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胡闹,简直是胡闹

顾月轻看了文乾帝一眼,便走上前去。

“爱妃,你觉得顾家大丫头如何?”

在顾月轻止步之时,文乾帝却是朝身旁的萧贵妃问话。

萧贵妃显然是不曾想到,文乾帝会将话锋先转向她,怔了下,才笑道:“顾家大小姐断案如神,胆识过人,乃是少有的奇女子。”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句话用在萧贵妃的身上再为合适不过。

先前,萧贵妃还十分嫌弃顾月轻,当着顾月轻的面,让她不要打夏瑾言的主意。

结果被顾月轻反怼了回去,可是活活生了半天的气。

而今却要昧着良心说顾月轻的好话,也真是难为她了!

文乾帝笑出了声来,“朕听闻,几日前,顾大丫头你搬进了武陵王府?”

终于转到正题上了。

顾月轻敛眸,旋即应道:“是。臣女身上还背着命案,王爷为了防止有心之人想要趁机要了臣女的命,便让臣女住进了武陵王府,方便查案。”

“阿决朕了解,他呀,冷傲得很,这么些年来,朕也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另眼相看过,今日,是他头一次带了女人,参加宴席。”

文乾帝似是怕顾月轻会听不懂,还刻意将‘女人’这两个字眼强调了一下。

顾月轻纹丝未动,只淡然地回道:“王爷只是赏识臣女的才能。”

“顾大丫头你身上的披风,可是阿决的?”

文乾帝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一贯是信手拈来。

顾月轻低眸应道:“是。”

“阿决他素有洁癖,倘若非他所在意之人,他是决计不会多看半眼,而今,他竟将自己的披风给了你,难道顾大丫头你还觉得,他只是赏识你的才能吗?”

这文乾帝都已经将话讲得那么明显了,目的是显而易见。

不过他当着那么多皇亲贵胄的面,如此明了地点出来,倒的确是有些出乎顾月轻的意料。

不等顾月轻说话,文乾帝又道:“说起来,阿决也是老大不小了,该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朕今日便做回媒人,将顾大丫头你许配给阿决,你可愿意?”

文乾帝竟然当着皇亲贵胄的面,要为她与连决牵线?

他会那么好心?

不,绝不可能,这仅仅只是一个铺垫。

顾月轻抬眸,看向文乾帝。

果不其然,便又听他说道:“俗话说,好事成双,双喜临门,今日,朕便做主,将顾家大丫头许配给阿决做侧妃,南梁六公主阮雪烟,册封为武陵王妃,同日迎娶入王府。”

西魏与南梁联姻,而南梁皇帝将自己最疼爱的六公主送了过来,西魏又怎能随随便便地选个皇子?

能与阮雪烟成婚的,必然人中龙凤,如此一来,方不折了南梁的面子。

文乾帝膝下皇子的确是不少,其中,属太子夏承铉与八皇子夏瑾言最为炙手可热。

若要选,怎么说也是在这两位皇子当中挑选。

却不想,文乾帝竟然直接跳过了这两个人,而直接将阮雪烟许配给了武陵王连决!

一时之间,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皆是震惊,却又不敢多言半句。

对于文乾帝的这一手,顾月轻早便心知肚明。

她虽是有准备,但在听到文乾帝的这句话之时,还是不禁捏紧了手心。

“皇上,这怕是不妥。”

这句反对的话,是从顾月轻的口中,缓缓吐出的。

文乾帝唇边的笑弧一冷,看向顾月轻的目光中,带了十足十的威慑力。

君王之怒,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得起的,但偏生,顾月轻就能挺直了腰板,与文乾帝直视,丝毫无所畏惧。

文乾帝一字一句地开口:“有何不妥?”

“王爷是否看中臣女,臣女尚且不知,又何况,皇上为王爷所选的王妃,还是来自于千里之外,连面都不曾见过的南梁公主呢?皇上若是塞给王爷他所不喜的,依照王爷的个性,皇上就不怕到时闹得两相不欢?”

能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言顶撞文乾帝,而且话中还丝毫不避讳,直接就表明了意思。

一点儿也不给文乾帝留面子,敢问普天之下,还有何人,能像顾月轻这般胆大包天?

不,或者是说,不怕死才对!

文乾帝眸中渐渐泛起盛怒,尤其是在听到顾月轻最后一句话之时,眸底杀意四起。

“你是在质疑朕,乱点鸳鸯谱?”

顾月轻微垂眸,嗓音未见半丝慌乱:“臣女不敢。只是王爷先前曾与臣女说过,他只此一生,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但皇上这一次婚,却是将臣女与南梁六公主一块儿赐给了王爷,皇上觉得,王爷能点头吗?”

只听‘啪’地一声响,文乾帝一掌便拍在了桌上,霍然站了起来。

迎面而来的怒气,直接吓得一干人等皆数跪了下去,甚至连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身为男子,三妻四妾有何妨!顾月轻,你接二连三地顶撞朕,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朕若不惩戒,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说着,文乾帝猛地一甩流袖,“来人……”

话未来得及说完,便见一抹矫捷的身影出现在顾月轻的身侧,稳稳地护在顾月轻的跟前。

原是夜风华。

“皇上息怒,顾小姐所言,皆是王爷的意思,并未有顶撞皇上之意,还请皇上恕罪!”

暗夜十三卫文乾帝自然是认识,尤其是这个夜风华,可是连决的左膀右臂。

文乾帝眯了眯眸子,冷笑道:“怎么,朕将南梁六公主许配给阿决,还是委屈他了?”

“卑职不敢。只不过便在前几日,王爷已向连家飞鸽传书,信中已言明,将会迎娶顾小姐为武陵王妃,连家各位长辈皆已点头,只差王爷带顾小姐回去,以待完婚。”

此话一出,不仅是文乾帝以及在场的人,便是连顾月轻本人,都是震惊的。

连决何时背着她,给连家写信,说要迎娶她入门?

文乾帝气极,用力一甩流袖,带动着桌案上的杯盏‘哗啦’一声摔碎在地。

“婚姻大事,岂能如此儿戏?胡闹,简直是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