确已飞过。”寒语看着我,摸摸我的头,“有些事,对当事人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

我们继续往前走,在办公楼前正在研究这个四个圈的车是不是我们从前的老师的车。

“啊,小语哥哥,是那头羊。”我一激动,这个旧时对他的称呼脱口而出,我没看到寒语的瞬间僵硬,因为我追着那头羊跑了过去。

“怎么还和从前一样,见到它就这么亲切啊。”寒语嘀咕了一句,然后快步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