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扬心头猛地传来一阵颤抖,这分明是雷管的声音。先前雷管送自己来到天上人间的时候,自己曾经千叮万嘱让他尽快离开这里,却没想到这个肩负着维持家庭的男人非但没听自己的嘱咐,相反在这个是时候冒着生命危险冲了进来。

清扬衣袖猛挥,瞬间做出了抉择,朝着大憨与陈清堂一招手两人随即伙同陈清扬上了车。甚至连车门都未来得及合拢,普桑出一阵冲天的轰鸣声,排放出一阵浓黑的尾气,一个漂亮的甩尾,车身随即朝着人群较为稀少的地方冲刺了出去。

雷管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方向盘,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刺着,经过他悉心改造过的普桑提极快,陈清扬一直盯着码表不曾有丝毫的放松,从原地加到一百码,总共只用了五秒多钟的时间,这个度无疑让陈清扬极度震惊。毕竟在这个年代,即便是顶级跑车加到百码也需要七秒多的样子。看来雷管先前并未对自己吹牛,在玩车方面他确实算是级高手了。

车极快,眨眼间的功夫便要撞击到前面的人群,雷管非但没有丝毫的减,相反脚下猛点油门,随即车身向前狂冲而去,眼瞅着即将撞到两辆夹击而来的警车的时候,雷管右手猛打方向盘,同时狠踩刹车,因为方向盘的极旋转,再加上车尾急刹的缘故,整辆车失去了重心,向右疯狂地倾斜了起来,而更诡异的一幕还在后头。

只见左面的车身猛地太高,已经完全脱离了地面,汽车竟然单单凭借右面的两辆轮子疯狂地行驶起来。这一连串的动作之后,雷管竟然将汽车当成了自行车,从容淡定地从两辆车的缝隙之穿梭了出去。此情此景着实让人感叹不已。

至于陈清扬在车类同样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也算是玩过车的人,自然知道想要做出这种动作需要怎样的实力。这不单单是考验车技,更是考验一个人的心理,只是那么一瞬间雷管的坚毅和勇于拼搏的精神瞬间征服了陈清扬。

经过三两次颠簸,普桑已经穿过对方的封锁线,普桑的度实在是太快太快了,犹如全奔驰的猎豹,在两台动机的全力作业之下,此时正大有睥睨苍生的态势。眼瞅着普桑即将消失在视线之,一旁的刘德刚连忙建议道:“局长,再不用火箭筒射击,陈清扬等人可就真的要逃走了。完不成任务,我们怎么和贺委员以及陈书记交代?”

公孙渊的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杀气,只见他猛地抬起手掌朝着刘德刚的脸上恶狠狠地甩了两巴掌,随后训斥道:“放你娘的狗屁,都怪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怎么可能会惹出这么天大的麻烦出来。简直就是一个白痴,回头写一份报道给我,你还是滚回山西老家种田去吧!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这号人物!净他妈给老子添乱!”

刘德刚自然不肯离去,虽然被公孙渊掌掴,可脸上依旧堆满了笑意:“局长训斥得是,都是我刘德刚愚蠢,都怪我刘德刚不是个东西。可是现在再不射击的话,可就真的来不及了,反正陈清扬是死了心的,对我们没什么用处,干脆直接击毙得了。在贺委员跟前就说那厮企图反抗,他老人家顶多也就是火,绝对没什么大事的!”

公孙渊恨得牙痒痒,抬腿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刘德刚的肚子上,怒吼道:“操你(和)妈(谐)的蛋,你他妈说得倒是容易。我告诉你这个白痴,你以为老子真是想要她陈清扬的性命,倘若是这样的话,早他妈让他去死了!你知道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你知道不知道他有着怎样的背景?他活得好好的还不能算拉倒,还要让他活得像是神仙一样,即便是连一根**都不能掉喽,否则的话掉的就不是一根毛那么简单了,就要掉你我甚至贺委员全家老少项上的脑袋了!”

刘德刚自然不敢反抗,只是一味地点头,“是是!公孙局长训斥的是。可是他陈清扬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倘若真有大背景,我们有何必费尽心机来抓他,我们应该把他给当成老佛爷一样来供着啊!真是想不通。”

“你这种猪脑袋想不通也是正常的,总之一点,以后别轻易找他麻烦,这一次的事情就算了,看在你跟着我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我会放你一条生路,但至于贺委员能否饶得了你,你还是自己多多祈祷吧!懒得搭理你这个白痴!回去先给我写份调查报告。”

刘德刚擦了擦脑门的冷汗,今日自己实在是犯下了滔天大错,不过这一切却都要记在陈清扬的头上,倘若没有陈清扬的忽悠,自己又怎么可能至于走到现在如此被动的一步。因在刘德刚的心对陈清扬的记恨却又增大了不少,不过刘德刚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还未报仇一雪前耻,陈清扬却如同坐火箭一般地骑在了自己的头顶,自己却非常具有讽刺意味地成为他的手下。

话说雷管一路风驰电掣,驾驶着普桑疯狂地逃窜着,一路上不知撇下了多少警车的围剿。贺坦之显然是要此时与陈清扬决一死战,整个上海的警力多半都已经出动。如此全神贯注地驾驶,即便是有着职业赛车经历的雷管也不禁有些吃不消了。

陈清扬皱了皱眉,说道:“这车已经暴露了,咱们还是弃车而逃吧,带着它只可能成为我们的累赘。”

“可是大哥,没了车,我们寸步难行啊。外面那么多警察都在找寻我们,他们手有车有枪,各个关卡都已经封锁住了。我们又能往哪里逃呢?”

陈清扬沉吟不语,不过脸色显然十分难看,事到如今在上海他还能指望谁呢?瞬间陈清扬的脑海浮现出一道人影,当下猛地一拍大腿,没错就是他了!

陈清扬随手拨通一串号码,已经是凌晨时分,对方依然未曾睡眠,听闻陈清扬的声音后,那人显然十分激动,甚至略微有些哆嗦地说道:“兄弟,你在哪,你可让我找得够苦啊!”

“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至于具体在哪,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直接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就可以了。我立马过去找你!顺便说一下,我现在被上海全城的警察通缉,他们正在竭尽全力地抓我。应该说我的处境非常危险,这次去找你也只会给你增添更多的麻烦。”

“自己兄弟说那些做什么,你究竟犯下什么做错了?我在上海还算有些交情,相信有我出面的话,应该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不过,你什么时候到的上海?”

陈清扬差点没给气疯了,“大哥,我现在真的没时间和你叙旧,你只管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就可以了。”

“哦,这个,我现在在日本大阪谈生意,这边的生意出了情况,我已经过来很长一段时间了。不过你可以直接将车开到虹口区,我这就派人去接你便是。”

陈清扬情急之下自然也管不了许多,当下挂断电话,说道:“大哥,你还是尽快回来吧,我这边的事情非常复杂,需要你帮忙。最好现在就赶回来!”

“这个我知道,估计四五个小时应该能赶回去。什么事情等我回去之后再说好了!你到了虹口区进了家门之后只管呆在房间里面,有老爷子在家的话,没人胆敢动得了你。另外我两位哥哥也会出面活动,总之呆在家里是绝对安全的,你只管放心便是!”

陈清扬自然是与廖无双在通话,两人先前在东北失去了联系,那时候廖家正面临着灭顶之灾,陈清扬原本是打算要出面帮忙的,却没想到身陷长白山之,等到自己在长白山学成之后,原想直接找寻廖无双。却担心后者会埋怨自己先前临阵逃亡,再者自己当时自己一无所有,唯一的便是一些钻石和其他的钱财,这些对于廖无双而言都不缺少。陈清扬担忧自己是自讨耻辱,因此就想等着自己羽翼稍稍丰满,彼此之间的距离不再那么遥远的时候再去相见。却没想到临时出了自己这档子事情。

贺坦之对于陈清扬的行踪自然是十分清楚的,此时警方已经调集四架直升机将陈清扬所在的车辆锁死,贺坦之担心在追捕的过程造成重大伤亡,因此并未逼迫得太紧,也正是因此才给了陈清扬足够多的时间和机会逃亡虹口区。

虹口区临港而建,正是因为虹口港才得以展成一个港运心,虽然距离市心稍稍有些偏远,但却是一个心枢纽,基本上运往上海市心的货物多半都要经过这里,因此作为一个纽带,虹口区是足够繁华的。尤其是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再加上有海港的存在,风景优美,很多富豪都选择在这里买房置地。在这里遇见成片的别墅群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等到陈清扬火赶到虹口区的时候,却没想到在一个路口处,已经有十余辆黑色轿车在等待着自己。与警方不同,这群人竟公然在大马路上调集了十余辆大卡车,已经完全将整条道路封死。任凭雷管车技再怎样牛叉,也无法逾越如此高大的障碍了。

无奈之下,陈清扬等人只好下车,只是他着实没想到所等待自己的却是另外一番境遇。

5章享誉百年的廖家

陈清扬起初以为这些人多半是曾狂澜所派来的手下,前来围堵自己,就在陈清扬朝着大憨与清堂使了个眼色,刚刚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却不想对方上百号人突然朝着自己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只见其一年纪稍长的黑衣汉子,正色说道:“请问您是否是陈清扬陈先生?”

清扬心略带一丝狐疑:“不错,正是我,你们是谁?为何在这里围堵我?”

“陈先生您误会了,我们并没有围堵您,即便是给我们一千个胆子,我们也是万万不敢的。这其有些误会,我们都是廖家的卫队成员,我是队长王炯。三少爷刚刚从日本打来电话声称有个兄弟现在正赶往虹口区,因此让我们在这里接应。前面已经打走了不少人,终于等到您老人家现身了!”

陈清扬心头一惊,他着实没有想到廖无双的度竟然如此地快,短短的十分钟的时间里就搞出了这么大的排场。尤其是这群人各个孔武有力,身板坚挺显然不是寻常的保安,想必应该是一些退伍的特种兵。

不过陈清扬心还是稍微有些疑虑,对方的度未免有些太快了,出于谨慎,还是当场给廖无双打了个电话。王炯并没有欺骗自己,廖无双亲口证实了这件事情。眼前这个叫王炯的人确实是廖无双家族卫队的队长,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特种兵,以前是二炮的尖子人物,在部队里的名头甚是响亮。只是因为犯了一件政治错误,最终被开除了军籍,廖无双一次无意之结识了此人,这才将他收入靡下。

王炯对陈清扬显然甚是尊重,亲自引领陈清扬上车后,吩咐十余辆卡车掉转方向,让过车队。等到车队驶进虹口区的边境的时候,卡车又一次围堵住了路面。这其倒是生了一点小小的插曲。

王炯冷冷扫了一眼雷管的普桑,朝着身旁一个手下,冷冷说道:“把车撞进海港里。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它。”

一人领命刚刚想要开车驶向海湾,雷管却不干了,连忙嚷嚷说:“喂喂,那可是我唯一的家产啊,就这么开进河海里的话,我怎么办?我以后可还怎么生活啊!那可是我的宝贝,我唯一的宝贝啊!”

王炯对陈清扬客套,并不代表对雷管也能尊敬有加,双眼一翻,淡淡说道:“那我可就管不了了,我只知道倘若带着它的话,会给我们廖氏惹下大麻烦。不过你如果真的很喜欢玩车的话,不妨这样,我们廖氏旗下名车无数,你如果有兴趣可以随意弄一辆自己改装。当然前提是要三少爷同意才行!其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总之,这辆车你还是放弃好了。因为它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王炯话音刚落,顿时海湾传来噗通一声爆炸的声响,先前那辆被雷管引为至宝的普桑在海湾爆炸,除却还剩下一堆破铜烂铁,别的当真是一无所有了。

陈清扬呵呵轻笑一声,对雷管安慰道:“今天多亏了你,倘若不是你及时出现的话,现在我恐怕已经命赴黄泉了。说吧,雷管,想要我怎么报答你!”

“报答还是免了,我也只是现你在我车上遗落了上万元的钞票,这就想着送还给你。可是外面的警察实在太多了,我根本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干着急。就在我等得实在是没有耐心的时候,突然里面传来一阵阵厮杀的声响,就看见一群黑衣大汉和警察生了肢体冲突,刚好你们仨从酒店里冲了出来,不过没多久就有成群结队的警车将你们给团团包围住了。我眼看他们似乎想要对你不利,当时我脑海所唯一残留的意识就是冲上去,救你出来。不过,很可惜,那一万块钱没了,我担心弄丢,放在屁股垫下面了。刚才一声爆炸,估计现在八成是没了!”

陈清扬哈哈一阵大笑,嘴喃喃说道:“一万块,好一个一万块啊!没想到我陈清扬的命这么值钱,一万块竟然就能救得了自己。雷管有件事情我倒是想要和你说一说,你别紧张,更不用害怕,好吗?”

“陈先生您是好人,您肯定不会害我的,有话尽管直说,我听着就是了!”

“你今天能来救我,那便是将我当做是兄弟了,对此我是感激不尽的。很高兴认识你,也很高兴你成为我的兄弟,可能你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但是以后你会慢慢明白,能成为我陈清扬的兄弟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是,同样的,你自己现在也已经陷入到空前的灾难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那么喜欢那辆爱车,想必登记的时候用的是自己的真实姓名和身份证件吧?”

雷管脸色一片铁青,许久后才木讷地点了点头:“不错,用的正是我自己的身份证件,您的意思公安局的人不会放过我?”

“怎么,你认为公安局的人难道会不追究你的责任?如果我是主犯的话,你现在已经是从犯的身份了。并且很有可能,他们还会赶到你安徽的老家,去抓捕你的家人。总之,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好。”

雷管听闻要抓捕自己的家人,顿时慌神了,连忙朝着陈清扬投去一个问询的眼神,说道:“不至于吧?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会牵扯到我的家人呢?”

陈清扬装作一声叹息,问道:“雷管啊,你眼下有没有什么好的事情可做?或者说有没有好的路子可走,如果你有朋友在外地混得不错的话,还是带上你的家人逃难吧!”

“这个,这个还真没有,当初我修车的时候,认识的那帮狐朋狗友现在几乎不联系了。安徽老家的小一个个比我还他娘的穷困潦倒,如果真的有门路的话,我现在也不可能在这开着破出租了。”

陈清扬哦了一声:“你现在落到这份田地,说来说去跟我还是有着莫大关系的,你看这样可好,以后你就跟着我,为我开车,你这个车技用来开车实在是再好不过了,暂时每月给你五万块的薪酬。你家老小我会派人接到东北生活,住不惯城市的小区没关系,我让人在县城为他们买一块地皮,盖一栋大别院。当然,隐秘安全你只管放心,我会派人一天二十小时监护的。至于你的弟弟,他此后所有的学费以及以后结婚买房的钱全部由我来出,只要他有本事,即便去美国留学,我也会为他申请到绿卡。当然,如果你觉得跟着我风险太大,也无所谓,我向来不是一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

雷管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陈清扬:“陈先生,您确定没有在和我开玩笑吗?只是让我跟着你开车,每个月就支付给我五万块?这个玩笑未免开得有些大了吧?”

陈清扬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肃穆:“你觉得我像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吗?你觉得我可能是那种一天二十四小时将玩笑挂在嘴边的人吗?我从来不开玩笑,尤其是和自己的兄弟!”

陈清扬此时所展现出的实力已经让雷管极其信服,随随便便找一个朋友出面帮忙就能搞出这么大的排场,对于陈清扬能每月支付自己五万的薪水自然是没有丝毫怀疑的。在这个年代,能月收入五万块的,除却一些职业经理人之外,雷管还真的想不到究竟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尤其是在陈清扬提出妥善安置自己家人之后,雷管几乎已经声泪俱下。陈清扬的宅心仁厚,以及对自己的这份恩情,雷管是没齿难忘的!

雷管能跟随自己,陈清扬心甚是欣慰,他之所以如此厚待雷管,一则是因为他本身有着凡的本领,在玩车方面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后的用处自然多多。其次,从第一次见到雷管的时候,他的表现就十分合乎自己的胃口,这同样也让陈清扬对他欣赏万分。当然,最关键的一点还在于他这一次挺身而出的表现,陈清扬现在什么都不缺,最缺的就是雷管这种能为自己卖命的人。

一个老板,可以募集到无数的职员,可是这并不能代表他是一个成功的老板。能否收买到为自己卖命,成为自己心腹的随从,这才是评判一个老板成功与否的关键。这也是陈清扬为何不惜花费重金收买雷管的主要原因。

两人说话间,车队已经缓缓驶向郊区。虽然同样是沿海,但这一带无疑地广人稀。距离虹口区主城已经有二十余里路。一望无际的田园风光,种植着各色各样的稀奇花卉。车辆显然是在做着爬坡运动,可见这里的地势应该是十分高大的。

车辆在宽敞的水泥山道上奔驰了片刻,便被一群黑衣人给拦了下来,这群家伙竟然完全是一副荷枪实弹的模样,怒吼道:“下车,再往前走一步,小心要了你的小命!”

陈清扬自然不会理会这种小角色,极目望去,隐隐绰绰前方正有座硕大的庄园,庄园具体多大无法估量,但四周青砖绿瓦,院深墙高,单单看那飞龙雕刻于梁木上的气派,也知道,这显然不是一户普通的人家!

廖家享誉百年,究竟是怎样的庞大家族,陈清扬的心难免有着一丝莫名的期待。