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你杀了我吧
凤邪依然没有说话，夏珞笙委屈巴巴，却又不敢与他对视。
文乾帝看不下去了，“是朕给笙儿吃的，他还是个孩子，多吃几块糕点不会有大碍。”
“你不知晓他吃甜食会牙疼？”
敢这么当着文乾帝的面，说话的语气如此恶劣，还不会惹恼文乾帝的人，普天之下，也就三个人。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的尴尬。
夏珞笙看看凤邪，又看看文乾帝，将小脑袋往凤邪的肩上一靠，软绵绵地道：“我以后都不吃了，凤邪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旁人说干了嘴，也敌不上夏珞笙说的一句话。
果不其然，凤邪一肚子的火气，在顷刻间便消了不少。
他抬手，摸了摸夏珞笙的脑袋，冷到足可以结冰的眸光，却是落在了文乾帝的身上。
“你怎么设局我管不着，这是唯一，也是最后一次，倘若你再敢让小笙去涉险，我会将小笙带走。”
放下一句话之后，凤邪便抱着夏珞笙离开了养心殿。
凤邪离开后，屏风之后缓缓走出一个黑袍男子，此人正是名唤公明的男子。
“皇上，他对殿下的占有欲太强，日后怕是会有隐患。”
文乾帝轻轻地叹了口气，“朕若是不在了，这个世上，只有他才能护笙儿安遂，笙儿需要他的力量，才能坐稳皇位。”
正说话间，外头传来首领太监常德的声音：“皇上，惠妃娘娘到了。”
文乾帝摆了下手，公明便无声地退了下去。
惠妃缓步走进养心殿，面上依然是一副淡然的处变不惊的模样。
“臣妾参见皇上。”
说着，惠妃便缓缓跪了下去，行的是最为标准的宫礼。
龙**，文乾帝捻起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嗓音听不出喜怒：“这些年，朕待你如何？”
“皇上待臣妾一直很好，是臣妾，辜负了皇上的厚望。”
文乾帝最讨厌的，便是惠妃永远都是这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好似在她的身上，永远都掀不起浪花来。
冷哼了一声，文乾帝一甩流袖，便将一份秘轴扔到了惠妃的跟前。
“倘若不是为了救你的好儿子，朕还像个傻瓜一样，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惠妃将脑袋磕在地上，语气之中，却是依然不见任何的慌张，“婧姐姐对臣妾恩重如山，臣妾自知罪孽深重，死后，更是没有脸再去见婧姐姐，可是皇上，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何况，那个孩子还是婧姐姐与皇上你的……”
“闭嘴！”
文乾帝大怒，直接就将龙**搁置的碟子拿了起来，扔向惠妃。
碟子砸在惠妃的背上，传来一声闷响，足以见得，文乾帝扔的是有多么地重。
“那个孽种多活一日，对笙儿而言，便是多一日的威胁，朕岂会容忍那个孽种的存在！说，那个孽种究竟在何处？”
闻言，惠妃却是笑了，可这笑中，却是带了太多辛酸与绝望。
“在皇上的心中，只有笙儿才是你的儿子，难道其他儿子就不是了吗？不论是太子，还是八皇子，那都是皇上你的亲儿子啊，皇上你怎忍心，为了替笙儿扫平障碍，而将他们都当成垫脚石呢？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这些话，惠妃憋在心中多年，如今终于说了出来，就像是压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被搬开了一般地轻松。
文乾帝大怒，下了床来，一脚就将跪在地上的惠妃给踹翻。
“朕的儿子，从来都只有笙儿一人，朕的所有，本就是留给笙儿的，他们算什么，敢与笙儿抢？凡是觊觎皇位的，都该死！”
原来，除了夏珞笙，与他心中的那个女人之外，所有的人在他的眼中，都是该死的……
惠妃笑着，泪水却是悄然无声地自眼眶涌出。
文乾帝一把揪住她的鬓发，将她拽到跟前，“惠妃，不要以为连决保下了你的儿子，他便真的能活下来，朕有千万个法子，可以让他死无全尸！”
“他是你的儿子啊，他是你的亲儿子！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狠毒……”
看到惠妃的脸上终于出现无法抑制的奔溃，文乾帝却是笑了。
捏住惠妃的下颔，强迫她抬起首来，“不想让你的好儿子死无全尸，就同朕坦白，连婧生的孽种，如今身在何处？”
“皇上，连决已经知晓那个孩子的存在了，倘若有一日，他发现是你害死了他唯一的姐姐，还害死了她的孩子，你说，你千辛万苦为你的好儿子打下的江山，他能坐得安稳吗？”
‘啪’地一声脆响，文乾帝狠狠地扇了惠妃一巴掌。
这一巴掌扇得极狠，惠妃的脸上立时出现了一个红掌印。
“死鸭子嘴硬，不肯说是吗？”
文乾帝冷笑，将手一抬，便有一道哭腔随之响了起来：“母妃……母妃救我……母妃……”
这是夏则旭的声音！
惠妃顿时便失了方寸，冲上前，抱住了文乾帝的大腿，“皇上，都是我的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文乾帝不急不缓地弯下腰，捏紧了惠妃的下颔。
“朕的耐心有限，一句话，不想问第三遍，你是……说，还是，不说？”
惠妃颓然无力地闭上了双眼，“我真的……不知晓，那个孩子，如今在何处。当年，婧姐姐在生下孩子之后，便将孩子交给了她的贴身侍婢显音。”
显音？
对于这个名字，文乾帝早就没了印象，“那个孽种的身上，可有什么标志？”
“婧姐姐在出嫁之时，连家外祖母曾亲手赠了她一块玉佩，婧姐姐将玉佩的一半，放在了那个孩子的身上，她让显音带着孩子离开了寒山寺，显音究竟将孩子送到了何处，我是真的不清楚。”
文乾帝没有说话，而是盯着惠妃的脸，似是在揣度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良久，他才松了手，“惠妃，这个世上，唯有死人，才能让朕心安，你可明白？”
惠妃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讥讽一般地勾了下唇角。
朝着文乾帝又拜了一下，“臣妾明白，臣妾只求，皇上能放过……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