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我就要大开杀戒了

即便是被囚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即便满身枷锁,这个女子依然给人一种恬静淡雅的气息。

这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淡雅,是谁也无法模仿的。

顾月轻向前走了几步,在女子的面前缓缓地跪了下来,声线竟是微微颤抖:“母亲……”

在现代,顾月轻无父无母,即便是穿越到了这个地方,她有名义上的父亲姐妹,但她却从未体会过亲情的温暖。

却原来,她有一个母亲,用自己的性命,去深深地爱着她!

这一刻,顾月轻的心变得无比地柔软,她也是个正常的女子,也是一个有母亲疼爱的孩子。

盈盈的泪花自女子的眼角滑下,她伸手,带动着沉重的铁链,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抚上顾月轻的面颊。

“轻儿,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顾月轻反握住她的手,她手上的温度很低,“母亲,我很好,对了母亲,我还有个儿子,他叫连璟浔,很乖很听话,母亲想见见他吗?”

听到顾月轻说她还有个孩子,女子的眸光有片刻的怔忪,良久,才含泪点点首。

“过得好就成,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对了轻儿,九天银镯可在你的身边?”

九天银镯?

顾月轻想了下,从袖中掏出了之前许氏给她的银镯子,“母亲说的,可是这个?”

在看到这只银镯子时,女子的眸光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是许沛交与你的?”

许沛,乃是许氏的闺名。

顾月轻点了点首,“母亲与她……是什么关系?”

“顾继南还是地方知府的时候,他将我困在栖梧院,那许沛便是当时服侍我的婢女。顾继南以禁术将我囚禁在这一偶之地,在明面上,却将你认作是他的女儿,让许沛假扮你的母亲,看来,他是想在将我的福寿耗尽之后,又在你的身上动手脚。”

虽然她被困在这方寸之地,甚至见不到一缕阳光,但她却像是能洞悉一切,看得比所有人都要清楚。

“母亲,我的身上,被下了名为同心结的巫术,这定然也与顾继南有脱不了的干系。”

一听到同心结,女子似是想到了什么,忽而反握住了顾月轻的手,身子往前一倾,唇瓣停在她的耳畔。

“轻儿听着,这九天银镯,你不能让第三个人看到,即便是你信赖之人也不行,而且,不到万不得已,你绝对不能启动九天银镯,明白吗?”

顾月轻怔了怔,“这镯子里藏了什么?”

女子没有说话,而是将顾月轻的手掌摊开,一笔一画地在她的手心上写下了几个字。

而后,女子缓缓地将她的手掌重新合上,“轻儿,母亲只希望你能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其他的,由我来承受便好了。”

顾月轻心中一悸,有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正想要说话,一道刺耳的笑声忽然响了起来:“哈哈……柏兮,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女儿,聊得可还开心?”

一听到这道嗓音,原本还握着顾月轻手的柏兮忽然站了起来,却是将身子挡在了顾月轻的跟前。

“我已经用我一世的福源,让顾继南一路飞鸿腾达,你们还不肯放过我的轻儿?”

那道嗓音似是叹息了声,“柏兮,人的欲望都是无穷的,尤其是在尝到甜头之后,野心便会更大,你的福源已经快枯竭了,你对顾家的作用已经不大了,不如我放你一条生路,你有多久没见到过外面的世界了?用你的女儿来交换,这个交易是不是很划算?”

“做梦!”

顾月轻就站在柏兮的身后,看到她用孱弱的身子挡在她的跟前,听到她毫不犹豫地拒绝。

心底趟过一股暖流,虽然她与这个母亲相认不过短短的时间,但她的母亲,却用属于母亲的方式,护着她。

即便今日真的会命丧于此,顾月轻觉得,她也不枉此生。

那道嗓音啧啧叹了两声,“既然柏兮你不领我的情,那我便问问你的女儿。”

说着,有一个身着道袍的身形,现身而出,朝着顾月轻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不过这道袍男子只走了一半,便停了下来,只见他缓缓地抬手,顺着他手的方向,顾月轻看到了三个人。

苏小玉、夜影和夜魅瞳三人,被绳索捆绑着,悬挂在半空中!

顾月轻眸光一紧,旋即上前了几步,与柏兮并肩站立,“你究竟是谁?想要干什么?”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干什么。”

道袍男子笑了笑,再一抬手,一柄长剑便自他的袖内飞出,直接朝着顾月轻的方向飞了过来!

柏兮毫不犹豫地反身抱住了顾月轻,以自己的身子挡在前头。

但长剑在离她们上有几寸距离之时,忽然停了下来。

就这么悬在半空,剑锋隐隐翻着银光。

“顾月轻,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杀了那三个人,我放了你的母亲;二,杀了你的母亲,我放了那三个人。”

闻言,顾月轻却是冷笑了声,“第三个选择呢?”

道袍男子大笑,“你果然很聪明!第三,你死,我放过他们和你的母亲。”

不等顾月轻说话,柏兮骤然捏紧了她的双肩,“轻儿,不要信他所言,此人心肠歹毒,人命与他不过是草芥,他绝不会信守承诺!”

道袍男子也不恼,反而还饶有兴致地低笑着,“我这人虽然比较随性,但若是我心情好,便绝不会食言,顾月轻,机会可是稍纵即逝,你若再犹豫不决,我就要大开杀戒了。”

这个男人,心理何其扭曲,杀人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地轻松随意!

顾月轻握住柏兮的手,四目相接,她相信,她们是血脉相连的母女,她一定会明白她的意思。

无声地与柏兮对视了一眼,顾月轻将她拉至身后,霍然伸手,捏住了悬在半空的长剑。

这剑极为犀利,才握住,便割开了她的手心,有殷红的鲜血涌出,一滴接着一滴地落在地面之上。

直视向道袍男子,“道长,这些年你助顾继南一路扶摇直上,难道,只是如普通人一般,只求富贵荣华?看道长这一身的本事,富贵与你怕只不过是过眼云烟,道长你真正的所求……可是长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