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怎能下得了手
归元寺的海拔还是挺高的，等顾月轻与许氏一路走走停停的，到了寺庙，已经到中午了。
因为眼下是下雪天的缘故，所以来寺庙里上香的人并不多。
许氏带着顾月轻去了送子观音庙。
跪在送子观音前，许氏可是格外地诚心，双手合拢，口中还念念有词，说着一些顾月轻也听不大懂的梵文。
而后，许氏拉着顾月轻给送子观音上香。
待上完香之后，他们便去找归元寺的主持，法号虚无。
虚无主持坐在一尊佛像前，手中拿着一串佛珠，在顾月轻他们到门口的时候，便有个尼姑出来迎接他们。
顾月轻让吉祥和如意在外头等着，便与连氏一块儿走了进去。
大摸是因为常年在这山中修身养性，所以虚无主持看着样貌还只有四十多岁左右。
“两位施主，请坐！”
许氏坐在左边，而顾月轻则是坐在虚无主持的对面。
“主持，我今日前来，是为了我的女儿求上一卦，算算她何时能与我女婿再添一子。”
顾月轻还以为，许氏说带她来求卦，是要抽个签，求个上上卦，然后再稍加讲解之类的。
毕竟这电视上求卦，可都是这么演的。
却不想，虚无主持只是伸出了手，说道：“那边请这位女施主伸出右手来。”
伸手是要看手相？
顾月轻抱着半疑半信的心理，伸出了右手，而这虚无主持则是直接搭上了她的脉搏。
这女主持竟然还会号脉？
如此看来，倒是与那些抽签算命，瞎说一通的骗子要来得稍微靠谱一些。
原本，在一开始的时候，虚无主持的面色还是很淡然的，但渐渐地，她的面色却是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便是连许氏，都看出了不对劲之处。
直至虚无主持收回了手，许氏才担忧地问道：“主持，我女儿的身体……可是有什么大碍吗？”
虚无主持凝重地看了一眼顾月轻，而后合上双手，闭上了眼睛，只说了一声：“阿弥陀佛。”
之后，便没有下话了。
见虚无主持这般举止，许氏就更是担心了，正想说话，却被顾月轻按住了手背，“母亲，你先出去一下，我与主持单独说一会儿话。”
顾月轻看出来，虚无主持不说话，是不想当着许氏的面说，她要单独与她谈。
难道，真的是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可她身边有孤尽欢在，孤尽欢都说了，她小产之后身体恢复地很不错，没有留下任何的毛病。
而且她也没觉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可看这女主持的模样，她心里便有隐隐的不安涌了上来。
许氏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拍拍顾月轻的手背，便走了出去。
待许氏离开之后，佛室内便只剩下了她与虚无主持两个人。
“主持究竟号出了什么，不妨直说，我受得住。”
虚无主持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眸子，重新开口：“施主在半年之前，是否小产过？”
她之前有过小产，这虚无主持也能号得出来？看来，这女主持的医术确然是不错。
既然对方都这么问了，顾月轻也不隐瞒，“的确有过，当时……孩子已经有四个月左右了。”
“施主的小产虽是药物所致，但按施主的身体情况，便算是没有药物的作用，你的孩子也是活不过六个月。”
虚无主持这一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却是让顾月轻的心跳一滞。
她晃了一会儿神，才反应过来，“你说……我的孩子，即便没有药物的作用，也活不过六个月？这……这不可能！”
“老衲与施主无冤无仇，何故要欺骗施主？施主的体质特殊，孩子在你的体内，是无法存活太久的，这一点老衲既然能看出来，那么只要医术高明一些的大夫，也是可以的，施主若是不信，可以去找其他的大夫重新号脉。”
并非是顾月轻觉得这女主持在骗她，而是她说的这一席话，实在是超过了她所能接受的范围。
女主持说，她的体质特殊，即便是怀了孩子，这孩子也是活不过六个月。
可当时，孤尽欢在确定她有身孕之后，却一直与她说，孩子的情况很好，还让她只需安心养胎便成。
忽然，之前所发生的一些奇怪的现象，不断地涌现在顾月轻的脑海之中。
她记得，孤尽欢当时为她号脉的时候，眸底有闪过一丝异样，但当时顾月轻以为是她摔在地上，导致胎气受损，所以也没在意。
再者孤尽欢是连决信任的人，而她相信连决，所以对他说的话也不会去怀疑。
她还记得，在她确定有了身孕之后没多久，孤尽欢便忽然回了神医山庄，只派了自己的大徒弟过来。
按理而言，她有身孕，连决自然是重视，那么照顾她身子的，自也是孤尽欢最为合适。
如今再这般细想，怕是孤尽欢一早便探出，她的体质特殊，孩子活不过六个月，所以才回神医山庄，应当是去找法子了。
再后来，她无故小产，连决匆匆赶回来，在安慰她说孩子日后还会再有的时候，眸底亦是有忍痛之意。
就好像是，他早便知晓，孩子一定是会保不住的。
难道是，孤尽欢没有找到保住她孩子的法子，所以，他便与连决商量，暗中打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假设，看似疯狂，却又是那样地真实。
那么之前之后所有异常的现象，都可以说得通了。
所以，她与连决的孩子，其实是连决亲手打掉的？
顾月轻只觉脑袋有一阵眩晕，这个疯狂的假设让她从脚底凉到了心头。
但很快，顾月轻便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即便这个假设是真的，她也理解，连决为何会做出这个决定。
孩子与她，若只能选一个，连决定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她。
想来，当时连决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内心也是无比地痛苦的。
毕竟，这是他们的骨肉啊，若不是迫于无奈，怎能下得了手？
顾月轻深吸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寻回自己的声音：“敢问主持，眼下我的身子，还是依然不适合受孕吗？”
闻言，虚无主持却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难道施主不知晓，你在小产之后，便在用含有麝香的熏香，麝香对于女人而言可是大忌，如何还能怀得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