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非得烧傻了不可

连氏的手很巧,而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教,顾月轻学起东西,也是很快便能上手。

但是今日,连氏在教顾月轻剪纸花的时候,顾月轻却是经常出错,不知剪坏了多少张纸。

不过连氏却很有耐心,反复地教顾月轻剪纸花的重点。

好不容易,顾月轻才算是剪出了一只小白兔来。

不过在剪花的时候,顾月轻一心记挂着连决的情况怎么样了。

毕竟连决怎么都不肯让她叫孤尽欢过来,吃了碗粥,就睡下了,也不知能不能退烧。

这般想着,顾月轻不由朝外头看了眼,结果这一留神,一剪刀剪下去,便剪到了手指。

“嘶——”

疼痛感立时传来,而坐在她对面的连氏亦是吓着了,赶忙放下手上的东西,上前来,抓住她的手。

在左手的食指上,恍然破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在同时便流了出来。

“怎么那么不小心?幸好割的口子不大,来人,拿伤药和绷带过来。”

顾月轻赶忙摆手道:“母亲,只是一点儿小伤,没什么大碍的!”

“别看小伤,女人啊,脸和手都是要好生保养的,不然老得可快了!”

连氏这保养之道,倒是与现代的女人很相似啊。

顾月轻原本是想自己抹药的,但连氏却坚持亲自为她上药,“轻儿,你今日心不在焉的,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呢?”

“大概……大概是昨晚没睡好,所以眼下精神有些不济,让母亲见笑了。”

连氏是过来人,一听这话,便一副‘我明白了,你不用解释’的笑意看着顾月轻,反倒是弄得顾月轻有些不好意思了。

待将顾月轻的手指包扎好了之后,连氏才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今日便先到这儿吧,你好好歇息,待会儿我让人送点儿补品过来,你和决儿都还年轻,但精神偶尔还是会跟不上的,所以补品也是要补的。”

顾月轻只能一一受教,应下:“母亲说的是,我们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不然,她还能说,其实是她儿子先受不住,一大早起来就发了高烧?

这话,顾月轻也说不出口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强悍呢,把连决都搞趴下了。

送走了连氏,顾月轻便去了卧室。

结果一推开房门,却发现**竟然是空的。

连决还发着高烧呢,不好好地休息,又跑去哪儿了?

顾月轻正打算叫夜影,便听到有咳嗽声传来,折身出来,就见连决在回廊的转弯口走了过来。

身上只披了件外衣,时不时地就咳嗽几声。

“不是让你好好地躺着吗?怎么又起来了?”

顾月轻心中虽然生气,但还是快步走过去,扶住他,一碰他的手,发现他手心的温度还是很烫。

转而又摸上了他的额首,依然烫手,这烧根本就没退!

“不能再这么烧下去了,再烧下去,你非得烧傻了不可!”

说着,顾月轻便想去叫人,但连决却是将手一抬,搭上了她的肩头,低声道:“我就是出来如个厕,轻轻你不会是想让我憋死吧?”

顾月轻面色一黑,瞪了他一眼,“就算出来如厕,你也该多穿一点儿,穿那么少,是不是嫌烧得还不够烫?”

在床榻上躺了下来之后,连决拧了拧眉心,叹气道:“是,轻轻教训得是,我错了,日后再也不会犯了。”

“多喝点儿热水,午膳想吃什么?太油腻的东西不能吃。”

喝了几口热水,连决懒洋洋地便靠在了顾月轻的肩上,“只要是轻轻做的,我都喜欢。”

其实说真的,顾月轻挺害怕连决生病的。

因为他的这具身体,本就是特殊的,之前还因为魂魄融合地不太好,他还昏倒过。

她怕他这一感冒,又会对身体造成什么附加的伤害。

“连决,你说实话,除了发烧之外,你身体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闻言,连决却是笑了,抬手抚上顾月轻蹙成了一座小山的眉梢,“我真的没事,就是前一段时间,没有你陪在身边,我在京都睡得不太好,加之昨晚有点儿放纵了,才会染了风寒。”

顾月轻正想说话,连决忽然将她的左手抬了起来,眸光落在她的食指上。

上头缠了一圈绷带,“怎么回事?”

“之前母亲在教我剪纸花,我一时留神,不小心剪到了,就流了一点儿血,这还是母亲给我包扎的呢。”

顾月轻如今与连氏之间的相处,非常地融洽,简直是比亲母女还要亲。

“日后可不能这么粗心大意。”

闻言,顾月轻不由没好气地瞪着他,“还不是因为你,从今往后都不要再生病了,我们一家人,都要好好的。”

——

京都,天牢。

于得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被关在这个地方有多少天,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之前天牢里还关着六皇子,不过眼下,只剩下他一个了。

他不懂,既然夏瑾言要他死,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却要将他关在这儿,一直折磨至今。

有脚步声,在空荡的天牢中响起。

紧随着,这脚步声便在他所待的牢房前停了下来。

牢房的门随之被打开,于得水艰难地抬首看去,首先瞧见一抹明黄的衣角。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于得水,时至今日,你还承认,搭救夏明哲的计划,是你一人策划的吗?”

之前夏木犀想救夏明哲的计划失败了,于得水怕夏瑾言不会放过夏木犀,便一力承担下了所有的罪责。

即便在这天牢里受尽了酷刑,他依然不肯松口。

于得水冷笑了声,“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要杀,便直接杀了我,何须浪费口舌?”

夏瑾言缓缓地蹲下了身子,骤然捏住了于得水的下巴。

强迫他抬起首来,四目相接。

“朕第一次与九妹发生争执,是因为你,她还因此险先被太子给杀了,朕当时只想,你不过是个六品司直,能给九妹什么?而且,你所爱的,也并非是她,所以朕想彻底地断了九妹的念想。”

显然,于得水不曾来到,夏瑾言今日亲临,张口说的,却是这一席话。

“九妹出生之时,是个爱哭鬼,一天哭到晚,不管看到谁,都哭个不停,但只要我一抱她,她非但不哭,还笑得格外开心,我至今还记得,她会说话时,第一声叫的,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